第93章(1 / 1)

希望被掐灭的感觉,真的很不好,雨菲无力地坐在马背上,身后是一步之遥的家乡。近在眼前却感觉是远在天边,累了,真的是很累,前段时间日夜不停的逃亡,不觉得累,夜宿草原喝风饮露也不觉得累,为什么这一刻这么的累呢。

雨菲闭上眼睛,谁能告诉她,她该怎么办?

重新回到王城后,雨菲无力地回到自己的帐篷,躺在曾经她以为今生再也不会再触碰的毛毯上,绝望到哀伤。

阿澈倚在门框上,看着有气无力的瘦了一大圈的雨菲,想要苛责她却有有些不忍心。犹豫了好一阵,终于走上前去开口说:“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话就说啊,一句话不说怪吓人的,喂……这么快就睡着了?”阿澈摇着雨菲的身子,无意中碰到她的皮肤,只觉得触手滚烫。吓得缩回手,再看了看女子干燥得起皮的嘴唇还有略略泛红的脸庞,只感觉不太妙。

阿澈连忙跑出帐篷,招呼着不远处的侍卫让他们快些叫大夫来,然后着急地在雨菲的身边坐了下来,他本来想着,等找到这个女人了,一定要好好滴惩罚她,让她以后再不敢乱跑。可是没等他发火,她就自己病倒了,阿澈头一次觉得面对一个女人是如此的废心,想恨却恨不起来,想爱却偏偏她戒备的紧让人无处下手,这样下去,阿澈都快要觉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西塞的大夫没有中原的大夫那样细致,可是也诊出了这女子是在发高烧,留了一些药,说是按时喝药,出了汗就好了。

雨菲从前在皇宫里的时候,从来都没有做过什么体力活,最累的事情不过就是抱一抱孩子,其余的时候都是养尊处优的,什么时候这么的折腾过啊。可是前几天为了快些回到大宁,日夜不停地赶路,那个时候虽然感觉不太舒服,可是一想到就要回去了,心里高兴便不觉得太难受。可是最后被阿澈追上,回家的希望落空,所有的绝望一起袭来,没了精神支柱,病情来势汹汹,挡都挡不住。

阿澈守在雨菲的身边,等婢女们熬好了药,他端着药碗,轻声叫醒了雨菲,让她趁热喝药。雨菲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一看到身边的阿澈就气不打一处来,一挥手就打翻了药碗,吃力地说:“放我回去,否则我就不吃药也不吃饭。”

阿澈看着地毡上破碎的瓷碗,他王子之尊伺候她喝药,她竟然这样的态度,所有的不快全部涌了出来,他冲着她大喝:“要死要活的是给谁看?我劝你最好是绝了不该有的心思,想要回去?不可能的!”

雨菲也很生气,若不是这个男人,她现在恐怕已经找到边城的官府,和闻人殇取了联系了。最生气的应该是她吧,她虚弱地对阿澈说:“你若非要留下我,那就留一具尸体吧,活着不容易,想死很简单……”

阿澈冰冷一笑:“你若是一心求死,那我现在就要了你,反正你这个鬼样子,弱不禁风的,哪里有力气来反抗我,我想怎样就怎样,就算死,我也不要你死得舒心。等我玩腻了你,再将你的尸体送回大宁,我倒要看看那个狗皇帝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你无耻!”雨菲气极,气血翻腾,喉头一痒,咳嗽了几下,却发现口中一股浓浓的铁锈味,用手摸了下嘴角,竟然是血!她猛地呆住,难道她真的就快要死了?

同样的,阿澈也被吓了一跳,都说中原的女人脆弱,没想到这么的弱,不过是发个高烧,竟然会吐血。他不知所措的走出帐篷,再一次招呼了侍卫去找大夫。等他再回来的时候,雨菲已经站起身来,不知从哪里拿了把弯刀。

雨菲生怕这个阿澈王子乘人之危,趁着自己生病体质虚弱侵犯自己,趁着他到外面找大夫的时候,从帐篷的角落里摸了把刀,西塞人常吃烤肉,这样的小刀并不难找。她拿着刀逼到门口,对阿澈说:“从现在起,你不能走进这个帐篷半步,否则我可不会客气,要么你死,要么我死!”

阿澈后退半步,其实他完全可以在一招之内制住这个女人,可是一想起刚刚她嘴角溢血的样子,就有些不忍心,也许不该拿话来激她的,算了,等她养好了病再说吧。于是阿澈退后一些距离,对雨菲说:“好……好,我答应你,以后不进这顶帐篷,你不要生气,好生养病吧。”

雨菲仍然拿着弯刀,逼在门口,直到阿澈转身离去了,才吐出一口气,瘫软在地。这样子又惊又怕的,养病?能活下来就不错了,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这么的差。重新躺了下来,头痛,浑身都不舒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睡了一半的时候,有婢女进来送药。雨菲想了一下,还是起身接过药喝完了。

她可不想就这么死了,活下来,才有希望嘛。

喝完了药,很快地就有睡着了。这一觉睡得很沉,梦里竟然梦到了风清。是不是自己生病糊涂了呢,为什么会梦见风清也病了呢?梦境太短,很快地就消散了。就这样深深浅浅的睡了一觉,醒来时,感觉好些了。

帐篷外守着的婢女听到了里面的动静,慌忙走了进来,激动地说了好多话,可惜都是西塞语,雨菲听不懂,连连摇头。婢女不再说话,而是转身跑了出去。雨菲也懒得去理会,不知道这一觉睡了多久,脊背酸酸的。她独自在帐篷里活动着身子,缓解一下酸痛。

冷不防的一个男人从背后猛地抱住了她。雨菲感觉到身后健硕魁梧的身躯后,顿时就猜到是阿澈,这人难道是属膏药的,不让来还偏来,真是可恶,顺手抄起早有准备的弯刀,朝身后刺去!

身后的人敏捷的躲开了,然后开口戏谑地说:“我可是找你找了好久,偌大的国家都不要来专程来找你,你竟然这样对我?”

这个声音,为什么这么熟悉?雨菲有些懵了,是不是她病糊涂了,产生了幻觉?她抬手拧了一下自己的脸,很疼,不是做梦。竟然不是做梦,她想要笑,可是却流出了眼泪。缓缓地转过身去,真的就看到了闻人殇,他穿着一身西塞的侍卫的衣服,可是天底下能将侍卫的衣服穿得这么帅气这么霸气的人,也就只有他了。

“菲儿……这些日子,你受苦了……”闻人殇看着雨菲羸弱的病容,很是难受。

雨菲大力地扑到闻人殇的怀里,哭了起来:“都怪你,你为什么现在才来?你知道这一次我真的相信你了,我那么的相信你,你为什么还要娶那个什么公主?我恨你,恨死你了……呜呜……”

闻人殇抱着怀里瘦了好些的女子,轻声安慰道:“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来了?我们这就回家去,没有那个什么公主,就只有我和你,回去看看孩子们,两个小子会写字了,甜儿也在学走路了……”

闻人殇不说这些倒罢了,他越说,雨菲哭得越凶。两人正难舍难分地述说着相思之苦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闻人殇立刻敛去笑容,对他怀里的女子说:“有人来了,如果是送药的,装着喝下去,剩下的事我来安排,记住是装着喝,千万不要真的喝了。”

雨菲也听见了外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来不及多问,便点头答应了。下一秒闻人殇终身一跃,潜伏到帐篷的顶上,没办法,这个帐篷太小了,藏不下一个大男人,只能爬到顶上去。

果然是一个婢女过来送药了,可是却不是雨菲醒来时看到的那个婢女,想起闻人殇的话,雨菲顺从地接过药碗,刚准备喝下去,忽然顿住,凝眉对那婢女说:“我好像听到王子来了,你帮我看看去。”

婢女一听到王子二字,吓得变了脸色,忙走出帐篷左右看了看,雨菲趁机将那碗药倒进褥子里,然后拿毯子盖住,等那婢女重新回到帐篷的时候,故意擦了擦嘴角,皱着眉头说:“这什么药,真难喝!”

婢女见王子并没有来,而且这个中原女子也乖乖地喝了药,任务完成的很好,开心的收了药碗,退出了帐篷。

等那婢女走远了,闻人殇这才从帐篷顶上跳了下来。开口说道:“等一下我找个女人换上你的衣服,刚好现在是晚上,我们连夜离开这里。”

一听到可以离开了,雨菲顿时欢喜不已,可是又一想,真的会顺利的离开吗?前两次失败的逃跑经历,她是真的害怕了,害怕再出什么意外。

闻人殇微微一笑:“不用担心,有我呢。若不是不想再挑起战争,我真想将这个小小的西塞给吞并了,不过一个弹丸小国,不必害怕。”

雨菲点了点头,看着闻人殇出了帐篷,忽然觉得安心不少。她的夫君来了,她就不怕了。其实女人小小的幸福,不就是能留在一个男人的身边,在他撑起的一片蓝天下幸福的生活。雨菲有些沾沾自喜,她的男人何止撑起了一片蓝天,他可是撑起了整个天下呢!

很快地闻人殇就又回来了,提着一个婢女的尸体,身形看上去和雨菲有些像。雨菲想也没想,立刻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换到了那婢女的身上,然后她穿上婢女的衣服后,看了闻人殇一眼。

闻人殇拉住雨菲的手,带着她出了帐篷。很奇怪的,竟然没有人拦着他们,他们竟然大摇大摆地走出了王城。而王城外面的不远处,竟然停着一辆马车,有了马车,就不用喝风饮露夜宿草原了。雨菲很是欢喜。

马车上,雨菲依偎在闻人殇的怀里,终于忍不住问他:“你如何能这么轻易的就离开了王城?”

闻人殇淡淡一笑:“不过一个边塞小国的小城,要引开那些侍卫,我身边的那些影士暗卫,足够了。”

“可是……可是你现在一个人,他们的军队要是追上来了怎么办?”雨菲还是很担心,上一次她就是被阿澈带的那些士兵给包围了,然后灰溜溜地被带了回去。

闻人殇在雨菲的脑袋上弹了一下:“什么时候起,你竟然这么的小看我了?我好歹也是戎马数年,称帝数年的君主,怎么会连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

雨菲紧紧地抱住闻人殇,贪恋地呼吸着他身上的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小声说:“我害怕嘛,我是真的害怕,害怕这又是一次失败的逃亡,殇……你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

闻人殇笑开了,勾起雨菲的小脸说道:“看来我真的是来晚了,让你吃了这许多的苦。放心吧,这一次,我们一定能顺顺利利的回到大宁,回到京城。因为今天我偷听到,那个阿澈王子的新王妃想要下毒谋害你,她选的毒药并不烈,需要静躺两到三天才会毒发身亡。你想想,你喝下了药以后,那个王妃肯定不会让别人再去接近你,否则你就不会死了。”

雨菲听了这样的事实后,吓了一身的冷汗,不幸中的万幸,那个时候闻人殇来了,不然自己想要快些治好病,一定会喝了那碗药,这一喝弄不好就真的把自己的小命交代了。

闻人殇轻轻拍了拍雨菲的后背,安慰道:“好了,没事了,我们就快到边城了。等回宫了,将这些事情都忘了吧。是朕不好,没有保护好你……”

雨菲依偎在闻人殇的怀里,心有余悸地说:“你看看,阿朵那样的女子,在成了王妃以后,竟然也变得这么的狠心。所以啊,你以后一定不能娶别的女人,不然我就是不气死,也要被她们害死了。”

闻人殇微微一笑:“就你一个都把朕闹得不消停,再娶?我看还是算了。”

“对了,这样想就对了。”雨菲开心地笑了。

“看把你美的,你呀,就是个小妖精,早晚把朕吃得死死的。好了,睡一会儿吧,还病着呢。”闻人殇宠溺地说着。

雨菲坐在久违的马车上,感觉是有些累了,便在闻人殇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睛开始睡觉。鼻尖萦绕的是满满的幸福,幸福原来如此简单。

看着怀中女子的睡颜,闻人殇有些庆幸,还好没有来晚,又有些心痛,这些日子,她一定吃了不少的苦吧,他忽然觉得自己变老了,没有了少年时征战四方的激昂,没有了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一切代价的执着,更没有了漠视一些人和物的锋芒。他开始为了一个女人患得患失,开始为了一个女人坐卧不安,更开始为了一个女人想要否定从前的目标。

夜色渐渐淡去,马车在宽广的草原上飞驰,马车里闻人殇凝眉深思,而他怀中的女子则睡颜娇憨。

两天后的正午,马车来到大宁边城的城门处,赶车的车夫,向守城的卫兵亮了一枚令牌后,卫兵立刻恭敬地大开城门,迎着马车进了城。

掀起车帘,雨菲看着自己坐的马车就这样进了边城,然后走上了边城的街道,入目的是边城百姓,百姓们时候的是中原话,她喜极而泣,回来了,终于回来了。她激动地抱住闻人殇,说着:“谢谢你,我终于回来了,谢谢你,殇。”

闻人殇搂住这个小孩子一样哭哭笑笑的女子,俯身吻了上去,这个吻带着他多日的思念,带着他深入骨髓的爱意,来势汹汹,直吻得怀中的女子招架不住。

雨菲感觉自己的舌尖都快要被这个男人吻得麻掉了,百般推拒之下,才阻止了这个吻。欲迎还拒地说:“急什么,等回宫了再来,现在可是在边城呢。”

闻人殇在雨菲的身上抚摸着:“也对,得让你先长些肉,不然回宫了也不舒服。”

“切,姑奶奶的身材可是一等一的好,你懂不懂欣赏!”雨菲一把推开闻人殇,做到另一边的位置上,撩起车帘,看着车外来往的行人,摆摊的商贩,吆喝着的贩夫走卒,中原的人看着就是亲切。

闻人殇心下稍宽,这个女人终于恢复老样子了,在西塞的王城刚看到她的那一刻,她面色惨白,弱不禁风,挣扎在生死线上,真的是吓坏他了。

马车很快地就穿过了边城,朝京城飞驰而去。闻人殇拉过雨菲的手,说道:“我们的文恬公主快满一岁了,等回宫了,朕就大宴群臣,为我们的小公主祝寿好不好?”

雨菲坐回到闻人殇的身边,笑着说:“你是皇上,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只是你来寻我,耽误了这许多的公务,回宫了会不会很忙?”

“这有什么,自古以来有哪个皇帝是被公务压垮的?那些奏折,公文,不过是臣子们应付朕的,朕岂能太当真?”闻人殇捏了一下雨菲的脸:“看来你还是不太相信你夫君的能力,等回宫了一定要给你点颜色看看。”

雨菲拍开闻人殇的手说:“人家是关心你,你看看你都想哪里去了?”

“哦?我可没有想哪去,倒是你想哪了?”男人戏谑地说。

“你真讨厌,不理你了。”雨菲佯装生气,心里却早已经飞回了宫里,圆子不知道长高了没,琅儿不知道挑食不吃饭,还有甜儿,学会说话以后最先会叫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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