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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方周天星斗光芒越盛,耀人眼目,随即星辰转动,虚空晃动,便是下方碧水也受其影响,掀起滔天风浪,搅动万里波澜。此等奇景,比之飓风呼啸而过,亦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道向此地飞来之身影,见到后方情形,竟立在当空,回身而望。萧离远远看出此人身形相貌,正是楚向阳,只不知其有何谋划,便暗中传音一旁仓合子,随时准备接应于他,以防变故。
此时大日之中所有人都知下方即有大变,皆是神情专注,直视漫空星斗,却见彼处星斗越来越亮,形态越来越小。开始之时,其一颗星斗只有数百里之径,此时却仅见数里大小,其变化之速,令人咋舌惊叹。
不过须臾功夫,虚空震荡,就是诸人所处大日都有晃悠之感。那远处群星,只见越变越小,其相互之距亦是越变越近,最后虚空之中,别无星辰,唯余一张尺大圆盘,盘面似一轮明月,清旷幽朗,上面莹莹点点,繁星便如珍珠般,点缀其上。有道是月明星稀,此物却与常理不同,其星月相映,更生妙趣,内蕴玄机,令人神往。
“定阳星盘。”诸人之中,那位扶余观弟子最先反应过来,急往虚空遁去,欲要夺下此宝物。诸人现在那星辰之上呆过少许时日,也亲身试过那星斗之灵威能,而见诸星合为一宝,虚空化作一盘,稍稍一想,也知此星盘必是至宝。当下皆出手挡住他人,欲使己身奋上,夺得此物。
只是其皆离那星盘尚远,后方又有他人掣肘,怎能比过悬在当空之中的楚向阳。后方诸人还在各自发难,抢占先机之时,其便飞至星盘之旁,大袖一摆,将此星盘一把抓住,收入囊中。
只是楚向阳飞至大日上头之时,扶余观弟子大声喝道:“何方鼠辈,竟敢窃此至宝,赶紧将宝物交出,让我等诸派弟子处置。”他此言一出,其他立于此人身旁之大派弟子亦觉有理,纷纷颔首。
“极是,极是,这等宝物,非你能有,将其交予我等,也可救你性命。否则遇到他人,见宝起意,杀人夺宝,倒是悔之晚矣。”聂锋身旁,亦有一外道修士,出言威逼。旁边数人也是大笑不已,仿佛楚向阳所得非宝,反是大祸。
倒是几位散修,自觉实力不足,未有一言,但是其目光灼灼,亦在静候时机。
楚向阳闻言,顿觉一乐,出言调笑:“交出宝物自可,只是不知交给何人,诸位不妨给贫道一个章法。”
“自是交予冠军侯爷,其乃大夏太子门生,可代你之险。”
“我看不然,张傲天公子历代帅门,当保你无碍。”
此宝尚在楚向阳手中,大夏一方其人便先自争吵开来。至于那九名大派世族子弟,非出一门,各自警觉他人,却是未能决出交予何人。
楚向阳见此,冷冷笑道:“不说东据此洲三千载,便是立派数万载,从未听闻有人敢因夺宝杀害我太玄弟子,贫道性命,便无需各位操心了。我倒要看看,何人敢来。”
一听楚向阳乃是太玄派弟子,诸世家大派子弟再不出言,便似适才一幕从未发生,而大夏一方,有人阴阴说道:“原是太玄子弟,难怪这般视众人如无物。只是你势单力孤,一人闯入此境,怕是······”此人许是不知萧离来头,故此出得此言。
“怕是如何?贫道倒想听听。”楚向阳问道。
“怕是双拳难敌四手,性命不得保全。”
楚向阳正要再说几句,一旁仓合子一剑斩出,剑光如流星洒下,朝那出言之人而去。一剑之后,那人倒也不被斩中,只是猝然临敌,有些灰头土脸罢了。仓合子随意一剑斩罢,也不再看那人,淡淡说道:“楚师弟与他废什么话,既敢说出此言,一剑斩了便是。东衡之上,哪派不是暗中窥伺我等两派。不过是彼辈势力不济,不敢跳出来罢了。”
楚向阳点点头:“仓师兄所言甚是。”说完,其一掐手诀,一道雷霆在天际响彻,电光如虹,劈向那人。
此雷电之速,丝毫不在寻常飞剑之下,那人见状,忙飞遁而走,闪向一旁。只是此雷似已认准那人,也随之一动,往其当头罩下。此雷非比寻常,乃是太玄派十大神通之一的生灭紫雷,神雷之下,生灭难论,又岂是其可轻易避开。昔日紫霄道之人,曾欲以其门中一道真传法门《五雷正法》,与太玄派这一神通相易,却也未见太玄派同意,可见此雷之神威。若是换作常人,却无法在玄光之境,施出此神通之威,只是楚向阳修行正法,乃是太玄派中唯一能以雷法入道之经,经他使出,自非余者可比。
此人未料到上方雷霆如有灵一般,心里一惊,再不知如何避开。正当此时,见其危难,聂锋手中取出一珠,珠身泛出蒙蒙赤光,其将此珠往上一扔,正往那人顶上而去。旁边萧离一见,含光剑往前疾去,将此赤珠挡下。
聂锋还欲出手,萧离冷哼一声,含光剑如雷音电龙一般,一化为二,两条电龙在其身前一交,便欲将其人截成几段。聂锋见到此剑,疾迅无比,便舍下助那人之心思,专心眼前之敌,使出一杆画戟,拦住两道剑芒。
而那适才出言无状之人,也无他人相助,被雷霆击中,全身焦黑,甲胄破损,面目难识,竟已倒地而亡。聂锋见此怒极,此人与他虽不过泛泛之交,但毕竟在此间之时托庇于他,如今见其身死,自己如无所动,日后还有何人敢投效自己。其大吼一声,身形大变,猛地拔高几尺,腰膀亦粗大了几分,更类于魔神之流,手中画戟往前横斩,一道无形气浪,排山倒海一般,涌向萧离。
萧离轻笑一声,往虚空之中信手画了几下,顿时聂锋顿觉四维上下,皆有大力涌至,自己适才施出气浪,竟沿着原路返回。此还不止,周边气机,仿已变作山岳一般,使自己难得动弹。
此是萧离自《洞神神宝经》中所悟气道符文篆书之法,此经虽不过只修一气,直抵元神,但是修行之时,亦须有所凭依划别。此乃是创此经书之人,参悟而出法门,元神之前,分为四步,演云篆炁文,化真文灵书,成流光妙意,为洞神太清。萧离此刻修行,已可初初一气衍化真文灵书。此乃是真文化出山岳,虽非实山,亦不下千万钧之重。
聂锋受气山之压,周身筋骨都在作响,就是皮肤上头,都隐有血液渗出。忽然之间,聂锋双目赤红,本是清秀的外貌竟露出狰狞之状,其仰天一吼,周遭气山便为之一震。随后其又划动手中画戟,一击之下,便将真文所化之山岳打个破碎,气浪纷飞。
出得拘束之后,聂锋满面凶意,望向萧离,似乎想将其撕碎一般。旁人见到聂锋神色眼神,都是一惊,其便如蛮荒巨兽一般,触之生畏。萧离却丝毫不以为意,悠然一笑,剑光回转,伺机而动。
便就在二人相对之时,王立等五位散修来至繁星殿门之前,其轻轻一推,此门便即洞开,与几日前久推不开,如是天壤之别。
旁边之人本都在坐看萧离聂锋之斗,见到殿门大开,都顾不上二人了,往殿内而去。便是聂锋见状,也是冷哼一声:“此回暂且放了你,来日再斗。”此言之后,聂锋外相亦然一变,重又变为方才清秀模样。
远处蛊真人遥遥讥道:“嘴上功夫,还是这般了得,以你之手段,哪是人家对手?”其说完此话,便踏过繁星殿门。
聂锋闻言,又是一声冷哼,往蛊真人处掠去,却也不再出言。
一旁楚向阳脸色突然古怪不已,想起自己于前世所闻之事,忽的捧腹大笑。萧离忙问其故。楚向阳摆摆手:“小弟只是觉得此二人关系古怪,时常斗嘴比剑,却从不生死相争,陡遇强敌,亦可互为依靠,当真是怪诞。”
仓合子一怔:“便是如此,又有何可笑之处?”
萧离听出楚向阳话中之意,神色也是古怪无比,不置一辞,当先而去。
此刻殿门之外,舍下方才那人尸体,便仅剩萧离三人,见到萧离过去,仓合子言道:“萧道友慢走,你可知楚师弟话中深意,便说与贫道听听。”
萧离不理会此语,倒是楚向阳一边将其以神雷轰杀之人遗物收好,一边笑道:“仓师兄此世,可是从未有过人间****?”
“便是如此,却又如何?”
楚向阳闻言,摇了摇头,亦往前边而去,口中说道:“来日师兄若是有机会领略此中韵味,便知小弟我话中之意了。”说完放声一笑,远远可闻。
······
待萧离踏入殿中之时,在外亦稍稍可见的楼阁殿宇皆隐去无踪,唯有身周几个黑黝黝洞门,里间隐有微光放出,却难见其内中详景。
半空之中,渺渺茫茫传来一音:“咎莫大于可欲,祸莫大于不知足,尔等观诸洞天,自择一门而入。里间各有一宝,任你争夺,不令徒劳往返。”
此时舍下萧离三人,亦还有七八人在此,萧离所识几人,唯有王立不在此地,显是已择一洞口入内了,只是不知其做了如何选择。余者皆眼光扫视几个洞门,神思各异。萧离望向几个洞门,身前一个最为宽大,上书“不修吾法,莫入此门”,其心头一动,暗道:“此该就是繁星洞天传承留存之地了。”只是萧离对繁星仙人道途无半分觊觎之心,略略一瞅,便将目光移至他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