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两场比斗,程不凡却丝毫没有关注,只是一心恢复自己的法力。直到执事唤他之时,他才知晓已到自己出场之时。
程不凡也不拖延,跃入半空,高声呼道:“杨琮,再来一战。”
杨琮轻笑一声,道:“手下败将,安敢再来?可有胆量接某一戈。”说完也入空中,手持一杆金戈,划向程不凡。此戈乃是异宝,不以法力驱动,也非神念能掌,全凭自身气力拿捏。但凡它所指,法力神念都为它击溃,难以凝聚。
程不凡曾与此人几度交手,知他手中金戈威能,也不理他嘲讽,沉默不语,只是暂且避开此戈。
杨琮得势不饶人,再连续几戈攻去,令得程不凡左避右闪,没能攻出一招。杨琮连声讥讽,道:“程不凡,你这二十年都修炼到狗身上了吧。上次对决之时,还能挡得某几下,不想如今这次,却是一招也接不了。照这样来看,你下次怕连挑战某的资格也没了。”
他话音刚落,程不凡仍是一言不发,一招不回。倒是一旁围观之人,特别是一些世族子弟,更是嘘声一片。
这时,萧离叹道:“怕是没有下一次了。”
楚向阳闻言,不满道:“怎么?萧师兄也认同杨琮所言吗?”
萧离看了楚向阳一眼,突然想到上空那位程不凡乃是楚向阳佩服之人,摇摇头道:“非也,我是言这杨琮下次连挑战程不凡的资格也没有了。”
“此言怎讲?”一旁的沈千寻也是来了兴致。
萧离道:“观那杨琮架势,事前都未打探过程不凡任何虚实,不知敌情,此过一也;此人狂狈无理,临阵自骄,此过二也;依仗利器,不留后路,此过三也。如此三过皆犯,岂有不败之理。再加上此人虽资质过人,但心性欠佳,这一败打击之下,怕是难有再起之势。而程不凡经此战,当入十大之列,其人修行,心性坚毅,本就只差资源而已,此日一过,定能鱼跃成龙。两相对比,这杨琮又岂有再挑战程不凡的资格。”
仿佛要佐证萧离所言,程不凡避开杨琮几十戈之后,孙琮突然性急,使出一神通,顿时虚空一定,本要挪移身形的程不凡如同被定住一般,一动不动。
杨琮见此一幕,笑道:“不怕你会躲,此乃门中十大神通之中的滞宇归无之术,我虽然修为尚浅,但也可定住你片刻。”说完,双手持戈,往程不凡当头一击,丝毫不留情。
就在此危急时刻,生死关头,程不凡反而对杨琮微微一笑。见到程不凡这笑容,杨琮立刻感到情况有变,只是他还未来得及反应,程不凡便在他眼前消失了,使他一击落空。一击之后,他也马上反应过来,转身回防身后。
只是此刻已经来不及了,在他一击落下之时,程不凡就以不可思议之法,出现在他身后。只见程不凡双手之间,阴风煞雷闪现,一举印在杨琮当胸。孙琮受此重击,倒飞出几十丈远,倒地难起。此阴风煞雷,乃程不凡历经诸般磨难修得,阴风伤神,煞雷损形,这一击之下,杨琮神形皆受重创。
就在程不凡欲要再度出手,以绝后患之时,旁边传来一个声音,道:“程师侄请手下留情。”程不凡回头一看,见是弘农杨氏一元婴族老,皱眉道:“难不成你未看出,此人方才也是欲取我性命吗?”杨氏族老叹道:“此事我也已看出,只是毕竟未伤到师侄,还请看在我杨氏薄面上,放过杨琮侄儿一回。”就是一旁负责大比的执事长老,也在一旁出言规劝。
见此情形,程不凡也知此番再难取杨琮性命,便道:“也罢,且饶他一命,但也不能这般便宜了他。”说完,不管不顾,自杨琮处夺得那金戈,握在手中把玩。他自六十余年前得成金丹,三度与杨琮交手,皆大败而回,全因此戈之故。如今见到这般时机,如何还能让此戈在放到杨琮手中。
杨琮见到程不凡抢夺自己宝物,正待开口大骂,却被一旁族老止住,难以开口。
见到大战已经落下帷幕,果是程不凡胜出,萧离问道:“沈师兄可知,那程不凡程师兄是如何避开杨琮的滞宇归无神通的。”
此滞宇归无之术玄妙,萧离事前虽然不知,但此时也可见一斑,就是自己乍逢此术,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沈千寻也是心有疑惑,只得猜测道:“应该是宗门十大神通之中的诸天挪移之术,只是听闻此神通,就是元婴修士也难得门径,也不知程师兄是如何练出的。”
此时,楚向阳笑道:“这该是小挪移之法,据闻乃是门中一元神真人参悟诸天挪移所得之术。此术也就是应付滞空之时,能有奇效,兼之攻对手一个出其不意,倒是不闻其他妙处。”
萧离淡淡道:“有此二妙处亦足矣,关键时刻使出,或是保命之法,便如程师兄此番。”
如今三战皆毕,唯有杨琮被程不凡从绝峰打落,自己登上第七峰之上。然而,洛其锋与萧清音两人都与原十大真传弟子战成平手,加上两人身后各有洞天真人支撑,执事长老一时之间还真不知如何处置。
无奈之下,执事长老便向云头上方诸位真人请示,一时之间,诸位真人便讨论开了。
“以我之见,其人未战败十大真传,便不得入列。”
“可十大真传亦不能胜过此二人,若是不让其入列,如何堵住门中弟子说辞。”
诸位真人之中,便有这两种声音,也是相持不下。最后万般无奈之下,几位真人便遣散在此诸弟子,携着十大真传及洛其锋萧清音两人往无量金宫而去,请掌门真人定夺。
回程途中,沈千寻对楚向阳笑言:“师弟素来有未卜先知之能,此番可否预测一下,洛师兄与萧师姐两人,前景如何啊?”
楚向阳道:“依我看来,他二人都可入十大真传之列,不知师兄可否赌一局?”
沈千寻笑道:“不知师弟又看上师兄手边何物,直言便是,不必使这等伎俩。”他几番与楚向阳对赌,可惜从未赢过,最多也就是不胜不负,倒是输了不少东西给楚向阳。
“师兄说笑了,不过是有一事烦劳师兄相助罢了。”
不理会此二人,萧离架起剑光,自回气海渊之中修炼去了。
无量金宫之上,钟掌门看着下方的傅长河,淡淡说道:“你可是已经想好了?”
傅长河道:“弟子已然想好,自弟子入得十大之列,已有两百八十年,于内寸功未立,又无诸位师弟妹战力,可与诸道争锋。如今眼见门中多才俊之辈,也是欢喜,愿请提前退出十大之列,为后来者让路。”太玄真传弟子,若非打下绝峰,皆是三百载为限。
钟掌门看着傅长河,这弟子自小就被宗门收养回来,宗门于他,实与家无异。见他主意已定,钟掌门道:“如此,你便去吧,门中诸殿之上,自有你之去处。”
话音刚落,郑经天也走了出来,道:“弟子比起傅师兄,也就晚了二十年成为门中十大真传,也是时候为师弟师妹让路了。”
他此番站出来,倒是更令诸真惊讶了,要知郑经天与傅长河不同,他在十大首席之位时,师徒一脉多有受益,尚大有可为。若是一旦去位,则门中形势,却是难言了。
钟掌门深深看了郑经天一眼,而后笑道:“好,我门中弟子,就该有这般气度。”然后对下方众人说道:“如今郑经天与傅长河二人去十大真传之位,便令洛其锋与萧清音两人补上。至于十大真传首席之位,便交予玉霄。玉霄不愿掌事,门中事务,便令周化生为玄衡院掌院,萧清音掌功德院,洛其锋掌登仙阁,程不凡顶杨琮与胡不归之位,掌天工院,胡不归掌通明阁,其他诸弟子职司不变。”此乃应有之意,门中十大真传,需得分掌三阁六院,一切真传弟子内门弟子事务,都由他们打理。
此令说出,世族一脉虽少了天工院,但此乃杨氏子弟所掌,也才掌得一半,他等自不会介意。但是周化生却代郑经天执掌玄衡院,此院司掌诸般礼仪与外务,乃是历任掌门所掌,他等自是高兴不已。
而师徒一脉的诸位真人,少了玄衡院司职,多了天工院,照说该是不大满意,只是不知何故,其等也是一脸笑意,令人称奇。
说完这些,掌门又道:“如今东衡洲中,似有暗流涌动,我欲遣一真传弟子,携会元玉章,司掌我太玄派下世间诸道观,以及门中敕令所封的各处神灵,诸位可有异议?”
此言一出,诸位真人大惊,出山执掌诸下观,以及管辖太玄派所敕封的各路神灵,他等都没意见。但是掌门要命这弟子执掌的会元玉章,却并非寻常器物,其乃是开派祖师所留真器,非同小可。
只是此物一直便由历代掌门司掌,他等虽为真人,也不好赘言。倒是周真人问道:“不知掌门真人,欲遣哪位弟子出山?会元真人性子虽好,却未必会愿意同行。”
须知真器者,皆有器灵,其皆与修士无异,而上等真器,实力不在一般洞天元神真人之下,会元玉章更是真器之中佼佼者,又岂会愿意跟在一低辈弟子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