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你有事就忙。大丫姐,我和二赖哥都是复员军人,将来有事,我还要去乡里麻烦你们。”霍帅守着人家的公婆和大姑姐,不能说别的,只能谈二赖子的话题,而且客气的称呼了二赖哥。
但是,这时他分明感到,大丫的心动过速,虽然是短短的几句话,却传递了她对他的热切思念的信息。
“霍帅,你从河州回来时,在车上是不是遇到了一个大块头的老板?”大丫突然间问了这么一句话。
“是啊。他姓姚,说是河州房地产公司的。”霍帅如实相告。
“怪不得,他这次来乡里谈项目,说是遇到了霍家乡的一个复员军人帅哥,武功特别的厉害!我一猜他说的就是你。”大丫接着说道。
“我和他,就是萍水相逢。也没有什么深交。”霍帅解释了一下。不知道这姚老板竟然会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来谈项目。
“霍帅,我还要忙一会儿,再见!”大丫觉得此时在电话里不好多说什么,就果断的放了电话。
霍帅本来想问她一下张支书的病情,见她放了电话,只好问马老大。
“实际上,他那病早就稳定了,就是走路有点儿瘸。”这时候,马老大对亲家的病情有些轻描淡写了。似乎大丫对父亲的照顾是多余似的。
回到家,霍帅觉得,自己应该去探望一下张支书的病情。自己上学时,张支书对自己很关心,当兵后对自己的家里人很照顾,现在有病了,应该是去探望一下。
何况,自己与他的大女儿,还有那么一段特殊的同窗情谊。
没有想到,霍帅把这想法一说出口,全家人一致表示同意。
霍帅看看自己从部队带回来的礼物,还有几盒保健食品,其中有一盒标识可防治中风,就拎了它,又挑拣了几颗红红的东北大苹果,意“平安”之说。
一切还是老样子,那个宽敞的院子,那个牛棚,那个猪圈,亮亮堂堂的厅屋,大丫姐神秘的闺房,唯一改变的就是这一家的主人,
原来曾经是叱咤风云的村支书,一条轩昂的汉子,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病魔袭来,一个强壮的大活人就半身不遂了,就成了一瘸一拐艰难提步行走的残疾人了。
“张叔!”看到老头儿半卧在堂屋的轮椅上,霍帅不由地心疼了一下,原来他听马老大说张叔是可以行走的了,不知道怎么了,现在又偏瘫在轮椅上了,这样,就给家人护理带来了极大的困难。
“啊呀呀呀!是霍帅呀!听说你回家来了。可惜我这腿也不能动弹。老伴儿呀,快沏茶!”
张叔面容清癯,头发花白,眼神凄凉,但是看到霍帅,还是没有忘记礼貌待客。
“张叔,是这儿没有劲儿吧?”霍帅腹膜了一下他的左腿,他虽然不是医生,但是听连队卫生员讲过这方面的事情,对此病情略知一二。
“是啊,我想咬牙站立起来走走……可是那腿不好使呀!”说到这儿,张叔痛苦的咧开了嘴,看来好象是十分的难受和痛苦。
“张叔,你扎过针灸么?”霍帅突然间想起了针灸创造奇迹的那些故事。
“在县城扎过,开始有点儿效果,后来就没有用了。”旁边的张婶介绍着情况。
“张叔,得了这病,别着急上火,慢慢地静养,慢慢地康复。听一些专家说,这种病不影响长寿的,有的病人活到了八九十岁呢!”
霍帅先是精神上安抚了一番,随后拿出那一盒保健食品来,告诉张婶,“这是部队的医生推荐的一种保健食品,你让张叔吃了试试看,如果有效果的话,我以后让他们再买寄来。”
“你看看,霍帅,你来看望一下我们就很高兴了,怎么还敢让你花钱?”张婶觉得有点儿意外,随后就伤感的说:“唉呀,霍帅,我们家大丫,对不起你呀!”
“这事儿怨不得大丫,要怨,就怨我这不争气的病吧!”张叔随后接了张婶的话说道,“如果不是马老大护理了我那么多天,我怎么狠心让大丫嫁给二赖子?霍帅,要怨就怨我吧!”
“不。你们家的人,我谁也不怨。要怨,就怨我没有下定决心和大丫姐结婚,要是当兵前我们结了婚,我和大丫姐怎么会分手?”
“霍帅这孩子,就是通情达理。”张婶立刻赞扬起霍帅的凶怀来,“他仁义,大度,知道事情的来隆去脉。霍帅,谢谢你还么惦记我们。”
“张婶别客气,我是你们看着长大的,过去没少让你们关照。现在张叔有病了,我关心一下是应该做的呀!”
霍帅与张婶又说了些安抚的话,借口午饭时间到了,改天再来看望张叔。走出张家的大门,霍帅往周围看了看,周围没有人。前方,是那一片前几年还令众多青年人梦想的那十亩良田,一方池塘,
心想,这世道真怪,当年,张支书身强力壮,上门为大丫提亲的人几乎要挤破门槛儿了,现在,人家一得病,姑娘一出嫁。这儿就是门前冷落车马稀了。
这事儿,到哪儿说理去?也不知道二赖子这个当女婿的对这岳父是否尊敬?是否孝顺?如果二赖子不孝顺的话,这张家二位老人家几乎要面临绝境了。
“霍帅,你去张叔家,看到二丫没有?”霍帅回到家,嫂子见面就问。
“没有。她……可能是出车了吧!”霍帅猜测着,接着发现屋子里只有嫂子和侄女水儿,父母亲和哥哥不知道去了哪儿,一个也不在家。
“那天二丫来咱们家,你发现没有,她出落的比她姐姐还漂亮吧!”嫂子不知道怎么了,一下子就谈起了二丫,难道说,她受了父母亲的旨意,要和自己谈二丫的婚事?
“这……我觉得都差不多。”霍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霍帅,你别不好意思。你哥哥告诉你了吧?前几天,张家来咱们家提亲了。爹娘说你在部队没回来,不好替你作主,现在你复员回家了,该给人家个准信儿了。”嫂子索性把话说明白了。
“霍帅,嫂子知道你和大丫谈过恋爱。可是,那个二赖子已经娶了她作媳妇,你就别想她的事儿了。你觉得,二丫怎么样?”嫂子干脆单刀直入,要霍帅一句明白话。
“嫂子,二丫是个好姑娘。可是……我……”霍帅想起了英莲,吞饨吐吐的结巴起来。
“什么?你还想着那个英莲?要我说,那个人可不怎么样。干脆,你就蹬了她算了!”嫂子不知道为什么如此的反感英莲?难道说,哥哥给她讲了自己在高中和她恋爱的事儿?
“我虽然没有见过英莲的面,但是从她嫌弃你是个农村的户口,这个人就太势利眼。现在,她去河州打工,就更瞧不起你了吧?
“再说,她给老板当秘书,那是什么角色?说好听的,是秘书,是白领,花瓶。说难听的,就是老板的小姘。这样的女人,你能保证她的清白吗?”嫂子一开口,就把农村妇女的狭隘心胸暴露无遗了。
“嫂子,我知道你这么说是为我着想,但是没有必要说那么难听吧?什么花瓶,小姘?英莲不是那种人。”霍帅心里话,嫂子说话也太过份了。
“你们现在的年轻人,谈起恋爱就不管不顾……等到结婚后吃了亏,就后悔莫及了!”嫂子语重心长的提醒他,
“二丫这农村的姑娘虽然文化不高,可是心眼儿好,忠诚老实,再说,人家还有那十亩良田呢!”嫂子反复的强调二丫的优势,似乎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即使是这样,也得等我和英莲彻底的断了关系再说吧!”霍帅想起自己申请留在河州市的一丝希望还是英莲的那件证明书创造的,就觉得不能辜负了她对自己的一片诚心。
但是,这件事儿,现在还不能说给嫂子听,别说是嫂子,就是对爹娘、对哥哥,也不能公开。
农村的传统观念,男子汉是要自立自强的。
如果一个男人依靠了女人的关系,即使是飞黄腾达了,也会让人骂是吃软饭的。所以,对于英莲为自己开证明书的事,他只能闷在心里,不能随意的讲出去。
“霍帅啊,你和二丫的事,我只是先听听你的意见。正式提亲还得爹娘和你哥哥他们商量。我只是觉得二丫这姑娘不错,人家对你又是一片真心实意。大丫的事,你已经是失误一次了;二丫的事,你可不要重蹈覆辙了。”嫂子当过几年代课老师,说话常常会带出些文雅的词语来。
“嫂子,你说的有道理。让我好好的想想。”霍帅想,虽然说英莲为自己提供了那么一张证明书,但是能不能在河州落脚,现在还没有十足的把握。万一进城的事情失败了,回乡务农一辈子,那么,二丫无缝是自己最好的选择。所以,尽管他说过要对英莲负责,但是他也不敢一下子就果断的拒绝了二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