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洲人是库伦大草原被歌利亚人称之为乌古斯人的游牧民族的其中一个分支,唐人称他们为建州奴,民性凶悍绝伦,残忍异常,为周边各国所防范恐惧,虽然大部分时间一直臣服与中央王朝,但也经常表现的桀骜,对中央天子展现自己锐利的獠牙,敢于天国争锋。
他们其实是一个生活在唐王朝长城之外,白山黑林间的一个渔猎民族,有别于草原上的另一支亲缘部族。
在天狼主可汗新罗努哈思的领导下逐步统一,他和其兄弟以十一副遗留的铠甲起兵,在打着反抗高陵人压迫的旗号下最终完成了他政治理想的第一步,即统一满洲大部分地区。
七年来,他征服了临近的海拉尔满洲和叶赫满洲,不仅获得了大量奴隶和土地,更获得了巨大的声望,他是第一个统一满洲的人,完成了先祖不曾达到的武功。
获得了叶赫人的加盟后,满洲人已经从一支重甲兵为主的单一军事力量,转化为了以骑兵为主的步骑联合作战的更为强大的新兴军事势力。
他创建了一套适用于满洲的制度,猛克安都司,满语里“旗主”的意思,现在他一共有四个旗总共约十八万的兵力,他的野心正在大幅度的膨胀中。
在前几年间,草原上的大汗骑兵攻陷了中央王朝北方的大量土地,给予他极大的震撼,原来天上王朝也可以被打败,虽然唐人最终击溃了王汗太师也先的骑兵,收复了燕京以北的全部土地,但依旧令居于塞外的海东青,原本的臣服之心变为了狼子之心,为何吾生来不为王?
就在共和国应幕府请求派龙德安到丝帕安练兵的同时,这位狼主展开了他对中央王朝图谋不轨的第一步,攻打金川半岛上的卫氏高陵王朝。
高陵人即歌利亚人口中的思密达人,他们是唐王朝的附属邦国,狼主毕竟对天【朝】怀有先天的恐惧,不敢真正逾越,他进攻高陵人的目的就是试探。
他首先派出长子做使臣前往高陵要求对方进贡,高陵边境牧首得知酋奴使臣来意后大怒,称,“吾等为天【朝】上国之番邦,东海之主,尔等四夷之辈,也妄想之,带我为唐主父国除你之。”将其使臣射杀之。
狼主大怒,杀子之仇另算,单单屈辱不能宽恕之,满洲人大怒,消息传到高陵大王那里,满朝文武百官大将则都满怀信心,认为蛮夷绝不为其小天【朝】的对手,然而······
在报复高陵人杀死满洲先祖的口号下,十万满洲铁骑在一月中旬,北方最是寒冷的日子里,沿着已经结冰的金川江水,兵锋如一把刚出鞘就欲见血的利刃直直的刺向高陵人最致命的地方——王都,卫城。
高陵边军常年于叶赫人的骑兵作战,战斗力还算强大,但这已经是呈平百年的高陵唯一拿得出手的军队了,在边军全部溃败之时,数十万高陵大军竟无丝毫招架之力,仅数月,数道丢失,平境道、安陵道、平壤道、卫子道先后丢失,王大急,竟在朝堂痛哭失态,各守将相互推脱,原主战大臣相继告病,太子待于南方岛屿间拒不返京。
满洲兵所向之处,寸草难升,仅平镜道就有五十万平民惨遭其杀戮,其余三道另有八十万被奴役押运满洲,不过虽然高陵军大败,城池失守频繁,但高陵人的抵抗却也是异常猛烈,各地义兵蜂涌,满洲军伤亡也不轻,近月间,已经有三万战死战伤。
满洲兵伤亡越大,越是凶残,杀戮越重,现以是逢城便屠,遇人就杀,男女老幼一概不放过。
惧怕满洲骑兵的难民不顾一切想要向南逃难,王京军情民情都告大急。
卫城,被困在城外不许进入的难民,城内有逃过来的军队,有被围在城里不许出城的百姓,还有已经失去一切想法的朝廷一帮大臣和满心慌乱的高陵大王。
高陵人在朝堂上怒火冲天,却又极为惊恐不安,唯恐满洲人杀到,又惧怕灾民,不知如何是好,看到满朝文武争论不休之余,更是一口鲜血吐出,当即晕倒,王后大惊,群臣惊之。
“大王,大王死了······”“大胆······”“李中省,快逃吧,天要塌了······”朝堂一群臣,丑态毕露,王后和当朝宰相一起大声训斥下,才算平复下来。
宰相为唐皇钦点,位高即使高陵大王不请示唐人也不可废除,他一怒群臣顿时有了主心骨,随后在太医的到来并诊断,且在之后判断大王只是受到了惊吓,急火攻心,暂时昏迷后,群臣才完全平复,王后也松了一口气。
“大王,臣有罪······身为朝堂之臣,不能抵御外侮,为王分忧,更有愧父国天子之托,不能守土。”宰相说道,群臣闭言,醒来的高陵大王也只是疑惑。
高陵王一开始不觉其意,但之后随着宰相的话语不断,渐渐也听明白了,原来是请父母之兵来救,不禁问道:“爱卿,可行吗?”
宰相叹息,“臣也是无法,此建州贼,更比数十年前倭寇凶残百倍,实为那化外魔兵般,我之百姓今所处之,如若地狱,若在请不到援兵,怕是······”说到此,他停住了。
这个时候主将高之站出,道,“大王,现在此建州贼已经破我城无数,如再无天兵打救,我国危以啊!”
说着竟然哭了起来,说起来,他的一家人都已经被建州奴杀害,只剩他一人逃来,若不是宰相之话,他早就自尽了,败军之将,实无颜活着,尤其是看到满城受苦百姓。
“对,对,对,还有父母国可以搭救,还有救。”高陵大王像是突然明白了,猛然知道了局势,但还是有疑惑,是怕受到当朝天子责怪。
原来他本身就是当朝册封的高陵王,为东海之主,主管东海之滨土,要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如今其国失陷大量土地,不论责任,他这个高陵大王都会受到惩罚,因为其身为上朝的番邦属国,竟被四夷之一攻陷,定会被责怪,如天【朝】怪罪下来,也不知他的这个王还能不能当。
高陵大王深陷入两难之地,现在他已经把当初那位牧首怨恨到了顶点,殊不知,即使不是那位牧首,难道满洲人就不会攻打了吗?但他明显想不到这一点,或者即使想到也不愿意承认,更情愿把错误揽在其他人身上。
不过此时也由不得他了,只得再次说道,试图再次回避:“可前段时间,吾父国也遭受大难,那北方鞑虏,竟破下王地,大肆进犯,今吾父自顾尚且不遐,可有余力乎?”
“唉,大王,当此时,唯有天【朝】天兵方可救我,原大王不可犹豫!如落入满主之手,则如羊如虎口,到时候悔之晚矣!”宰相已经看出了高陵大王的担心之情,不由说道。
高陵大王一个浑身激灵,连忙说道,“快去请天兵救援!那位臣去提孤解忧。”
“大王,臣愿意前往。”一位人高马大,面目俊秀的书生文弱气质和武人肃杀之意并存的年轻人突然从后站出,此人身披战甲,只不过受于朝规,而没有带刀持剑。
“这不是已故王大人的儿子吗?时候时候到得”“啊,的确是,王太,王守之的儿子,这······什么时候到的,太好了,王大人昔日抗拒倭寇而死,今有此子,定可以说服【天】朝神兵援我,真是天不亡我啊!”
朝堂之上,大臣纷纷出言,有怀疑,又安稳,有敬佩,但不管怎样,竟都是心底大定下来,有了那位的儿子在,正方便去请援兵。
“二十年前,在金川江,李宗守,李白率领的两万天军击溃倭人十万,力退二十万倭军,从此倭寇再不敢犯。”有大臣就重新回想起了此事。
高陵大王亦是惊,原来一切尽要从二十年前说起,那年倭寇正凶。
二十年前,倭寇狼子野心,欲图谋高陵,进犯天国,正兵秣马三十万,战船千艘,数十位大将,雄心壮志,似乎只待问鼎中原,做天下之主了。
高陵国在此贼之下,溃不可当,先代高陵王,跪求三天,终求的天子召见,痛哭抱怨倭寇的如何如何。
天子当即大怒,“此东洋岛国,不尊教化,进犯天属,实为跳梁小丑,必诛之,速遣李宗守,李爱卿前去助朕之亲子国解除倭难!”
唐人的战争机器大开,各种密探源源不断的将倭岛的情报送出,唐人的战争决策立刻根据情报做出了判断。
“哼,好倭寇,区区撮尔小国,兵不过三、四十万,根本不足为圣上大惊。”报告中对倭人不屑一顾,这是唐人的一贯作风,但当时的情况的确也由不得人们看重倭人,唐人对抗的无数敌人,那一个不是雄兵百万,就是人口少的草原人,大军也是百万,而且都是骑兵,那倭寇跨海来犯,骑兵定然不多,而倭寇高人一切功法也出自其土。
随着那些由驻守在倭岛上的密谈,持续将倭人这些年的所有情报,被从库房中翻出后,经兵部不断整理,并传回密谈核实后,大惊,倭人竟然如此胆大妄为。
原来是那东洋岛屿,出了为枭雄,此人名叫安世义忠,他和令外几位大将,德川家真、丰臣石源的奋战下,历经十年征伐,终于武功盖幅全岛,除了最北部的岛屿之外,一切尽归其统治,一时间声望达到了顶点,此人更试图废除据说已经持续了尽千年之久的倭国大王,自立之,而倭王,也就是倭人自称的皇帝——高陵人为了不激怒唐皇,错误翻译其为天皇,实际上是皇帝,在礼法上天皇、包括地皇、泰皇都低于皇帝。
但即使如此,唐人上下也大怒,无数书生也放下笔墨,参军征伐倭寇,在他们看来,倭人自称天皇,是对其帝国的绝对侮辱冒犯,只有他们的皇帝才能决定谁称什么叫什么,而少数大臣提出的以德服人的言论被视作了羞辱,是对武士的羞辱,更是对皇帝的羞辱,一时间,杀死倭人的言论愈演愈烈,三军将士也受到了影响,要求尽快参战。
而一切其实是高陵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也许还有别的势力是连高陵人也不知道的,但一切都朝向预知的方向发展,随后倭人先锋大败,国内燃起叛乱,安世义忠想整兵再战的决心顿时消了大半,不得已退兵返岛镇压叛乱,没过几年就传闻他死在了亲信的手里,倭岛之后大乱,后人称“山上一猴子”的龙造寺起源再次力压倭人群雄,统一岛屿,另立下了天皇,建立了幕府为将军,更是取得了南蛮商人支持,建立旗本黑林军,发布武印,立下《天皇规典》彻底将其变为棋子,树立了统治,在之后就不闻其知了,倭人驱散了一切外国使商,紧锁国门。
而据高陵大王所知,直到近日,倭寇又和西方蛮搅合在一起,不想是他们蛮夷相互勾结,不管怎样,反正定非我之福,然而没想到倭人没打来,真正的化外凶徒来了,而如今却又要请兵了。
北方燕京的港口迎来了这样一群奇怪的客人,高陵人。
唐王朝的大感子民奇怪,在这座刚刚从草原人手里解放而归的城市不乏警惕,人们刚经历了噩梦。
“这还没到进贡的时候,高陵人怎么来了?”一老者惊奇,他一眼就看出那些抬着贡品下船的皆为高陵人。
这个时候一个儿童拉扯了他的衣服,要他解释,老者笑道,并耐心说起了高陵和唐的往来。
坐船抵达的高陵使节在迎恩门前跪下,知道阉人的通知。
领头的正是那位当日挺身而出的英伟武将,王维,他此刻拳头紧握,让他向唐皇跪下,可以,深感天恩,但在一个阉人面前,总归是不好受的,可是一想到国内的百姓,顿时都化为了一声轻叹······
随着阉人的公鸭嗓子传来,一行人步入宏伟的大殿。
“前日朕听闻高陵受建州奴攻打,今已经溃不成军,真是荒唐,朕素闻高陵为东海强国,怎会军力如此疲惫,又来求援!但属国有难,不可不救,唉!”当今唐皇实际上是不想打的,战事一出,不知耗费银两粮草数以亿计,如何打之,早已经不必先帝之时,国库充裕,那时候的先帝哪里会因此感到愁眉不展。
皇帝示意了兵部尚书张允镇,尚书会意。
随即兵部尚书站出问高陵使节,“吾皇以闻彼国之事,就欲来救,但还有几个问题,建州进犯几日,丢几城,建州军力如何,高陵军又如何,还有你国粮草兵库先如今可能支撑二十万大军?”说完便不说了。
高陵使节一时间慌乱不堪,不知如何是好,一时间竟然僵持主了。
皇帝不悦,龙颜不悦,为首的阉人暗自大急,大喊道,“大胆!为何不答话!!!”
这时候,还是王维,王显希站出说,竟是对着唐皇起身说道,他言辞悲哀“禀陛下,建州进犯已有三月,算上来日是三月零十七天,现如今我国以丢地数道,临近北方四道皆是丢失,至于贮备的粮食······都已经被分给逃难的难民,兵库也早被建州奴占据,如今我国实在已经支持不住,万望圣皇天兵搭救。”说完便又是拜下,五体皆是伏在地上。
随后在高陵一干人心惊胆战之间,大唐满朝文武已经闹翻了,“真是岂有此理,高陵人真是胆大妄为,竟然如此不知羞耻,粮食都没有,是要我朝自己准备钱银粮草吗?”“战况已有三月,现在才来通报,是何居心?我看是目无天国,大罪!”
也有大臣疑惑,“这高陵人也是东海虎狼之国,为何如此弱不禁风,不会是勾结了蛮夷,想来对天国有所图谋吧······“
满朝大臣各发各的言论,而皇帝只是沉默,看不出喜怒。
指责声,谩骂声,也有安慰劝导的声音,一切都令高陵人五味陈杂,不知如何是好,要是求不来兵,那高陵可就真的完了,王伟想再次起身,但被身边的宰相拉住,这位经验丰富的老宰相当然也要跟着来,必要的时候,可以由他出面说话,以防王维不小心说错了话,激怒了天子,但现在看来,情况还没有这么糟,尽管也不乐观。
这个时候,宰相只是摇了摇头,最终王伟只能不甘心的攥紧了手指。
“好了。”悠悠的声音传来,皇帝最终发话,也许是不耐烦,也许是怕高陵人,自己的属国看了笑话。
顿时间,满朝声音戛然而止。
皇帝很像很满意群臣的表现,略有些阴沉的脸色到也是没有摆给高陵人看,而是显出天【朝】大国的天子气概,豪言说道,“尔等太不像话,我堂堂大唐上国何须在乎区区如此些小事,属国没有粮草钱银就从我朝国库中抽出一二也绝对够用,这次建州奴进犯的是高陵,实则是对我大唐心图不轨,朕已经决定,即刻就要出兵,不容在议!”
高陵人表现出了一种惊喜和感恩,而皇帝的眼中闪过了一种光,他对于高陵人的神态感到十分满足,至于出钱出兵,则是一定要的,不然天国的威严何在,天子君临四海,傲视四夷的气魄何在?
“陛下,不可啊!”有许多大臣出言反对。
“退朝!”这个时候,皇帝使出了昏君可以用的招数。
一干反对的大臣,只得愣在了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大殿上,一干跪伏的高陵人此刻的心情也许是最复杂的,虽然求的了天兵,但被烧毁的庄家可以长回,已经逝去的亲人和同胞,却再也不能复生了。
宾仪司,大唐招待属国藩臣的地方。
窗前,望着这座还为彻底从草原人肆虐下恢复的繁华城市,心底也是感慨,世间纷争,何日何地也不会休止啊!
老宰相悠悠的叹了口气,相比于王维的一腔愤恨,他却是对于一切都带有另一面的解析,当日高陵人充当天国的帮兵,监视东海各国,那时候包括倭寇包括现如今的满洲,都唯高陵是从,现在随着父国的势力衰落,一切都不比往日了。
看着这宏伟之城,尤是的感到了一丝的衰落迹象,宏伟的城墙下,躁动的人心,这帝国,这王朝,终是有种淡淡的沉寂感,天国也会衰落吗?
难道不会吗?中央王朝,已经换了多少代了,不过到那日,大船真的倾覆,他高陵没了靠山,那些平日里被高陵人仗势欺压过的民族,会如何?是像草原人那样,杀光所有的男性吗?还是如倭人的海盗那样,骚扰不休。
他们与草原人有仇,唐人驰骋草原的时候,他们是仆从,他们与倭人有仇,唐人三次攻倭的时候,他们出兵出粮,残酷屠杀倭人的平民,强奸倭人的女子······
不知不觉,以是深夜。
最终,只是一声轻笑。
真到那日,当臣子的,唯有以身殉国,殉母国也罢,殉父国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