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叮嘱要小心伺候的衙役,见薛灵芸询问,连忙恭敬的回头,双眼却只是看着脚下的路面,不曾抬起。
“知道,就在城南外十里果林西边的村子!”
“哦,谢谢衙役大哥!”
衙役已经将位置说的很清楚,薛灵芸本打算出去后直接去那里帮巫角寻找小楼,却见那名衙役又道。
“大人可是为了寻人?”
薛灵芸一愣,还是点了点头,只见衙役轻笑的解释,“那大人就不必再跑那么远了!”
“为什么?”
“回大人,昨日时果前村和周边的十几个村子里的人全都已经送到了祭祀会场,你恐怕是要到哪里去寻人了!”
“哦,这样啊,那现在我可以去那里看看吗?”
一般像祭祀这样的盛典,在开始之前是严谨外人进出的,但想到巫角的担忧,眼前这名衙役又格外的好说话。
“这个……祭祀主会场您恐怕进不去,但如果只是寻找那些村里的人,只要您和看守的衙役说一下也就进去了!”
薛灵芸点了点头,反而觉得如此自己更省去了跑出城的麻烦。在告别了衙役后,便朝着衙役指点的城北外设立的祭祀会场走去。
北城外的树林此时已经被砍伐出了一片宽阔的空地,为防止外人潜入,已经扎起了高高的木质围栏,但远远望去依然可以看到空地正前,用圆木搭建的数米高塔楼式火祭篝火。
空地中心的位置,祭祀高台四周贴满了写着各种驱散邪气和镇鬼用的符纸,甚至还有许多薛灵芸认不出的咒语,也同时贴在祭台之上。
半空中以祭台为中心,向四周延伸的红色丝线上也同样缀满了写有镇字的黄色灯笼。
明天即将是一年一度的祭奠大会,封州城所有的大家贵族在三天前就已经开始了斋戒沐浴,普通人站到这里,只会觉得肃穆而神秘。
但在见到申朋义所做一切后,薛灵芸仰望着眼前熟悉的红色丝线和那些陌生的咒语,反而更加肯定,申朋义此时肯定是在策划什么。
看着祭台周围警戒的守卫,薛灵芸紧皱的柳眉轻轻摇了摇头,看来想要靠近观察是不太可能。
顺着围栏一路观察,所有人几乎全都在围栏之内忙碌,根本没有一个可以询问那些被带到祭祀会场的村民到底在那里。
无奈之下,薛灵芸只好缓步继续在周边寻找,几乎走了大半圈的围栏后,再次出现了一片空地,突兀的放置着十几个两米见方的物体,全都用厚重的麻布遮盖,根本看不到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难道是祭祀所需要的物品全都放在这里?
薛灵芸心中暗道,见四周也无人看管,好奇心下也不免想要提前去看看里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只看一眼就好,反正也没人看见!”
一边轻声低喃,薛灵芸放轻的脚步已经向着那片空地走去,脚底此次掠过的清风带起一阵沙沙的声音,却屡屡也无法掀起麻布的一角,反而让薛灵芸更加好奇起来。
到底是什么东西,要遮掩的如此掩饰?
随着靠近,薛灵芸的眉头也越皱越近,耳畔隐隐传来的呜咽声,正是从那十几个物体中传来。
难道里面关的会是生祭需要的野兽不成?
心里这样猜测着,薛灵芸也已经走到了物体前,断断续续的抽泣声更加清晰的从里面传来,犹如从鬼蜮中爬出来讨债的冤魂,听得让人寒毛炸立。
颤抖的手指慢慢掀起了麻布的一角,黑压压的空间慢慢变得光明起来,里面的哭泣声也因为这突来的光明戛然而止。
随着麻木解开的幅度越来越大,里面的东西渐渐浮现在了薛灵芸的眼前。
手臂粗的木头牢笼,一双双漆黑的光脚,褴褛破旧的衣衫……
眼前呈现的一切,薛灵芸握着麻布的手在半空中倏地一顿,脑海中瞬间滑过的惊恐,连呼吸都跟着颤抖起来,不知道自己还要不要继续,将里面最为真实而残忍的一幕暴露在自己的眼前。
不用紧张,薛灵芸,既然是祭祀,这些牢笼中很可能是关押的一些犯人,要在祭祀中净化他们邪恶的心灵而已。
薛灵芸如此安慰着自己,长出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安,越发坚定地将麻木的一角掀了起来。
还来不及看清木牢中所有的一切,薛灵芸只觉脑后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眼前一黑,身体已经朝着一边倒了下去。
木牢之中,本以为获救有望的人们,在看到薛灵芸倒下后,再也压抑不了的哭泣声从几个女人的口中溢出,一双双惊惧的眼睛看着牢笼外穿着深蓝色衙役服的男人。
“嘘,刚才一切,都只是幻觉,什么都没有发生!”
清透的嗓音就像穿透**深达灵魂,原本充满绝望惊恐的眼睛在这道艳丽的声音中,渐渐变得空洞,麻木,仿佛是被人操控的人偶,缓缓的坐回到了牢笼之中,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对,这才是我想要的!”
一把将掀起的麻木放落,夜摩阎半蹲在地上,饶有兴趣的眯起他那双上翘勾魂的桃花眼,食指指背轻轻的划过地上女人柔和的侧脸。
“要我看看,为什么你能逃过这么多年而不被发现!”
薛灵芸缓缓醒来时,发现自己还是呆在树林之中,只不过眼前一道道手臂粗的原木造成的木牢,显然是自己也已经陷入牢笼之中。
“该死,到底发生过了什么!”
低咒一声,薛灵芸余光中扫到身旁的人影,心中一喜,转身就想要去询问牢笼里的其他人,自己是被什么人带进来的。
才跨出一步薛灵芸已察觉到,这些人的诡异,他们的目光全都涣散无光,仿佛是被什么人所暗示,早已没有了自己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