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真的。
宋观不禁松了一口气。
就说给猪的催/情药怎么会这么可怕。
那种发展根本就不科学么!
青年也松了一口气,比宋观这个当事人还着急,可见他上次是真的被杨大一家人给揍怕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他说,“当真是吓死我了。”
这青年正是养猪成痴的应三公子。
宋观交代一下自己此番前来的目的,应三公子表示自己离家这么多年其实很想家的,择日定然启程回应家。劝都不用劝了,这事就圆满完成,宋观办完了这事回头去找乔师弟,因为师弟在此地正好有其他事情要做,于是联系应三公子的事情是交给宋观一人来完成的。
晚饭的时候,宋观同师弟提了一下自己被撒药粉了的事情。他本身对这件事倒是并不太上心在意的,主要是从应三公子口中听到的事情太过离奇夸张,刚开始的时候,他是被应三的过激反应给带得也有些怕,后来回过头细想,就没太大感觉了,主要是宋观他心底里是对于这猪的催/情/药的强大功能是并不相信的。当事人优哉游哉,将这当一个笑话奇闻讲给旁边的人听,师弟听着却是手里一双筷子险些掉了,他伸手握住了宋观的手腕,突然地被握住手腕使得宋观下意识挣了一下,师弟抬眸神色严厉地说道:“师兄,这样的事情,你怎么能这么随便。”
宋观一呆,倒是由着师弟就这般拉着他的手给他诊脉了,不过最后诊脉结果显示的是宋观脉象一切正常,没有任何不妥。
说起来这还是两人自悬崖回来之后,头一次肌肤相触,诊脉的时候倒没多大感觉,诊完了那种不尴不尬的气氛又有了点冒头的趋势,宋观见状忙打了一个哈哈,马上的就把这一段给岔过去,师弟也没说什么。两人这相处的感觉,倒像是双方彼此心知肚明,却偏偏装聋作哑。而后他和师弟回了少阳派,诚然,这一路他们都是非常顺畅,是一直无事的,可是回了少阳派不过两日的工夫,却是出了大问题了。
那是半夜三更之时,彼时宋观趴在自己屋里睡得正酣畅,结果被热醒了。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只觉得燥热得慌,踢了被子,扒开衣襟,觉得稍微凉快一点了就准备继续睡,结果没想到居然越来越热了,甚至热得他开始情/动起了反应。
这一个反应叫宋观瞌睡懵懂里一怔,随后瞬间清醒。尼玛!作为一个曾经中过催/情药有过经验的人,宋观面对此刻自己古怪的反应,他几乎没有疑虑的,就知道自己他娘的大概又操蛋地中春/药了!
有没有这种事情的!
但宋观此时着实想不了太多,比如自己怎么半夜三更的开始发/情,比如自己是怎么中的药,这些疑问他一时间都想不了,因为总得把摆在眼前最急迫的问题给解决了。但没想到的是,他弄得手都发酸了,甚至觉得下面皮都快破了,却依然没有要弄出来了的意思。偏偏时间越久下面的感觉越难受,一层层的感觉积累下来,逐渐就变成了一种残酷的折磨,甚至伴随着让他难以说清楚的奇怪感觉,刚开始还模糊不清的,到后来渐渐鲜明起来,那种感觉让他有些无法言明。
宋观额头全是汗,面色不正常的潮红里,他不慎从床上摔下去,还撞倒了床旁的凳子。凳子在黑夜里翻倒的声音格外得清晰,他的脸颊贴在冰凉的地面上,那点凉意浸上来,终于让他一身燥热得到了几乎约无的纾解。但不够,完全不够,宋观难受极了,脑子里混沌的一片。
突然房门被人敲响。
“师兄?”
突然响起来的人声惊的宋观一跳,他脑子里混沌,但神智还算清明,知道此刻自己难堪,绝对不能让人看见,外头说话的人是谁他一时分辨不清,也无心知道是谁,只是咬着牙喊了一句:“出去,别管我。”
这话说出口,宋观他自己不知道自己这声音真是一点都不平静,是发着颤还带着哭音的声音,于是门外那人只是静了片刻,就直接用内力把门给震开了。
乔明开了门看到宋观躺在地上,有些怔住,上前将人扶起,“师兄,你……”
一句话未完堵在口中,因为宋观按住了他的肩膀亲了上来,乔明没有动,只是任由宋观急切的亲吻上来,吻了好一会儿,宋观陡然清醒,混乱地往后退去:“我,我不是……”
乔明用手指摸了摸嘴唇没说话,宋观只觉得羞耻,他闻到师弟身上传来的味道,是股冷香,然后他在这冷香里越发的觉得身子兴奋起来,极度混乱里,他觉得自己脑子已经要炸开了,面上微微一凉,宋观睁开眼看到师弟的手指抹过他的眼角,原来是自己很没出息的掉了眼泪。师弟半揽着他,嘴唇几乎贴在他的额际,说话的时候,那些气息就扑在他的面上,微微的热,让他腿有点发软,那是很轻的一声:“师兄。”
宋观听见师弟问他:“师兄,你是不是中药了?”
他闭了眼睛不去看师弟,呼吸有些急促,极艰难地吐出一个字:“是。”
然后他感到师弟的手抚上来的时候,宋观短促地喘了一口气,睁开眼睛一把握住了师弟的手:“不行。”但乔明动作只是微微一顿,修长的手指终还是覆盖上来了,宋观几乎要哭出来,“不行,不要了,出不来的。”
是的,前面出不来,快感积累着变成一种难熬的折磨,并且随着时间越久,宋观感到后面……涌上一种难耐的空虚,是这样迫切的想要填满。
他简直要被这种感觉逼疯了,脑海里乱糟糟的一片当中,宋观抓到了一点关键,张开了眼睛,他咬牙切齿道:“回头我一定要宰了应三那个混蛋。”
后面的事情也不必多说了,乱七八糟得一片。但宋观隐约记得事情最终全然失控的那一刻,乔明似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而自己的手被反手握住了,视线里乔师弟俯下身,对方的黑发落在自己面上,师弟在自己耳畔低低地念了一句“宋观”,那平素显得清冷的声音里染上其他的色彩,仿佛一直以来刻意压抑着什么东西,此刻全部决堤。
次日,少阳派子弟纷纷听说他们的大师兄病了,去探病的时候,一个小弟子问道:“大师兄,你怎么了呀?”这个小弟子年纪还小,正处于换牙期间,一口豁牙说话漏风。
众人只见他们的大师兄半躺在床上,面无表情地说道:“痔疮发作。”
前来探病的众弟子:“……”
小弟子十分天真地仰着头问:“大师兄,痔疮是什么呀!”
痔疮什么的,当然是宋观随口胡编的,因为昨夜发生的事情而颇为抑郁的少阳派大师兄,此刻以沉默的姿态坐在床上,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然而一旁有好心的其他弟子,就如同百/度/百/科那般,细心地为疑惑的小弟子解答道:“师弟,师兄的这个痔疮呢,是一种位于□□部位的常见疾病。任何年龄都可能发病的,但是随着年龄增长,这病的发病率会逐渐增高。有句话叫做‘十男九痔’,这句话的意思是说,随机抽取十个男作为样本,经调查显示,里面大概有九个都是痔疮的,可想而知,痔疮的发病率有多高……”
听完科普之后的豁牙小弟子,十分同情地看着宋观,感叹道:“大师兄好可怜啊。”末了,还上手摸了摸宋观手背,然后一脸怜爱地补充道,“大师兄去茅房拉‘嗯嗯’的时候,一定可疼了吧。”
某位弟子在一旁听到这句话,颇有感触,心有戚戚地附和道:“可不是,疼到飞起,连走路都困难,去茅房更是特别煎熬。”
宋观:“……”
小弟子脸上神情越发怜爱了:“可怜的大师兄,我替你揉揉好啦,我小时候受伤,娘都是这么给我揉的,揉完可就不疼了。”
说着就伸了小手抓住宋观的被子。
也亏得小弟子被人拦住了,一群人纷纷道“揉不得”。师弟们闹成一团,宋观拉着被子,作为争闹漩涡的中心人物,他一时也挺有些想吐血的,心间千言万语到头来都汇聚成一句话在心头,那就是不如宰了应三。
不过师弟们闹腾归闹腾,但也并未闹腾太久,因为各自还有许多课业要完成,所以大家并不能久聊,众人在看望过宋观又聊了不一会儿之后,便也就都纷纷告退了。此时正好是正午,乔师弟端了粥进门,宋观视线和对方一触的刹那便立刻就转开视线,整个人也随之僵硬起来,看起来有点木板的僵硬感。
而乔明对此仿佛并未察觉似旳,他走过来坐在了床榻上,勺子舀了粥轻轻搅动了一下,举起来便递送到宋观嘴边。
宋观一见,面目表情僵硬地忙按住了对方的手:“师弟,我自己可以。”
为了证明这句话的真实性,他还接过乔明手中的碗,匆匆舀了两勺粥到嘴里,因为几乎是吞下去的,根本没尝出什么味道,然后听到师弟轻声跟他说:“师兄,我会对你负责的。”
宋观闻言手一哆嗦,整碗粥都翻倒在被子上,他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十分精彩,宋观张着嘴看着师弟,硬是“你”了个半天,可就算“你”了个半天,也没“你”出下文来。
这事原本就乱成一团,他和师弟的事情,说不清,理还乱,前头他对师弟的亏欠还摆在那里,那事还没有理清,现在又出了这样一件荒唐事,宋观真恨不得现在就晕死过去,或者眼前有个洞能让人钻进去就好了,省得再面对后头的事了。
梗了半晌,宋观干巴巴地挤出一句:“师弟说笑了。”
乔明抬眼看向他,那眼神直接得让宋观想要退缩,他甚至都觉得对方的目光几乎要溶入自己的眼中了。师弟轻声对他说:“我有没有说笑,师兄最清楚。”
就宋观本人意愿来说,他是完全不需要乔明来负责,但他和乔明之间一团乱的关系,让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对着师弟说出一句“我不需要你负责”的话来。是的,他和师弟的事,根本就不是能用“我睡了你,你又睡了我”这样简简单单的算法而一笔算清了的,只好暂时岔开了话题:“师弟,对不住了,刚才我手没稳就翻了这粥……”
师弟沉默了一会儿,才似是自嘲地笑了一下,缓缓说道:“不碍的。”
只是时隔五日之后,令宋观万万没想到的是,应三公子那药居然又发作了起来。这种再次发作真是让人完全没有防备。而事情的最后解决方式,自然是他再欠了乔师弟一个人情。宋观于黑暗里搂着师弟的腰,鼻尖嗅到的都是对方身上那股特有的冷香,他几乎是自暴自弃地想着,他妈的管他呢。他这样跟自己说,爽到就行了。完事之后的宋观趴在床上,心里头想着傻逼应三,真是越想越气了,他恨恨捶了一下床,妈了个蛋的,做出来的药居然还是周期性发作的。他听见乔明叫了他一声“师兄”,宋观闭上眼睛,假装未曾听见。他此刻并不想说话,只闭目在心里头想着,应三啊应三,你真是坑死我了。
次日天明,宋观洗漱过后,便火急火燎地寻了掌门,他表示自己有些事要出门找应三公子,掌门想了片刻就准了,然后乔师弟表示同去,对此掌门也准了。经历了两次坑爹事件之后,宋观现在完全无法直视师弟,磕磕巴巴地表示自己一个人去就好,结果师弟缓缓地一句:“如果在路上的时候药效犯了,师兄要怎么办?”宋观瞬间绿了一张脸。
应家离得有点远,不费上一个月的时间还真到不了,半路的时候,他们运气十分不好的被卷入了一场意外的集体斗殴事件。本来依着那些人的武力值,对宋观和乔明来说,还真不是大问题,就是没料到途中宋观中的那应三公子的药,他娘的药效又犯了。
宋观这一犯病差点没被人给砍死,也幸而是师弟替他挡了的这一下,只不过师弟伤了手,然后另一人趁机砍了师弟一刀,这一刀贯穿乔师弟整个胸膛,一瞬间血浸开来。最后等那帮人全死绝的时候,师弟身上也都是全是血,宋观脸色有点发白,握住了乔明的手:“我替你包扎。”
师弟点了自己身上几处穴道止了血,很坚持:“先离开这里。这里死尸太多,血腥味太重,很容易引来别的人和动物。”
宋观看着师弟胸口那一片深重的血色,真实的感受就是他真是要吓尿了,眼见着师弟还这么好像伤的不是自己似的走着,真恨不得直接一掌把对方劈晕了打横抱着走,省得对方乱动伤口又裂开,只是自己此刻也没什么力气,这种想法也就不能得到实施。
宋观扶着乔师弟,两人走得差不多远了,他便扶着师弟坐下,展开了包裹给师弟上药换衣服,只不过敷药的时候手一直不稳,一直抖啊抖啊,额头上也渗出细密的汗珠子,眼见着最后终于包扎好了,宋观长舒一口气,腿一软直接瘫坐下来,一口气没喘匀就叫师弟拉着了他的袖子,宋观听见师弟说:“师兄,你的药效……”
听到这话宋观一时有点哭笑不得,爬过去避开了伤口将人按在地上,身下这人因为失血过多连嘴唇都是苍白的,他其实一直晓得师弟长得很好看,五官精致,一副相当清雅的模样很容易让人想到竹啊兰啊这一类的东西,他曾经在见着师弟的时候还想过,以后出门见妹子的时候,绝逼不能和师弟一起出现,不然妹子一准跟着对方跑了。宋观伸手掐了一把乔明的脸,恶狠狠道:“都伤成这样了你还记得这个?”
乔明看着宋观,黑沉沉的眼睛里漾开笑意,汗湿了的墨发有几缕粘在脸上,他轻声说:“和师兄有关的事情,我一直都记得。”
宋观闻言没说话,直接捏住对方的下巴亲了上去,没头没脑的还亲的特别凶狠,末了抬起脸来说了一句:“真是败给你了。”
乔明失了血色的唇被他吻的重又带上人气,下巴的地方还落了一个齿印,宋观一手撑在他的耳畔,近在咫尺的呼吸急促又紊乱,乔明忍不住伸手轻轻摸了摸宋观的脸:“师兄若是忍得很辛苦的话,还是不要忍了。”
“胡说!谁我说忍得很辛苦的!”这一句声色俱厉的话说得好没底气,最后宋观愤愤将师弟的手按在地上,“不许动,省的你等会儿伤口又裂开。”
乔明的睫羽很长,长长的睫羽在眼下投射了一个鸦青色的影,映着失血的面色,有一种苍白的病弱,但蔚蓝的天影溶散在他的眼眸里,穿透了枝桠间的阳光落在他面上,于是一切凝滞的画面又都鲜活起来,那是从温柔中脱胎的具象,乔明轻笑了一下:“好,我不动。”
也没怎么做提前工作,应三公子出品果然不是凡品。虽然延迟的药效让人大呼坑爹,但这药物效果的确要甩其他用品好几条街了,宋观坐下去之后,只觉得手脚都有些酸软,急促地喘/息了一下,他忍不住低头去亲吻师弟。一个深吻交换,宋观轻轻咬了咬乔明的下唇,然后他赌气地想,等到时候找到了应三,他一定要把应三给剁了!
说起来应家算是大氏族,只是他们家男丁总是少,应三他就有二十多个姐姐妹妹,宋观和乔明到了应家找到应三的时候,应三正在和他的一干姐姐妹妹们搓麻将,宋观好不容易把人叫出来了,拖到了无人角落狞笑一声就一顿乱揍,直揍应三哇哇大叫:“英雄饶命啊,英雄饶命!”
宋观拎住他的衣襟,威胁的看过去:“说,母猪粉有解药没?”
应三被揍的七荤八素,没反应过来,吊着嗓子茫然的一声:“啊?”
宋观抓着他死命晃了晃:“就那个给母猪催/情用的!”
应三这回反应过来:“你……不是吧,那个真有用?你只吃了一口啊。诶,对了,你觉得这药怎么样,你吃了之后有什么反应么?我这个是给母猪用三个月的,有三个月的催/情作用,一般来说是隔五天一次,当然了,这是放在猪上的反应,就不知道放在人身上是什么效果了,好的话我就做成春/药卖给别人,最近手头有点紧,妹妹打牌真是太厉害了,输不起啊,我得赚点钱来补贴家用……”
宋观:“……”
罗里吧嗦的,直接揍死得了!
不过等等,药效三个月……那岂不是今天差不多就刚好就到了?!
宋观表情有点走形,兄弟你真是坑的一手好爹……默默收回了揪着对方领子的手,宋观他真心一点都不想跟这个坑货说话了,继续把人又揍了一顿,顺带补着踩了两脚,才最后同师弟离开了应家。可怜应三公子被人揍成猪头,一张脸肿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坐着就得喊疼,他干脆连麻将也不打,哼哼唧唧地由着仆从将他抬回房间里,躺在床上挺尸。
宋观和乔明回到少阳派之后,少阳派里一切似乎都还同往常一样,只三月十五时,据说峨眉派的弟子组团来少阳派附近刷任务,某位小师弟十分兴奋地扒拉住宋观的袖子:“大师兄,大师兄,你去不去啊?我们准备去围观峨眉派的小仙女!”
宋观:“……”
宋观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身边的乔师弟,然后不动声色地说:“不去。”
那位小师弟甚是活泼:“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宋观一脸严肃地批判道:“迷恋色相,轻浮!”
这位活泼的小师弟十分不留情的戳穿了宋观:“可是大师兄你上次还说你想见小仙女的!”
宋观:“……”
哄走了这个小师弟,宋观回头跟乔师弟一脸诚恳地表示:“我觉得,那些小仙女肯定没你好看。”
乔明微微一笑,食指扣在茶杯上,那笑容就如同春风化雨,他就这样看着宋观,道:“师兄要想去看,但看无妨。”
宋观一听,一击掌转身就跑:“那好我去看了,我看完了就回来!”
还没跑出门呢,就被人给拖回去了。
宋观:“不是说好……唔……”
妈蛋!最恨这种假民主了!
看一下妹子又不会死!又不会做什么的好么!
只是看一下传说中的小仙女长什么样好么!
满足一下观哥的好奇心都不行么!!!
天理何在!!!
一晃又过去半年,这期间少阳派诸人倒是纷纷发现,乔明和大师兄的关系似乎并不同寻常。某日某个小师弟私底下偷偷问宋观:“大师兄,你和乔师兄,是不是,”伸出左右两手的食指,轻轻一触,一副“你懂的不用我多说”的样子,“那个……啊?”
“……”宋观虎着脸道,“你说什么呢?”
小师弟被宋观一吓,倒是支支吾吾的也不敢多问了。其实近来已经有好几回这样的事情,宋观被问到后来都挺想直接回一句,没错就是你们想的那样怎么样了。可他之所以能这么坦荡什么都不怕,主要是自己本身是一介孤魂半路穿来这个世界的,所以一旦自己接受了这件事,便觉得其他什么的也都没太所谓了,再加上他如今这身子本来就是个孤儿,所以更加了无牵挂,行事全凭他自己自在。但问题关键是他不知道师弟是个什么想法啊。
而且出于一种很难具体描绘形容的心思,宋观在乔师弟有所明确表态之前,他别别扭扭的是不肯先行表态的。他心里头不少想法,但暂且将话都忍了,可他这边憋得辛苦,回头一看师弟,尼玛似乎一副始终不慌不忙的样子。宋观觉得自己此刻实在是典型的“死要面子活受罪”,几句话把自己憋得内伤,终于忍不下去了,决定要前去说清楚。
晚上的时候宋观去师弟房间里吃饭,菜放桌上还没有人动过,乔明端着刚炒好的菜进门时,就猝不及防地被宋观按在了门板上。宋观按着乔师弟的肩膀,保持着这个“壁咚”的变种——“门咚”这个姿势,他看着乔师弟,话已转到嘴边,“箭在弦上”,可他清了清嗓子,一撩眼皮子,却是在眼睛对上乔师弟的目光时,彻底怂成了一个大写的怂包。宋观一抖,这开口就发现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鬼:“哎哟,哪儿来的小美人,来,给本大爷笑一个。”
乔师弟被按着抵在门板上,不知道宋观要干什么,但他看着宋观,幽黑的眸子,约莫是先前烧菜的时候厨房太热了,乔明的鼻梁上凝着一层细密的汗珠,他就这样望着宋观,背靠门板,很配合地对着宋观笑了一笑,温温柔柔的,简直臊得人慌。
宋观:“……”
忽然觉得自己蠢透了……
咳了一声,宋观收回了自己的手,颇有些兴趣全失地说道:“我们还是吃饭吧。”
乔师弟觉得有些好笑,他立着没动,看着宋观,询问:“怎么了?”
宋观扭过脸,不回答这个问题,直嘀咕:“笑得跟个妖精似的。”
这话听得乔师弟半晌有些失语,他只好把脸上的笑收了一收,温声再次问道:“到底怎么了?”
见乔明不笑,宋观又觉得不喜欢,别别扭扭地把脸转回来:“又没叫你不笑,”也不等对方说什么,继续道,“你有没有听到最近好多人说……”
话到此处便打住,低声骂了一句什么,宋观皱了皱鼻子:“反正不是什么大事情,不说了,我们先吃饭。”
乔师弟似乎还想说什么。
宋观见状“啪”地一下用力将手掌又按在门板上,恶狠狠道:“你再说我可就亲你了啊。”
乔明微微一怔,他望着宋观的眼睛,过了一会儿,才带一点鼻音地轻轻“嗯”了一声,然后突然靠过去点,在宋观鼻尖轻轻亲了一下。
宋观:“……”
说起来自打声讨大会之后,魔教行事就变得极为凶残极端,北方之地闹得人心惶惶,不过些许时日之后,宋观还有乔明以及少阳派些许子弟,就被掌门指派到那边去。一行人来到了传说中的魔教肆虐之地,魔教的人倒是没怎么见着,各种长相的虫子倒是见了不少。当时宋观就拿筷子夹起一条虫子同乔师弟商量:“我从来没见过长得这么有个性的虫子,它的头看起来好像小婴儿。”
少阳派众子弟内心活动:……大师兄别玩了!恶心飞了!
乔师弟却是没觉得如何,低头仔细看了一会儿,给宋观解释:“这些应该都是蛊虫,你手上这条似乎是杀蛊的分支。”
宋观点点头:“原来是杀蛊。”这种东西他一点都不了解,非常坦诚地说道,“虽然不知道杀蛊是什么东西,但感觉好像好厉害的样子,”说着一指头弹死了一只飞着正要停在他肩膀上的小绿虫子,宋观感觉有点蛋疼,“这边的虫子也太多了。”
此行少阳派一行人来到无量派,这个无量派是当地的领头门派,也正是无量派向别的门派发出的求救信息。不过众人来到此处的时候,这无量派表面看着倒是没什么事情的,一行人在无量派待了五日,众人的感觉就是这门派有古怪,但具体哪里古怪又有点说不上来。
这一日宋观和乔明去了无量派的典藏阁,翻着书籍的时候,宋观突然想起自己以前看过的诸多武侠,好像有个桥段就是关于藏书阁里头的密道什么的,于是宋观就来了兴致,对乔师弟说:“我以前看过一个故事,里头讲了一个关于找宝藏的故事,那个宝藏的入口在一个藏书阁里,那个藏书阁就跟我们现在这个典藏阁有点像,我还记得那个密道就是通过旋转烛灯来打开的。”说着刚好看到手边有一个落地的烛灯,宋观就比划了一下,“啊,大概就像……?!!!!!”
日!你还这里真他/妈有一个密道啊?!!!
可怜宋观脚下直接开了一个洞,而师弟离得远,根本就来不及过来,眼睁睁的就看着宋观“啊”的一声直接掉了下去。
“哐当”一下宋观砸地上摔得鼻青脸肿,他泪流满面地想着,妈蛋误我,坑死爹了!
宋观摔在地上半天起不来,疼得连喊疼的力气都没有。好不容易躺了半晌,稍微好些了能有一丁点儿的力气了,他感到自己的脑壳似乎被什么东西戳了两戳,起先以为是错觉,但随后响起来一个老爷爷的声音:“喂,小伙子,你死了没?”
宋观趴在地上,默默扭过脸:“没死。”
老头子:“吓,你这哪里是没死,这么狰狞的表情,一定是死了没错!”
“……好吧。”宋观将脸扭回去装死,“我死了。”
“……”
老头子乐了:“哎哟,小伙子你怎么从上头掉下来,那魔头难道知道我一个人待着闷了,就送了个下来给我解解闷?”
于是一串聊天下来,宋观知道自己掉进了无量派底下的密道里,据这位老头子所说,无量派上下都已经被魔教的人控制了,而老头子是个蛊师,被魔教的头头给关在了这里给强迫着替人养蛊。
宋观听完了这个故事,没发表评论,只是抬头看顶上那个洞。老头子戳了戳他:“你在看什么?”
“等人。”
“哎呦,我跟你说了啊,小伙子,你这要等的人一时半会儿还真来不了的,你朋友是看着你掉下里的吧?诶,就算他跟着你跳下来了,估计也掉到别的地方了。相同的通道每次打开,都是会通道不通地方的。”
宋观表示不能理解,他就是掉进一个洞里,然后一通到底的掉下来的,怎么可能掉到别的地方。
老头子听了宋观的话后,带了点自得笑了笑:“诶,小伙子,我看你顺眼才告诉你这个秘密,一般人我不告诉他——因为这密道啊,它是活的!”
老头子住的这地方,锅碗瓢盆生火工具什么一应俱全,角落里还有一篇小菜地,养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植物,看起来像青菜,宋观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没事打打坐,练练内力,老头子看着他啧啧称奇:“你倒是不急。”
急也没用啊!
这不见天日的地方,不知时间的流逝,后来一次宋观同往常一样睡着了,这一回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见自己在老头子种的偷菜,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偷,反正偷得他满头大汗,一脸血,但是怎么都没偷完,于是他就很着急,着急着急着他就醒了,一睁眼他就看见师弟,宋观以为自己眼花了,还没开口呢,就被对方死死抱住了,这用力的让他几乎要以为自己会被抱到骨折,宋观怔了怔:“你怎么……?”
一个吻铺天盖地的袭来。
宋观被亲吻到几乎窒息,挣扎了好几下,终于挣扎着把对方的脑袋推开了,师弟被推开之后一语不发的抱着他,把脸埋在他的颈侧,这个时候的宋观终于觉察到师弟抱着他有些微微发颤。有些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想了想他伸手拍了拍师弟的后背,然后宋观听到师弟的声音低低地传来,有些不稳:“师兄,”他一字一字轻声说,“我还以为你死了。”
是真的,那时候乔明看到宋观躺在那里,没有呼吸没有心跳,冷冰冰地躺着,令呼吸都要冻结的寒意袭上来,一切都仿佛是上辈子的一个噩梦。
他轻轻走过去,仿佛宋观只是在睡眠之中,而他动作轻柔的只是怕惊扰了师兄的睡眠。
——师兄死了。
他俯下身轻轻拍了拍师兄的脸,始终不愿相信:“你是同我开玩笑的对不对?”
——大约这是报应,是不是算计来的事物都不能长久。譬如师兄对他的喜欢。从许久之前开始布局,几乎是从重生了之后就是如此,连坠崖都是他一手安排,自导自演的局。因为当年师兄一句戏言,好想掉一次崖去捡秘籍啊。
“你醒过来好不好?其实我一直知道的,屋子里《梅君图》上的油手印是你盖上去的,《茶道四十二章经》也是你拿去垫桌脚的,其实我都知道,你怕我怪你,其实我一直知道,从来没有怪过你。你说你不想学般若掌,那我们就不学好不好?你想去看峨眉派的小仙女,我们就去看,你想做什么我都答应你,你醒过来好不好?”
——许多年前那句长门僧的话,小公子在意的人,总是会先一步离小公子而去。
“只要你醒过来,我什么都答应你。”
——哪怕……哪怕是要离开我。
宋观感到自己脖颈的地方有很奇怪的触感,猛地把师弟扒拉出来:“你,你哭了?”果真便见着对方一脸泪痕,宋观有点手足无措,慌手慌脚的,他又把人按回自己怀里了,“我这不没事么,你别哭啊。”
原来老头子怕多出来的宋观被魔教头子发现了给弄死,就喂了宋观蛊虫,让宋观陷入假死的状态,于是乔明找到宋观的时候,宋观就是处在假死状态的。
好半晌宋观才听到师弟的声音,因为听起来太平静了,所以令人心生不安:“我小时候遇到过一个长门僧,他说我命中寡刻,所以在意的人都会早逝……”
“乱讲!”宋观急忙忙地打断了乔明的话,把人从自己怀里捞出来,什么谁先表态不表态的事情,他也不想去计较了。他就这样低头去亲师弟的眼睛,大概因为这样的举动让他有点不好意思,又或者接下来要说的话会让他不好意思,所以宋观这一亲,真是亲得十分得笨拙。
“好吧,我们假设那个长门僧说的非常有预知性。那么——我这样算死过一次了吧。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宋观非常非常认真地看着师弟说,“死过了一次,所以,以后我就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乔明怔怔地看着宋观,良久之后他伸手紧紧将人抱住了,那样用力的,而回答的声音却是截然相反的轻,是怕惊动枝头栖息的梦境般的轻柔。
“嗯。”
——我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番外完】
***番外的番外***
一日,宋观突然想起当年师弟说的心上人这回事,本来大老爷们的不需要为此等小事叽歪,但他那天吃多了,很有点想矫情一下。说起来这事他平时不说,其实老在意了,结果一逼问就逼问出很多别的东西,比如当年坠崖啥啦,都!是!师!弟!一!手!策!划!的!
宋观终于可以矫情了,当然大怒:“你今天给我睡书房,不准上我床!”
结果当天晚上宋观上了书房的书桌。
次日,宋观对于坠崖一事终于琢磨过味来了。话说,当年他真的推了师弟么?感觉不像啊,□□磕太多,也不至于完全不记得啊,还有第二天醒来那血淋淋的现场,搞的是不是略夸张啊?结果一逼问,果然!
师弟表示他本来是想宋观上了自己的,但是没想到师兄太纯洁了经不起逗弄,当然前面太纯洁这半句话都是屁话,重点在后面,师兄那时候射太快,于是师弟他最后十分遗憾地就放弃了这个计划。
射!太!快!
宋观怒而掀桌:“你说谁射太快!”
师弟淡然承接的很利索:“我。”
宋观:“……”
宋观无力蹲墙角:“一起告诉我吧,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乔师弟说:“其实,你掉下悬崖时候吃的那个红果实,它本来是个普通的水果。”
宋观:“……”
乔师弟:“但是我对它动了手脚。”
宋观:“……”
乔师弟:“于是它就催/情了。”
宋观:“……”
坑、坑爹呢qaq
师弟笑了一下,上前抱住一脸“都是我识人不清”的宋观,将下巴搁在宋观肩膀上。挨着宋观的脑袋,他像只大型犬一样蹭了两蹭:“最喜欢师兄了。”
宋观不为所动地恼怒道:“……这种时候就算跟我撒娇也没有用!”
师弟闻言笑出声,他咬住宋观耳朵,轻声将那个秘密说出来:“我知道师兄……是和以前不一样的。”这个隐晦的说法听得宋观一时有些发怔,太过隐晦,宋观也不知道对方知道些什么,只是下意识地拒认:“我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
乔明捏了捏宋观的鼻子,并不在意地说道:“师兄这么不放心的话,我直接告诉师兄好了,并没有其他人,我没有喜欢过其他什么人,我从头到尾喜欢的,就只有师兄。”贴着宋观的耳朵,乔明靠近那里,伸手揉捏了一下,然后落下一串吻,像是怕人不信般的,他反复地轻声强调着,“我最最最喜欢师兄了。”
宋观:“……”
宋观一把将人推开,捂住通红的耳朵,又羞又恼,却又没有办法,只好色厉内荏地骂道:“滚、滚开啦你!”
这些都是平行世界的另一种可能。
***番外的番外·end***
【番外完】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宋观本来没那么直,都是因为系统存在,所以他就让自己变得非常直。所以系统才是需要攻克的**oss啊,没有系统,宋观是可以半推半就弯了的
正确攻略宋观的方法:1.新建一个平行世界;2.宋观穿越不带系统,3.小攻重生4.徐徐图之
另:所以说师弟这个番外真是甜炸了啊,啊,对了,上次有人说,因为喜欢师弟,所以后面的故事全都看不进去……这让我情何以堪……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