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黑黄瓜也立时识破了这诡计。
“你这小丫头儿,胆儿真肥,竟然敢冒充天后,该当何罪?”她面色黑的如煤。
“你这老鬼婆,老娘就是贞姬,天后。”离宁嘴很硬,毫不示弱。
“老娘本想把你这小丫头赏给公狗鬼们,再把吴空空这熊孩子吞心嗜血,不过,老娘现在心情很爽,不会立时玩死你们。”黑黄瓜冷笑。
然后,她不再赘言,鬼爪一闪,两条绳索便捆缚住了两人的手腕。
这老鬼婆,我几乎把她的鬼术吞噬殆尽,咋数日不见,鬼术如此高深?吴空空不解。
他解也好,不解也罢,黑黄瓜才不会慢声细语为他解释,只是随意地对石台下挥挥手。
得到指令,数个狗鬼窜上石台,不由分说,把两人抛到台下。
“你们先呆一边凉快去,老娘品个茶,赏个曲儿。”黑黄瓜一副逍遥自在的神情。
识时务者为俊杰。吴空空深知个中道理,于是,便与离宁走到指定的“凉快”地点。
“凉快”地点在山谷南边。这里是树林,的确凉快。不过,黑黄瓜不是让他们到树林内凉快。树林边上,有一深坑。坑的两旁是两棵粗树。在两树上,捆搭着一根溜光的原木。这原木从深坑正上方横亘而过。
简单而言,这坑是狗牢。平时,是惩罚那些“刁狗”用的。惩罚方式,就是把那些受罚的狗鬼捆吊在那根横亘的原木上曝晒、鞭笞等。
现在,这里成为让吴空空和离宁“凉快”的地方。
在狗鬼的示意下,两人自觉跳入狗牢内,探直双臂,手抓那根原木。虽然这地方对于那些狗鬼绰绰有余,但对他们而言,脚踏地,手抓木,还略显紧凑。
这时,一个狗鬼拿来两根麻绳,技术娴熟地把两人的手捆绑在原木上,并打成死结。
面对这比人还谨慎的狗鬼,吴空空和离宁对视苦笑。恍惚间,两人竟产生一种错觉:狗鬼是人,人是狗鬼!
就这样,他们被吊在这里“凉快”,而黑黄瓜则在石台上欣赏几个母狗鬼“咿咿呀呀”的载歌载舞,就如活神仙一般。
闲着无聊,吴空空便与看热闹的几个母狗鬼聊天。
“小妹儿,你长的这么如花似玉,咋成了鬼?唉,可惜可惜啊!”吴空空奉承一个黑花颜色的母狗鬼,“你要活着,我一定好好侍候你——”
“咋好好伺候?以身相许吗?”黑花母狗鬼急不可耐地打断他的话,并贴到他身旁。
“我的意思是,把你当宠物,然后——”
吴空空真的不想以身相许一只母狗鬼,就急忙解释。可是,黑花母狗鬼再次打断他,娇嗲嗲道,“然后啥嘛,人家才不想当你的宠物,你不想以身相许,那人家就以身相许。”
话毕,它“吧唧”在吴空空糙脸上亲了一口。这并不完,它还把那粗糙的长舌贴在他的额头上,先是缓缓滑向左脸,再绕过下巴,向右脸上滑,回到额头时,就顺着鼻梁下滑,最后,落在了嘴唇上。
哎,我去,你这骚情的鬼东西,不带这样玩儿的,小爷是人,你是鬼,还是狗鬼,人鬼殊途,人狗更殊途,造孽啊!吴空空哭的份儿都有了,唉,都怨自己,嘴贱,调戏谁不好,调戏一个鬼,还是狗鬼,还是母狗鬼,还是正处于发情期的母狗鬼!
在他哀叹时,那黑花母狗鬼的长舌正在想尽办法钻入他嘴内,但吴空空耗尽吃咪咪的劲儿,死死撑着,把嘴唇闭的如钢铁闸门。
“哎,妹子,你也太墨迹了。”这时,旁边一个白色的母狗鬼替黑花母狗鬼着急,“你直接掐住他的嘴,扒开,不就得了?!”
“姐姐,这你就不懂了,人家这是调情,调情,嘻嘻……”一个纯黑色的母狗鬼打趣。
接着,其他母狗鬼便有的为黑花母狗鬼支招,有的点评它的姿势,一片哄闹声。
但黑花母狗鬼不为所动,依然千方百计地想用那长舌撬开吴空空的铜嘴铁牙关。而吴空空,则拼死抵抗,死不缴械投降。
然而,片刻后,他终于扛不住了,成了强弩之末,两片嘴唇被那长舌扒开,只剩铁牙那一关。如果这一关再失守,那黑花母狗鬼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湿吻了。
就在此时,数个公狗鬼气势汹汹扑来,三下五除二,把这些母狗鬼抛到一旁。这几个公狗鬼,要么就是单恋那黑花母狗鬼,要么就是有一腿,甚至是好几腿。见黑花母狗鬼如此滥情,起初,它们只是满腹牢骚,后来,实在忍不住了,就冲上来……但是,它们不敢把怒火发泄到黑花母狗鬼身上,那只好冲吴空空来了。
于是,这些公狗鬼,有的吐口水,有的龇牙咧嘴,有的臭骂他十八辈祖宗……恨不得生啖他的肉,狂饮他的血。
在众狗鬼发泄怒火时,有只癞皮狗鬼坏坏一笑,走到坑沿旁,翘起后腿,嗤嗤、嗤嗤,撒了泡尿。见状,其它狗鬼立刻效仿,甚至,还有举一反三的,把狗尿升级为****。很快,这狗牢内腌臜物便汇聚了半坑,淤积到吴空空和离宁的膝盖处。
此时,日头越来越强烈了(地狱的太阳,肯定不是人界的太阳,这是鬼王运用鬼术幻化的太阳。他把鬼界打造的与人界一模一样,有日月星辰,有山川河流……)。在烈日的炙烤下,腌臜物散发出一种极其怪异的骚气。
吴空空出身贫贱,摸爬滚打,久经污场,免疫力强,这点儿秽物不在话下,依然是谈笑自若、气定神闲。
但离宁就不同了。起初,她紧闭鼻息。可时间长了,不被呛死也被憋死啊!无奈,便间断呼吸。但只要呼吸,她就呕吐,呕吐,再呕吐,直吐的胃体干裂,苦胆萎缩。
在这煎熬中,日到午时。
日头毒辣,焦沙烂石。那毒光如万箭穿心,先把他们虐的伤痕累累,再把他们放在蒸笼里蒸,待蒸的骨酥肉烂后,便洒上调料,准备享用……
在毒辣的日头下,众狗鬼也都纷纷四散而去。它们,有的躲在树林内,有的泡在水泽内。无一例外,全耷拉着舌头,倒喘粗气。当然,还有的,不断恶语臭骂鬼王,“那老小子,脑子灌浆糊了,鬼界就是鬼界,鬼界就是阴暗潮湿,干嘛非要搞个太阳?搞个太阳也行,搞这么毒干嘛……”
“老吴,爽不?”
突然,一个细细的声音传到吴空空耳中。这时,在曝晒的烈日下,周围连根狗毛都没有,哪来的声音?
“近视眼啊,哥我在这儿呢!”
在他四处张望时,这声音再次响起,并带着不满。话音刚落,一只小老鼠便从地下凸现在他面前,是黑瓜。
“老黑?快救我们!”吴空空急呼。
黑瓜睥睨他一眼,踱着方步,来到离宁面前,然后色迷迷地盯住她。
“叫黑哥,”黑瓜盯离宁的眼珠不转,却呵斥吴空空。这死耗子,又开始摆谱了。
生死攸关,吴空空不在乎脸面了,急忙改口:“黑哥,小弟错了,黑哥的救命之恩,犹如再生父母,以后,小弟将为黑哥牵马坠蹬,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
这话,黑瓜很受用。它老气横秋地捋捋那几根鼠须,以一种老子教训儿子的口气道:“哥我相当的有素质、有品位、有档次,这种拍马屁的话切勿再言!”
说着,它纵身一跃,便隔空飞扑到离宁腰部,接着逆势而上,爬到她的左脸。
离宁早已是奄奄一息了。倒不是体力不支,主要是呕吐导致。正在魂游地府的她突然感觉脸上痒痒的,便有气无力地睁开眼睛——
“啊——你这死耗子!”
离宁尖叫一声,歇斯底里。她看到了黑瓜,看到这家伙正在“亲吻”她的脸颊。
在这惨绝人寰的尖叫声中,黑瓜受到惊吓,腿一软,直坠而下。
就在它要落入那腌臜物中时,吴空空眼疾脚快,抬脚探出——黑瓜不偏不倚,恰巧落在他的脚背上。
定定神后,它不满发牢骚:“哥我只是想先救下你这小美人而已。”
“滚!死耗子!”离宁不领情,骂道。
面对这不近情理的女人,黑瓜无限惆怅地望她一眼,长叹一声,爬到吴空空身上,再攀上那根原木,咬断捆缚两人的绳索。
“老黑,你带阿宁回地上,”吴空空吩咐,“这鬼地方,她待不了。”
“你呢?”黑瓜疑惑。
“这不是万人仙府的府关吗?你告诉我进去的方法,我去救人。”吴空空解释。
黑瓜正要告知,却望见黑黄瓜带着几个厉鬼,匆匆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