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业水平测试后,时间过的很慢,五门课将课程表排满,作业数量迅速增加,空闲时间直线减少,班主任出现在教室的几率翻倍,在当时,日子真的很难熬。
周日到周四的五个晚自习,分别交给五门课的老师,其中,超过一半的时间都被老师用来讲解作业或试卷。因此,大家不得不在晚上熬夜奋斗。
四月底期中考试,学校根据往年的经验,给高二年级划档,夏含清语数外三门总分进入理科二本线,物理化学都是b档。
这个成绩,在全家人意料之中。
早先夏含清物理化学能得a档,那是全年级参与排名,大把文科艺体生给她垫底,现在只在理科班排名,她的真实水平迅速暴露。
“也不错!”夏含清拿着试卷嘿嘿笑。
就算有哥哥给自己辅导功课,也改不了她贪玩耍的本性,踩着哥哥提供的捷径,她图的是省心省力,却没有借着这种优势,来追求高分。
她不急,眼下时间一大把,高考还有几百天才来,到时候再奋斗也不迟。路灯下说过的话,已经被夜风带走。
说是不急,可时光匆匆。
正经历时,一分一秒都难熬的那些日子,其实,如白驹过隙。
2015年6月。
为迎接高考,临水中学的学生得到一次难得的小长假,6月5号,也就是星期五,各个年级的学生为高考生布置好考场,愉快的带着行李离开校园回家。
学校难得这么开明,下午居然只上两节课就放学,只为让学生们能够赶上车回家。时间还早,夏含清兴致勃勃的拉着哥哥往超市走。
“哥哥,我们去买零食,明天去爷爷家好不好?”
太阳在西边,照在人身上暖暖的,夏含清想到接下来整整四天都是休息日,特别开心。哥哥没有答话,她不在意,拖着哥哥一起走。
这些年,临水发展很快,超市也越来越多,夏含清的目的地是苏果超市,因为它离家最近。
推着购物车,夏含清熟门熟路的逛零食区,她念叨要吃什么,夏含煜帮她拿。
在放薯片的货架旁,夏含清指挥夏含煜:“嘿嘿,哥哥,薯片多拿点,四天呢,太少可不够咱们吃的!”
夏含煜对薯片这种东西不感兴趣,但夏含清每次都会带着他一起吃。
“没事,够的。”夏含煜并没有依着夏含清的想法多拿。
“额……”夏含清懒得伸手,她想了想,又推着小车向另一个方向走:“那奥利奥多拿两盒好啦!”
站在原地,看着妹妹的背影,夏含煜久久没有移动。
含清,含清……
他已经开始后悔自己做出的决定,但他不会放弃。
6号,夏含清和夏含煜来到长生村,逮着这个机会,夏含清对夏无意大诉苦水,仿佛自己平时学习多么认真刻苦。
夏无意一边心疼的摸孙女的脑袋,一边伸手去偷夏含清带来的零食。夏含清发现之后,气呼呼的把所有零食抱在怀里:“爷爷不许偷吃,你偷吃我和哥哥就不够吃啦!”
“没事,够的,够的。”夏无意见已经暴露,改偷为抢,直接伸手去抓。
爷孙二人为一袋薯片就能争半天,陈萍看见,没好气的走开,不愿理会这俩人。
当晚,夏无意带着夏含煜兄妹去老屋,往生花再次出现,夏含清熟门熟路的带上手电筒跳进去,夏含煜却被夏无意拦下。
带着他回到正堂,夏无意取出两个蒲团,和他在祖宗面前相对跪坐。
“含煜。”
夏无意率先开口,他看着面前日渐成熟的少年,面带欣慰:“我很高兴,当年把你留在夏家。”
“谢谢爷爷,救命之恩。”夏含煜对着夏无意,很认真的如此说。对当时的他而言,夏无意开口将他留下,确实是救命之恩。
“你是我夏家注定的缘分。”夏无意的表情变得严肃,而后又加上一句:“你是含清的哥哥。”
哥哥……
夏含煜知道夏无意为何单单强调这一句。
他是夏含清记在家谱上的哥哥,意同亲生兄妹。
偏偏,升起一世比肩人的心念。
“爷爷,不可以吗?”夏含煜问。
“不是你。”夏无意答。
一问一答,没头没脑。
“爷爷……”夏含煜面上带着些被欺骗的恼怒:“当初,难道是打定主意要让我离开,才故意那样说吗?”
那时,说穿他心中有结,不解开那个结,他就会伤害夏含清。他从那时起做出决定,要和妹妹分别一段时间,去解决以前的事。而今,分别的时间即将来临,夏无意却说,不是他。
大概也知道自己这样说不厚道,夏无意面上的严肃消散,变为无奈:“不是我要拦你,是你守不住姜荣。”
夏含煜下意识的摸摸胸前坠子,它还在。
“三年。”
夏无意换一种方式开口:“三年之内,你会失去它。但若你能将它守住三年,那便星河逆转,天定姻缘。”
在心底,夏无意默默的加一句:这种事不可能发生……
三年?
夏含煜恨不得此时就将坠子揉进血肉骨骼之中,可他不能。
爷孙之间忽然沉默下来,一刻钟之后,夏无意站起身:“我累了,你去把她带回来吧,睡在里面,会着凉的。”
夏含煜顺着打开的地洞往深处走,果然看到夏含清躺在通道之中,睡得十分香甜。
很多时候,他不想相信夏无意,可不能不信。
将妹妹抱在怀里,夏含煜走出这个充满神秘的地方。
6月7日,大好晴天,夏含清一觉睡到九点钟才醒。
洗漱之后,夏含清去找哥哥,可怎么也找不到。
“爷爷?奶奶?”
喊了一声没人应,夏含清走到葡萄树底下:“大葡萄,你知不知道哥哥去哪啦?”
葡萄树不会说话,也不知道夏含煜去哪儿了,它默默摇摆自己最甜的那串果实,邀请夏含清品尝。
“哎……”夏含清很失望。跑出院子,走进奶奶的诊所,就见爷爷奶奶都在这里:“爷爷,你知不知道哥哥去哪啦?”
夏无意看一眼挂在墙上的钟:“这个点,应该在考场吧。”
“什么?”夏含清有点懵,“爷爷你说什么?”
“你哥哥早上回临水去了,他要参加高考。”夏无意这次回答的更完整些。
夏含清难以置信:“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