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在军营里混迹,陆明手指是太阳晒过多次的蜜色,因为要包扎,手指不停穿过、抚摸另外的那纤白五指。
两种颜色分明。
洛泽俞眼皮子跳了一下,俊挺身姿转向了窗户,倒了杯茶,置于唇边抿了一口。
可能是调戏泽俞君没成,连琦此刻对上性情谨小慎微又有点小帅硬汉风的陆明,兴趣大大的冒出来。
她开口就是一个大的,“陆明,你家将军给你许配女子了没?”
侍从多年跟着将军打仗出入四方,尤其是这种贴身侍卫,一般来讲都是将军亲自指定婚配的。
陆明手指一颤:“……”
他有点茫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问到这个问题,看了泽俞君的背影一眼,硬着头皮道:“还,还没。”
连琦抬高了声音,“听到了没泽俞君,你家亲侍居然还没个家室,好歹人家跟你那么多年了,你居然连人家都终身大事都不上心……”
陆明慌了,转向泽俞君的方向,“泽俞君,属下没有这个意思,属下一切全听泽俞君定夺,绝无半点异心。”
茶杯被放下,落在桌面,轻轻一磕。
“接好了?接好了就下去。”他音色微沉,听不出什么情绪。
陆明连忙退下了。
连琦自顾自地谴责道:“你看看你,陆明也不小了吧,这夜里……孤家寡人,多寂寞啊,你别以为你是个禁欲狂,属下也就得跟着你一起禁欲。”
连琦看到对方微沉的神色,瘪了瘪嘴,没继续说下去了。
“那什么,我走了啊。”
她起身从地摊上爬起来。
哎呦她的老腰啊,真是够了。
洛泽俞似是有些意外,看了看已经亮起来的天色,视线又落在她身上。
“不看看你的……”似是不知道该怎么叫,他语气生硬了几分,“兔子。”
连琦拍了下脑袋,“哎呀,对了。”
想到什么,她表情有点遗憾,“算了,还是放你这吧,天已经亮了,我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回去也够麻烦的。
连琦从窗户那里一跃而出,站在窗外,她突然停住脚步,回头,轻灵的嗓音在清晨里格外动听:“泽俞君,虎符……你还是不打算给我?”
洛泽俞抿了口茶,视线清沉,“虎符是调动军队的,换做你,你会轻易给别人?”
连琦想了想,“也是。”
她转身没入了森林。
接下来几天,连琦都没再去骚扰淮阳国这位大将军了。
听闻匪徒暴动,养精蓄锐后再次席卷而来,也够淮阳军队喝一壶的。身为统领,洛泽俞必然要比平常繁忙一些。
另一方面,连琦确实也该养养伤了。
刚治好的脱臼和骨折就不用说了,内伤各种一大堆。
好不容易过了几天不用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刺杀的闲散日子。
“公主,公主。”
院子里,杏花树下,少女懒懒抬手,把脸上睡觉用来挡光的书籍抽掉,“嗯?”
来了一阵风,杏花簌簌落下,花瓣旋转着飘落,藤椅上的少女白裙拂起,一双狐狸眼懒懒睁开,顾盼生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