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容看着巧珍,心下就有些怪怪的。
巧珍什么时候变得体贴成这样了?好像比从前更懂人情世故了,今个来家里,收敛的厉害,没像从前一样咋咋呼呼,似乎一夜间沉稳了不少。
她也不拂巧珍的好意,笑了笑,大大方方收下了,说:“啧,你来的正好,我刚好没帕子用了,前头那块洗的发旧,正好换你送的新的。”
巧珍抿了唇一笑,双眸亮亮的,眼底似有所动,说:“容姐儿,你过了年要上县里谈生意是不,我跟你一块去吧,我哥也说要去,怕你和庄叔在外头吃亏。”
“好啊。”庄容问:“你哥呢,怎么没一块来?”
“今个一早就回县里去了,酒楼里缺人手。”巧珍搬了张凳子,絮絮叨叨说:“福满楼里那几个伙计和厨子都是掌柜的亲信,掌柜的是好人,可下头那些人各个儿都是混吃等死的,撒懒儿不说,还偷吃,我哥撞见了几回,瞧不下去,和掌柜的说了,掌柜的把那两个厨子训了一回,可自那起,他们几个总是刁难我哥,这不,我哥不敢耽搁,今个一早就去上工了,生怕让那几个借了由头整他。”
庄容就蓦地想起上回县里去,瞧着余固神色有些不对,一直想问他,却总因忙了别的事儿,把这事儿抛在脑后了。
她宽慰了巧珍几句,心说下回县里去,还是得找机会见见余固,问问到底怎么一回事儿,她前世做买卖出身,懂得的门道多,能搭把手的自然不在话下。
聊了一阵子巧珍才离开,庄文评价她说:“今个倒是文气,见了简哥儿也没对他呲牙咧嘴的。”
庄容听了一笑,“我倒觉得她先头胆大冒失的劲儿更对胃口,不过文气些也好,瞧着稳重端庄了。”
初九一大早,外头有人敲门,庄容开门一看,竟是玉兰。
她神色有些匆匆,进来就拉着庄容上堂屋说话,见庄文也在,打了声招呼,才坐下说:“算算日子,大堂婶儿后个就启程去北地,我大伯找人打听了,这事儿里头门道多,若能提前打点好,一路上能少受不少罪,出钱打点的,一出城郊,官差就把犯人脚铐都卸了,没打点的那些,一路上只能戴着脚铐赶路,官差可不管你累不累,走慢些就是一鞭子,等走到北地,一双脚跟废了也差不厘儿,歇个月都养不回来。”
庄容听了若有所思,“大堂伯要做什么?”
玉兰说:“我大伯想着,到这会儿他家估计也拿不出几个打点的钱,前头我和我爹去那回,老堂婶儿直哭穷,说是欠了五贯钱儿还不上,我大伯去和太爷商量这事儿,太爷也说搭把手,筹些钱给送去,把这事儿交给我爹办了。”
她看庄文一眼,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爹想着,这些钱儿直接给到老堂婶子手里,说不准她心疼孙子,钱儿就扣手里不去打点了,就让我悄悄来找容儿妹妹,一块去找秀娥,把这钱儿私下给她,她救母心切,拿了这钱儿指定去办正事儿,二堂叔,容儿妹妹,你俩觉得这事儿这么办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