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没有想到的是,慕云瑾竟然察觉到了自己的意思。
也对,他们是夫妻,是对彼此最了解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彼此的意思。
余笙把就放下,用开**器开了红酒,倒了两杯。
“吃了饭喝了酒,我再跟你说,好不好?”
慕云瑾好像知道余笙想做什么一样,安静地坐下吃饭。
一口一口,直到把菜吃光为止。
余笙却是一直看着他,不肯眨一下眼。
就像是稍纵即逝的时光一不小心就会溜走,所以不能眨眼。
“看我做什么,赶紧吃饭吧,我还想听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余笙拿起筷子,笑了笑,真的听话夹菜。
两人无话,都在细嚼慢咽中消化了那一杯红酒。
待到真的放下了筷子,余笙又觉得拘谨了。
慕云瑾拿出手帕擦了擦嘴,等待着余笙说话。
等了许久,却不见她主动开口。
看来是要让他说出口了。
“听阿三说,长河天同意让你进军区了。”
“嗯,的确。”
慕云瑾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并没有多开心。
如果是之前,他会觉得自己未来的政途有余笙陪伴,真好。
可余笙怀孕了,怀的是他们两人好不容易得来的结晶。
余笙若是身体健康,慕云瑾或许会选择妥协,因为这是一个政客的选择,他就算是她的丈夫,都不应该为难她。
可是,余笙的身体本就因**而变弱,抵抗力比常人要差太多了,再加上怀孕,更加要远离那些地方。
流感不是至死的病症,但对于现在的余笙来说,是具有伤害的。
余笙想说些什么,却听到了慕云瑾比她先开口。
“我不准,坚决不准!”
“为什么?田医生说他陪我去就不会有事的。”
余笙搬出田医生,其实不是为了压住慕云瑾,而是跟他说明,没有什么问题的。
她这个有前科的人,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她不想也不能放弃!
可慕云瑾想的远远比余笙要多得多。
他上前半蹲在余笙面前,用最低下的姿态去请求余笙,“放弃吧,这条路不好走,它会让你受伤的。”
“我从政那么多年,一往直前,从来不会害怕。这一次本就是在我的计划之中,但突然有了孩子,我怕计划会被打乱,所以问清楚了田医生的意思。到最后,我是可以继续这个计划的。云瑾,你不能因为太过担心而让我错过这一次机会。”
余笙说了一大堆,可慕云瑾不想听,不愿意听。
他愤怒,脖子上的青筋正清楚地表达出了他的情绪。
两个人,都是倔强的主,没有人愿意妥协。
余笙是得到了专业肯定才决定进行下一步。
慕云瑾是太害怕了所以想阻止。
两个人没有对错,可谁也不愿意退一步,放过对方。
慕云瑾知道这个时候和一个孕妇起争执是不正确的做法,他只能压下火气和小小的委屈,转身上楼。
不一会儿,余笙便听到了书房门关上的声音。
顿时,这栋楼没有了人声,只剩下春风无情的吹打。
余笙渴望权力,渴望了太久。
她生而为它奋斗,一辈子都为它奋斗。
说她无情也好,说她不顾家人也好,余笙都不会退一步。
为什么要为了过分担心而丧失自己最想要的东西,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余笙也是爱这个孩子的,比谁都爱。
可在它能够保证安全的同时,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是两全其美吗?
她不懂。
于是,这对恩爱的夫妻陷入了冷战。
慕云瑾会回卧室睡觉,可他却不会再搂着她的腰,跟她低声诉说着自己一天的工作。
也不会半夜起床给她盖好被子,又继续睡过去。
他不说话,他在用冷暴力去抵抗这一场没有对错的战争。
余笙也采用冷暴力去获得自己想要的。
她不再与他言笑晏晏,不会再他累了的时候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她不再跟他撒娇,反而坐在同一张沙发上都不会与他说一句话。
两人占据着自己认为的最高点,等待着对方的妥协。
可谁也没有等到。
离余笙要去流感治疗前线还剩五天,慕云瑾便有了新的行程。
三天后,他需要出国和其他国家的领导会晤。
也就是说,他们的冷战或许止于三天后,或许不会停止。
余笙坐在浴缸里。摸着自己的肚子,想着这个小可爱是男是女,什么时候出生,它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当然,她想的更多的是,她和慕云瑾难得的冷战。
权力在她面前,而她伸手就可以够到。
可偏偏,另一个方向有慕云瑾。
南北两极,选了谁,就要放弃谁吗?
可不可以让她贪心一点,把谁都掌握在手中,放在心里呢?
余笙慢慢躺下,直到浴缸里的水漫过了她的头。
她沉于水中,却不能像一条鱼一样自由自在的游着。
或许是太不小心,余笙竟然一不小心呼吸了,结果自己的喉咙里都是水。
“咳咳咳…咳咳……”
余笙拼命的咳嗽,她现在脑海里只有庆幸二字。
幸好她的这缸水里是没有沐浴露的!
而本来在书房里处理着书件的慕云瑾听到了余笙的咳嗽声,并且越来越严重,心都快跳到喉咙里了。
他赶紧走到浴室门前,也忘了敲门问候,直接开了门进了浴室。
一进门便看到余笙趴在浴缸上面,一直咳嗽,咳得满脸通红。
余笙抬眸看向忽然闯进来的慕云瑾,赶紧顺气。
她深呼吸了好几次,最后才真正把气顺下来。
“我没事,只是刚刚一不小心喝到了浴缸的水而已。”
习惯性的解释,让慕云瑾的眉梢动了动,随后低头,却不回余笙的话。
余笙也反应过来,自己还在跟他冷战呢,怎么自己先说话了!
余笙也学慕云瑾低头不语。
本想坚持久一点,可余笙越来越觉得浴缸里的水变凉了,改起来了。
于是只能主动开口赶慕云瑾走了。
可未曾想到,余笙刚抬头,一张薄唇便封住了她想要开口的嘴巴。
一吻而已,却让余笙觉得,好像这场冷战,少了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