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要本帅做一个首鼠两端的墙头草?”马波特死死地盯着罗斯塔,说道,“但我与第五军团有深仇大恨,如果关中平原他们获胜,将来定然没有我的好处!”
“什么深仇大恨?”罗斯塔笑道,“第三战区与第五军团作对的下场是什么?山姆普被擒,而副元帅埃尔瓦却成了第五军团的副元帅!各为其主而已,谈不上深仇大恨!而且现在分明是元帅的第四战区与第五军团屡屡作对,对第五军团穷追猛打,人家第五军团一直都在回避元帅大人的主力,元帅大人若是还要这样继续下去,不为自己留条后路,将来可就难说话了!嘿嘿,做人留一线,他日好见面,元帅大人千万不要把事情做绝了,现在还没有到下注的时候!”
“罗斯塔,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想法的?”马波特用怪异的表情看着罗斯塔,问道,“还是说,你从一开始,就有这种不臣之心!”
“元帅大人说这话,我怕是承受不起!”罗斯塔说道,“我说过,我只是表达不一样的意见,有这样意见的人,不只有我一个,全军有的是,他们只不过通过我的声音表达出自己的想法而已!若论不臣之心,恐怕陛下第一个承受不起!”
“住口!”马波特怒瞪着罗斯塔,随后又将怒脸放了下来,说道,“陛下对本帅虽然不如第一战区第二战区那么信任,但至少也是知遇之恩!现在陛下有难,本帅有什么理由不奋死效命?你的话,本帅就当什么都没有听到,也不许那你在军中散布这种思想,否则,我拿你人头是问!”
“是!”罗斯塔见目的已经达到,笑着应声离开了。
……
“元帅大人,卢斯旺成开了城门了!”罗斯塔刚刚走后不久,传讯兵进了帅帐对马波特报道。
“开城门?”马波特吃惊地站了起来,随即又问道,“对方有什么行动吗?”
“没有,三个城门同时打开,拉了很多车物资出来,然后又关上了城门!”
惊讶不已的马波特,立刻走出了帅帐,来到城门外不远处,只见自己的士兵正在将几百车物资往自己军营里拉,有说有笑,大为开心。
“你们在干什么?”马波特立刻纵马上前,对领头的千夫长厉声问道。
那名千夫长立刻慌张地应答道:“元帅大人,城里的敌人遗弃的东西,我们清点了一下,有两百车粮食,两百车军用物资,都是我们极为紧缺的,还是打包好的,没有开封!”
“遗弃?”马波特怒问道,“敌人的粮食要发霉了,还是物资堆得没地方放了?”
本就军中缺粮缺物资,这段时间都是依靠沿途掠夺获得补给,现在有人送粮食,管他是不是敌人送的?这些士兵们正自个高兴,被马波特这么疑问,竟无言以对。
“元帅大人,差点儿忘了,排头的车上还放着一封书信!”那名千夫长兴奋加见到马波特慌里慌张,竟然忘了这件事情,连忙将书信双手递上给马波特。
马波特疑惑地打开书信,却是一封手书,只见上面写道:“马波特元帅,我部知元帅大人物资短缺,军粮告罄,听闻贵部不日入关勤王,特为贵部略备薄礼,望元帅大人勿嫌笑纳。元帅大人与我等商议之事,我等均已按计划行事,万望元帅大人谨记彼此之约定,入关之后……第五军团副元帅,西马克敬上!”省略号的部分,被用笔墨划了去,完全看不清些的是什么,看得马波特满头雾水,随后勃然大怒,一种被人戏耍了的感觉。
“元帅大人,这些粮食、物资?”千夫长犹疑不定,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们看着办!”马波特气鼓鼓地掉转马头,策马就回了营帐。
……
回到帅帐的马波特对西马克的行为大感疑惑,摸不清楚对方到底要干什么,分化自己,在军粮重下毒?这别太过拙劣,不可能,没有人愿意拿出几百车的军粮物资白白送人。他军中的确什么都缺,依靠掠夺来的粮食物资有限,尤其现在是入夏一个多月,离收庄稼的日子还得一段时间,根本劫掠不到什么粮食,更别说军用物资了。这里原本就是他的地盘,在自己的地盘上劫掠自己,简直是闻所未闻。两百车军粮,够他的三十万人吃十天八天的了,竟然让他自己有所心动。
“元帅大人!”钦差尼亚拉风风火火地走进帅帐,见面就问道,“上午双方还拼死拼活地打得惨烈,到了傍晚,怎么敌人就给我们送大礼?”
马波特心里咯噔一下,他忘了自己身边还有个钦差,现在就是有十张八张嘴,他也解释不清楚了,只得强作笑颜,说道:“我也正疑惑呢,敌人到底要干什么?”
“听说对方还给了元帅大人一份书信!”尼亚拉不依不饶地说道,“信上说了些什么?”
马波特笑道:“没说些什么,尽是一些不着调的废话!钦差大人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上了他们的当!”
尼亚拉笑道:“元帅大人,何不将书信给我看看,我也好帮助大人分析分析,免得真着了对方的道!”
马波特有苦说不出,厌恶地瞪了尼亚拉一眼,只得将信递交给尼亚拉,说道:“敌人这是在给我下套呢,钦差大人要是相信书信上所说,可真是着了敌人的道了!”
尼亚拉拿过书信一看,脸色立刻变了,尤其是看到那些被涂抹得乌黑一团的关键字眼,眼珠子狐疑不定,随即大笑道:“哈哈哈,这种自制书信制造子虚乌有的东西,用下三滥的手段就想离间元帅大人和陛下的关系,简直是哄骗三岁小孩!元帅大人,我怎么可能相信这种事情呢?”
尼亚拉说完,竟将书信当着马波特的面,撕成粉碎,然后说道:“明日就要班师入关,元帅大人还要忙着调派军队,我就不打扰了!”
马波特送走了尼亚拉,这才松了口气,刚才实在是太险了,自己真不该留着那该死的书信,差点儿让西马克得逞,好在尼亚拉并没有对这封书信有什么疑虑,反而当自己的面毁了“罪证”,实在让他有些感动。
……
第二天,大军在尼亚拉的一再催促下,天完全大亮之后,才开拔。
玉屏关就在三十多千米外,先头的两万骑兵,中午就到达了,但显然他们的目的地是关中平原,而不是这里。
玉屏关并没有发生什么战斗,静得可怕,并不像玉屏关的使者说的城关即将失守那么玄乎。第五军团的军队就驻扎在关内距离不到两千米的地方,大约有三万人的规模。
通过玉屏关的南门,两侧的山势逐渐退却,道路逐渐开阔,关中平原就在眼前。
两万骑兵到达玉屏关之后,直接出了南门,在南门再次集结,然后两万骑兵呼啸般直冲向敌人的军营。这些骑兵在北方的平原上找不到对手,波波华城自己只能看着别人打,好不容易找到了西马克的右路军,人家又躲进土城中,骑兵完全发挥不了任何作用,现在好了,关中平原,我们回来了!
第五军团助攻玉屏关的是科林查,带领三万的中军近卫营,想突破玉屏关以解西马克的困境。但攻击玉屏关只是幌子,梅沃之所以让科林查带中军近卫营来,为的就是对付马波特的骑兵。
梅沃现在并不想夺取玉屏关,因为如果打下玉屏关,这反而导致马波特没有了入关的可能,就会一心一意地攻打西马克本部,或者在第五军团空虚的后方搞破坏。因此,不能断了马波特进入关中平原的希望,但又不能让他进来,这就是科林查此行的目的。
科林查猛攻了两天玉屏关之后,就开始偃旗息鼓了。命令军队开始挖陷马坑,用帐篷作掩护,士兵在里面作业,每挖好一片区域后,就做好标记然后挪动营地,继续挖。
陷马坑是一种很简单但很不道德的战法,却是非常实用。这种陷马坑直径大概十几厘米,深度三十到四十厘米左右,然后用草皮或者干草盖在上面,根本看不出有什么痕迹。这种陷阱制作简单,但威力极大,奔跑起来的战马,脚要是不小心陷进这种坑内,会立刻人仰马翻,尤其是前蹄踩到陷马坑的话,马腿基本上脚就废了。
全军三万人,几乎每个人都在做这件事情,两天时间,竟然将玉屏关外近十平方千米的区域,挖出了数百万个陷马坑。当然,并没有完全封闭,为了自己方便,还是留下了几条没有陷阱的通道的,弯弯曲曲的,只是只有自己人做的标记知道如何行走,敌人根本看不出这其中的猫腻,别说是骑兵行走,就是步兵行军,也得小心翼翼,踩到这种陷阱摔上一跤,也是够喝一壶的。
悠闲的科林查,以自己的军营为诱饵,让敌人的骑兵来攻打,自己却悄悄下令将连弩战车、投石车全部在军营内组装好,用纱帐覆盖。
马波特的两万骑兵先锋,冲出玉屏关,以为凭借自己骑兵的优势可以在平原上任意驰骋,但噩梦却在等着他们。
“杀……”两万骑兵列阵完毕,朝着科林查的营地冲杀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