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盯住他们!”云里散人一声喊。
在各自的茅草眼镜框子后面,大家都目不转睛。
不用眼镜的二郎那只竖眼也瞪圆了。
八岐大蛇他们没有跑远,只在泰岳那边就停了下来,按落云头,驻足在了泰山日观峰上。
“奇怪!”云里道长盯着泰山上的八岐,说到。
“奇怪什么?”英招问。
“我本欲借助八岐大蛇,弄清九婴的住所,以便彻底铲除祸患,可是这家伙为什么不逃向日本,去找那九尾狐和九婴呢?”
“道长不想着乘势除了八岐,却只是一心想除掉刚出身不久的九婴,不知是什么道理?”这时二郎问。
”众仙有所不知,“那道士说,”九婴本是伏羲画卦后离坎卦上的邪气所生,水火相济,又互为打劫,遇东方木则火势炎炎,逢西方金便恶浪滔滔。中华的历史上,九婴出现了两次,两次都未成器而先夭折,却都为中华带来了祸端。这次偏偏投生到了八岐大蛇和九尾狐身上,它的出现大意不得,要紧的是它已被西方邪魔撒旦收为义子,又曾为东方邪神鸟羽之儿,诸恶叠加,又非一般邪恶可比。“
“道长的意思是要除祸患于未然?”这时八部问道。
“这东西可能快要成器了!我们却对它一无所知,前者只是听地藏说过九尾狐有身孕,后来无意间在西方魔鬼撒旦口里听出了九尾狐已产子,还认了那个撒旦为义父的事情。九婴的第一二世都未成器而先夭,这次降生在了九尾狐和撒旦身上。俩个都是上古的邪恶魔兽,知道这九婴在未成器前不宜现形,却是如何是好?”
“道长除了目极千里,还有耳听千里,闻香千里之功,却为何不施奇术?”青龙问。
“哪里会不留心这方面的事,”云里道长说,“只是近一段时间以来,这人间的事情让我还无暇他顾。你想,神其实依附人心而存在的,中华人若灭了,中华神还不自己滚下神坛?”
道长正要把精力投向扶桑,而云朵的之下,台儿庄那一边,突然枪炮大作。
云里散人只得又把目光投向了台儿庄的战场。
那里,日军矶谷师团已经攻克了藤县,正在飞机、大炮的掩护下,用坦克开路,向台儿庄发动了疯狂的攻击。
云里散人看得清楚,李宗仁采取的是与临沂一样的诱敌深入,疲惫敌军,然后伏兵出击聚歼的策略。他以颤长固守的西北军孙连仲部防在台儿庄运河一线,阻击日军西进徐州的同时,欲将狂傲的日军矶谷师团吸引在峄县南部地区,再让隐蔽在峄县东北山区以逸待劳的汤恩伯部,寻机出击。
“这种打法,打的还是时间差!”云里散人想,“要是日本人在汤恩伯部未完成攻击部署前就攻破了台儿庄,那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日军的大炮在响,山崩地裂。
云里散人他们在云端中看见,日军在台儿庄北面的康庄排列了十门山炮,向台儿庄猛轰。
台儿庄在雷轰轰中瓦砾齐飞,火光闪烁。在痛苦的惨叫声里,中国军人的断胳膊断腿也跟着飞到了天上。
这时云里道长突然看见,日军阵地后边不远处穆柯寨旁那株降龙木上,那个扶桑天狗崇德的身影正在狞笑。
这家伙在云里散人把目光又泰山收回时,又来到这台儿庄的周边。
崇德口里念念有词,敌人的炮弹仿佛长了眼睛一般往中国军人扎堆的地方或者重要的火力点上爆炸。
云里散人把拂尘一抖,那拂尘上的丝丝缕缕纷纷落下,悄悄往崇德隐身的降龙木一路蜿蜒。
崇德只顾手掐指诀,闭目念咒。
云里散人的目光与那些拂尘上飞出的丝缕悄无声息地一路向前。它们自动在崇德身上盘曲缠绕,弯转打结,把崇德同降龙木绑缚在了一起。
崇德发觉时立刻停止了念咒,往天空就窜。那降龙木却把它死死地拽着。看着云里散人的六丁六甲印符闪着金光一张张向它飞来,更加没命地将身子左摇右摆,居然把那根将降龙木从地里拔出,带着那些枝枝丫丫飞向云端,还是往泰山的方向惊惶地逃窜。
泰山的日观峰,八岐大蛇在夕晖中正往这边眺望着。
它正要抢上前来来扯掉崇德身上的降龙木。那树却也奇怪,枝枝丫丫居然一下子成了一只只爪子。
那些爪子有的掐住了崇德脖子,有的扯住了崇德手脚,有一只居然抓破了崇德的肚子,那天狗肮脏的肠肚被零零碎碎成了数段往下掉。
崇德极力挣扎。先天五行旗所化的丝缕却把它缠得紧紧。它的灵魂出窍不得,只得被抽丝剥茧一般渐渐寂灭于无形之中。
八岐看出了崇德身上紧裹着的五彩,记起了上次偷袭昆仑时差点与九尾狐双双惨死的事。正在惊愕,却又看到那边青龙、八部两条龙如两条闪电携雷带雨破空而来
青龙手执明晃晃的轩辕剑,八部手里是金闪闪的玉皇封天印。
八岐倒也不慌,不过它正要飞向空中展开身形抵抗时,却见空中出现了二郎那条哮天犬。
哮天犬的主人那把三尖两刃枪一摆,整个天空立即电闪雷鸣。
八岐大蛇这才慌了手脚,就泰山之上遁迹进了泥土当中。
台儿庄这边,日本神魔败北,它们用魔心蛊惑起的日本兵所射出的炮弹就没有了准确性。
日本人正在纳闷为什么不再得心应手时,汤恩伯部91旅183团三营的高鸿带领的突击队在炮兵阵地后面出现。
高鸿所领的突击队每人八颗手榴弹,一把大刀。
日本炮兵只顾着炮击,却不提防中国军队突击队的手榴弹在他们之中爆炸。慌乱当中回过神来时,对方的大刀片子一路挥舞着砍了过来。
日本兵没有近战武器,一个个鬼哭着被对方劈翻。
那个炮兵中尉龟田倒是有一把武士刀。
龟田一郎拔出武士刀时。营长高鸿的那把鬼头大刀已经泰山压顶从空中劈下。
龟田慌乱中一手紧握刀把,一手托着刀背,霸王举鼎往上一托。
哐当一声,两把刀在空中碰出了一团火,咔嚓嚓同时折断。
龟田两手发麻,呆呆地站着不能动弹。
这个被任命为突击队长的营长那把断了一截的大刀就势往下,一下子就划开了龟田的胸口和肚子。
红的、紫的、白的内脏外溢。
高鸿的刀又由竖砍变为横撩。龟田的肚子被开了一个十字,扑地一声饿狗啃泥往前就倒。
剩余的日本军人更加慌张,撒腿就逃。却不知为何迈不开脚步,好像有鬼扯着脚一般。
中国突击队挥刀向前,一个个圆彪彪双目喷火,咔嚓嚓咬碎牙关,如同砍瓜切菜一般。
云里散人在云端中看得真切。他诧异的是台儿庄小北门那边,两千多日军已经冲进了被大炮轰开的豁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