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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轻配不上…”

靳云轻不禁莞尔,她一个被二王爷百里爵京休弃过的未婚妻,沦为整个上京笑柄的人,诸世家避之尚且来不及,云轻不相信,淑妃娘娘她会有没有这方面的考量,毕竟,身为母亲的,都为尽一百二十个心为孩子着想,淑妃娘娘人再好,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的儿子娶一个闺誉受损的女子?

抬眸间,淑妃娘娘眼里满是叱诧之色,“百里爵京的手段,本宫也算看在眼底了。本宫虽然身处大周后宫,并不代表着本宫对宫外诸事一无所知,相反,本宫比你这个棋局中人,还要明白、透彻呢。”

是了,靳云轻她深棋局之中,还是旁观者清,今日淑妃娘娘的话,叫她靳云轻心里明白,淑妃娘娘也是狠角色,不过她的狠是对温贵妃她们,却不是对靳云轻。

“本宫深信云轻你的人品。也相信你日后定然有一番大作为。”杨淑妃意味深长得凝了她一眼,“本宫未尝没有一点私心。本宫只是想要端儿身边多了一个得力的人。而你,却是不错!”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人没有无缘无故得恩情,也没有无缘无故得仇恨。

在深宫里的每一个人,都是身不由己的,杨淑妃叹息了一声,便把眸光放到了远处的殿宇,指着靳云轻看去,“你瞧,咱们不知不觉从小径上走来,却来到北苑了。”

北苑?皇宫北苑?

哑然得看着前方的殿宇,靳云轻嘴唇有些颤抖,“是安老太妃的住所吧。”

“不错。上次本宫叫你去看看,你估计是有事耽搁了,现在去看看吧。”杨淑妃轻轻拍了拍云轻的肩膀,“本宫要回琉璃宫了,小厨房里还炖着你上次给的美容茶,定时喝着才有效果呢。”

靳云轻告别了淑妃娘娘,独自往北苑走去,翩翩落英洒在她的香肩上,脚轻轻踩在枯叶发出沙沙清响,北苑附近被霜天枫叶尽染,仿佛置身火海中,这样似曾相识的感觉,靳云轻在天沐山也有过,天沐山也是多植枫树的。

可能亲人之间冥冥中有一种神奇的感应,安老太妃是安思澜的嫡亲姑姑,是靳云轻的嫡亲姑婆,靳云轻每每靠近北苑,她的心就不禁沉甸甸起来,而北苑的宫门缓缓得拉开一道沉重的闷响,一位满头银发的老者颤颤巍巍得拄着龙头拐杖走出来,老者一只眼球瞎了,拿一块布包着,耳朵也不大利索,只是朝着靳云轻的方向,试探得问了一句,“思澜,是不是你呀?”

思澜?是生母的名字,靳云轻心里滚烫,眼眶有些湿润了,记得很久很久以前,靳云轻五岁大,安夫人曾带着靳云轻进宫一趟探望安老太妃,那时她还硬朗,只是现在?

瞧着眼前的老人家白花花眉毛微微皱了皱,脸上浮现一抹苍悲之色,“哀家真是老糊涂了,怎么可能是思澜呢,思澜已经…”可是为什么,如果不是思澜,她这的心会有如此的感应。

老人家一脸索寞得折身往北苑里边走去,不一会儿,迎上了一个老嬷子,老嬷子一脸的疼惜,“太妃,您可吓死奴婢了,怎么就不等等奴婢一个人先跑出来呢?这北苑地头滑,摔了可怎么好呀。”

第137章治眼疾,疑檀嬷嬷

“檀,你知道吗?哀家又想思澜了。”

老太妃眉目一烁。

檀嬷嬷拿帕子擦了一下眼睛,“太妃,还想那个不争气的侄女做什么?想多了,也是劳心。那个,您要的头花,奴婢给您找来了。”

“是呀是呀,就是这个,杜鹃的头花,思澜以前送给哀家的。”老太妃老泪纵横,一滴滴的珠泪落在杜鹃头发,“还记得过去,哀家省亲之日,恰恰是思澜出嫁的日子,檀,你记得吗?出嫁那天,思澜对哀家说,姑姑你看侄女出嫁了满头都是花儿,侄女也送朵花儿给姑姑戴,思澜说,哀家戴着这杜鹃头花儿,先帝见了一定会神魂颠倒的,哀家说,思澜你这个傻孩子,你都快出嫁了,还这般调皮。”

檀嬷嬷擦了擦眼泪,眼珠子一亮,“记得,记得,奴婢怎么可能不记得。奴婢从来没有看见太妃您这么开心过,这比过去先帝爷册封太妃您为贵妃娘娘的时候,您还要开心呢。”

“姑婆……”靳云轻哽咽唤一声,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家便是自己的姑婆,母亲的嫡亲姑姑了。

安老太妃耳目向来不够聪慧,近年来大有江河日下的趋势,只是靳云轻的声音,恍若九天鸿鹄的一声惊鸣,叫安老太妃忍不住看过来,一只手还紧紧抓在檀嬷嬷手上,“檀,听,是不是…是不是思澜在唤哀家?”

“不是思澜小姐。瞅着好像是…是玉…”檀嬷嬷惊讶一声,心想,靳云轻怎么回到这里来的,糟了,看来事情要露馅了。

此刻,檀嬷嬷想要阻拦这一对姑孙侄见面,忙常搀着安老太妃,“太妃娘娘,外头风口大,咱们赶紧进去,不然您的身子又要不爽了。”

“不对,你说什么,玉什么?”安老太妃硬是不肯进去,“那女子是不是云轻?”安老太妃右眼犯了眼疾,唯独左眼能看得,只是这人年靳一老,左眼也看不真切了。

安老太妃她怀疑,宫中多是宫女,没有一个敢叫自己姑婆的?都是太妃娘娘尊称!难道玉…云轻,是云轻吗?

想到这里,安老太妃无比激动的样儿,像一个小孩子般,脸上满是绚烂的色彩,“是云轻吗?云轻吗?”

“姑婆是我。”靳云轻麻利迎上去,双手握住她老人家的手,“姑婆,您可好?”

“好,好,好。”安老太妃唯独用剩下来的一颗左眼珠子左看看,右看看,还让靳云轻转着圈儿,“都长这么大了。不错,是哀家的云轻,是哀家的云轻,跟思澜小时候好像啊。”

靳云轻她不是蠢人,隐隐感觉安老太妃身边的那个叫什么檀嬷嬷明显身怀异心,生怕自己和安老太妃接触。若不是云轻飞奔上来,说不定檀嬷嬷就带着安老太妃进去,关上北苑的宫门。

“奴婢给云轻小姐请安。”檀嬷嬷福了一福。

“嬷嬷免礼。”靳云轻脸上淡笑得看着安老太妃,挽着安老太妃的胳膊弯儿,进入北苑,“姑婆,这三年来,身体可硬朗可好。”

听到这个侄孙女打心眼里关心她,安老太妃心里头一暖,“哀家快要一头栽进棺材里头的废人。哪里有什么好不好的。倒是你,你母亲三年前去了,莫姨娘对你好吗?有没有故意刁难你?爵京有没有欺负你呀。”声音带着无比的宠溺。

她最关心不下的便是这个侄孙女,可偏偏她不能将云轻一直留在深宫,安老太妃说着,眼神满是企盼得凝望着靳云轻。

按道理说,二王爷与靳云轻取消婚约的事情,震动了上京,闹了个满城风雨,听安老太妃的口吻,难道她老人家不知道吗?

心中狐疑的靳云轻,偷偷瞄了一眼身旁檀嬷嬷略显尴尬的神色,靳云轻当做什么也没有察觉一般,倒是关心起安老太妃的眼疾来,“姑婆,您的眼睛?”

“哎,瞎了。”安老太妃吩咐檀嬷嬷去准备茶点,在云轻的搀扶下,一屁股落在北苑园中的石亭上。

“瞎了,姑婆,让云轻看看。”靳云轻道。

安老太妃笑笑,“难不成你还会学你母亲一样医术高明吗?可惜啊,云轻,哀家知道,你不似你母亲,如果你母亲还在,哀家的眼睛说不定会…”

听安老太妃如此一言,靳云轻疑惑更深了,怎么安老太妃的记忆还停留在三年前,难道说深宫方一日,世上已千年了么?不可能,人家淑妃娘娘也是久居深宫,也不似安老太妃这般无知无觉呀!

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安老太妃身边的檀嬷嬷有意隐瞒!

“还是让云轻给看看姑婆的眼睛吧。”靳云轻揭开安老太妃的右眼上布条,发现眼球浑浊,眼液压很高,是爆发性青光眼呢,“姑婆,有得治,云轻帮您治。”

不容安老太妃讶异万分,靳云轻在她的颈背部眼点穴、天柱穴等进行指压,以指力贯通经穴,调理气血,促进椎-基底动脉供血。

旋儿,云轻继太妃的眼周攒竹、鱼腰、神庭、百会、太阳、合谷以及耳垂后耳根部等穴位,如法炮制得按摩,进一步玉通经络,调和气血。

半个时辰后

“姑婆,试试睁开眼睛。”靳云轻浅浅一笑。

安老太妃试探张开眸皮,却发现右眼虽然不能够看得清明,但是已然能够感觉到一丝丝的光亮聚向眼中,害得安老太妃一时之间有点不适应。

“哎呀!”安老太妃叫了一声,“云轻,你的医术难道说比思澜还要高明吗?真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呀!思澜若是知道你这般,一定会在上天老怀安慰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云轻,告诉姑婆,你的医术怎么?”

那边檀嬷嬷奉着两杯热茶过来,靳云轻倒也不忌讳得凝了她一眼,旋儿笑容满面得对安老太妃道,“云轻在外头开了一家医馆,时值雍州发大水,阴差阳错,云轻的药膳粥又广济难民,圣上封了云轻为县主呢。”

“什么?是什么时候的事,哀家怎么不知道?”这当真是万千之喜,只是,安老太妃有些可疑得看了檀嬷嬷一眼。

第138章到底谁指使你的?

此事,摆明了是檀嬷嬷有意隐瞒安老太妃的。

握着老太妃的手,靳云轻继续道,“还不止呢,云轻与二王爷百里爵京的婚事黄了,百里爵京在与云轻大婚前夜,与如泌妹妹在靳府家庙私通…”

“什么?!怎么会这样?怎么没有人告诉我!”

“温氏真是个混账!竟教出这般丧德败行的孽障!百里爵京!竟然欺我安家的人!”

老太妃震怒,龙头拐杖狠狠敲了一下跪地着的檀嬷嬷的后脊梁,“檀,你…你为何要欺瞒哀家!欺瞒哀家!叫哀家的侄孙女任人欺凌!”

“太妃息怒!是奴婢的错…奴婢也不想呀…”檀嬷嬷两眼一黑,无比痛苦道,“奴婢也是被逼无奈呀!”

原来,靳云轻所料不错,老太妃真被檀嬷嬷蒙蔽了,什么都不知道,这样也就说得通了,为何靳云轻成亲当日在花厅势单力孤备受欺辱,而不见有一个人来护她,那时的安老太深居北苑之中,檀嬷嬷有什么消息都封禁起来,等于与外世隔绝。

北苑园中,无比寒寂,仿佛冰天雪地的寒冬提前到来,空气凝结,倍感沉重。

“说!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老太妃无比心痛,檀嬷嬷打从十几岁开始就一直跟着她,是老太妃在安府的时候随同到皇宫陪嫁丫鬟,历经两朝,老太妃把她当做了老姐妹,正是因为如此,安老太妃才心痛宛若淌血。

额头磕在地上都弥漫出血块来,檀嬷嬷顾不上擦拭,两眼泛着泪痕,“太妃,县主小姐对不起!一切都是奴婢的错!奴婢膝下有一孙子,最是无能,吃喝嫖赌哪样都不曾落下。温贵妃设计,说奴婢那孙子豪赌,欠下了温安泰国舅爷五万两银票!奴婢也搞不清楚孙子是如何向温贵妃的亲弟弟借得银钱使得,温贵妃答应奴婢,只要奴婢封锁宫外的一切消息不得让老太妃她老人家知道,五万两银算是清账了!”

“糊涂!你孙子是你的孙子!难道云轻就不是哀家的侄孙吗?”安老太妃恨铁不成钢得拿那拐杖想要往檀嬷嬷的脑袋敲一记下去,可是终究心软,没有动,“银钱不够为何不跟哀家说,哀家…”

说到这里,安老太妃也说不下去,五万银子可不是什么小数目,如果檀嬷嬷当时真叫老太妃拿出来,老太妃未必就能拿出来。

谁都知道安老太妃一生朴素,不留私房银钱,这也是备受先帝爷宠爱的一点。

涕泪纵横的檀嬷嬷对着安老太妃朝地伏了三拜,“奴婢有负这一生太妃娘娘对奴婢的看重,奴婢以死报答您老人家吧。”话音刚落,正欲往凉亭玉柱上撞去。

“且慢……”靳云轻拉住檀嬷嬷的衣袖,“檀嬷嬷,你连死都不怕?难道还怕承认错误,改正错误吗?人非圣贤,谁能无过?”

靳云轻一想,檀嬷嬷也是一时之间走了岔子,到底陪伴了安老太妃一辈子,如果不是为她的孙子,她也不会这么做的。

见靳云轻如此对待自己,檀嬷嬷心中无比愧疚,抓着云轻的裙摆,宛若泣血,“县主,您这么说,奴婢心中更是难安了!当时,温贵妃娘娘这么做,奴婢就预感她会对县主小姐您不利。奴婢也曾问过温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在奴婢面前亲口答应奴婢,只是叫奴婢向老太妃隐瞒宫外一切情况,贵妃娘娘是万万不会对您不利的,没有想到…她…她骗了奴婢!”

如果温贵妃之所言能够相信的话,那么这个世上绝对找不到一个可以相信的人。

“糊涂,糊涂呀!”安老太妃痛心疾首得瞪着跪地的檀嬷嬷,“你难道不知,百里爵京欺负了云轻,身为百里爵京的母亲温贵妃,她怎么可能会不帮着自己的儿子挤兑哀家的云轻?檀,你蠢!你简直蠢得无可救药了!哀家对你…太失望了!”

“对不起,对不起,太妃,如果奴婢能够用死用鲜血来洗刷奴婢的罪孽的话,奴婢愿意!”

神色歉疚的檀嬷嬷,她何尝不知道老太妃最在乎的人,乃是当年的安思澜安夫人,如今安夫人去了,安夫人之女靳云轻,便是老太妃如今唯一的念想之人,檀嬷嬷她知道,她都知道的,只是为了那个孽障孙子,檀嬷嬷以为封锁消息而已,应该什么大的妨碍。谁知道温贵妃娘娘竟然是那样两面双刀之人,她错信了温贵妃娘娘了。

抬眸之间,安老太妃娘娘对靳云轻更为怜惜,“云轻,从今以后,哀家绝不会让任何人…让任何人伤害你…否则…否则哀家绝不会饶恕他!就算他是当今的大周帝…他也会念在哀家抚育他三年的情分上…敬重哀家。”

是了,当今的大周帝——百里无极,在百里无极很小的时候,百里无极的生母就不在了,当年先帝爷让当时还是贵妃娘娘的安老太妃暂时照料百里无极的饮居起食,这一照料,便是三年。

三年之中,足以将一对陌生的母子培养成了亲生母子一般。

待成长起来的百里无极称帝,身为帝皇的百里无极坚决要让自己的养母安老太妃加封太后娘娘,安老太妃拒绝了,非要搬离了象征太后尊位的的万寿宫,来到此中的北苑。

所以大周帝对安老太妃如此敬重,便是因为此间的缘由。

“檀,你起来,若是哀家日后发现你还背叛哀家!檀,休怪我们主仆二人之间情分永绝!”

安老太妃叹息了一声。

紧跟着,檀嬷嬷喜极而泣,拿袖子擦了擦鼻涕,赶紧过来搀扶安老太妃,“奴婢也是受温贵妃一时的蛊惑,下次不会了!奴婢知道,奴婢有太妃娘娘您还有县主小姐!”

安老太妃却不让檀嬷嬷搀,双手紧握住靳云轻的手,岂料,云轻她吃痛得叫了一声,安老太妃无比关切道,“云轻,你这是怎么的了?”

“姑婆,我没事,我没事…”靳云轻笑,想要隐瞒过去。

可安老太妃到底经历了两朝,知道一个女人的手指看起来没有什么疤痕,却极疼痛的道理,冷冷的眼珠子凌起来,猜猜道,“难不成是温贵妃那个孽障给你下的针刑吗?”

靳云轻无言,表示默认。

“岂有此理!欺负到哀家的头上来了!当哀家是死了吗?”安老太妃暴怒,抓着靳云轻的手,“随哀家去乾坤殿,找百里无极!”

如今世上,也只有安老太妃敢直言当今皇帝的名讳。

第139章情愫暗生

“太妃不可呀,温贵妃宫中宫外党羽众多,您如此一来,让圣上与温氏一族撕破脸面,温相他不会就此罢休…”

倒抽了口凉气的檀嬷嬷又跪下来,两只手抓握安老太妃的龙头拐杖,“太妃娘娘三思三思!”

温氏一族?温相国?

这是大周皇族最为庞大的世家望族,势力宛如榕树根须,深入地底,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温贵妃娘娘之父温相岂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爱女,身陷囹圄?

温相国有一女二子,一女温暖,也就是温贵妃娘娘,一子大国舅温安泰,一子小国舅温安康,说起小国舅爷更了不得,手握重病,年少轻轻,便已是驻守东漠国的大将军,与天下燕祁风大将军旗鼓相当!

经历了两朝的安老太妃岂能不知道,大周前朝与大周,唇齿相依、唇亡齿寒!温贵妃或许好惩,那么幕后的势力呢?倘若逼急了温相,狗急了尚且也要跳墙,何况是温贵妃这般很辣角色?

前朝有相国父亲,外有大将军弟弟,后有她这一身贵妃娘娘的诰封,要不怎么说,温贵妃她如何能做到在这大周后宫只手遮天,连老太妃身边的檀嬷嬷都敢威逼利诱?

究根到底,就是有一个强大的母族作为坚强的后盾!

“是呀!温贵妃那个贱人…只怕无极对她也是有所忌惮!”安老太妃沉重叹息了一声,一双明眸黯淡了些,无奈得看了靳云轻一眼,可恨可恨呀。”

靳云轻现在明白了,陪伴在安老太妃身侧快一世的檀嬷嬷为何会受温贵妃的摆布,除了她孙子自身的原因之外,檀嬷嬷还担心她若是不听从温贵妃,只怕祸患会牵连到安老太妃的身上。

此时此刻,云轻对檀嬷嬷有几分敬重!檀嬷嬷到底是真心实意为姑婆的!

“檀,取先帝爷生前赏赐哀家的白玉宝灵膏来。”安老太妃怜爱得拿起靳云轻受伤的玉指,用嘴吹了吹,“还疼吗?孩子?这针刑的伤痕看不出来,却是极痛!”

之前对上温太妃和锦姑姑她们几人,靳云轻眼里只有恨,哪里还顾及上其他的,就连手指心的剧痛都给忘记了,现在安老太妃几句暖到骨子里的话语,叫她在寂冷的大周找到一丝亲情味道,玉云轻的心也柔软了几分,无边的痛意从手指尖传达开来。

檀嬷嬷将手上的一盘之物高举于顶,“太妃。”

“可怜见儿的。”安老太妃拿长长指甲套在那雪白的膏状物上抠了一些,轻轻涂抹在靳云轻的指甲缝上,一边细心涂抹,一边道,“云轻,这是哀家还是贵妃娘娘,北汉国向我大周进贡的白玉宝灵膏来,先帝爷一拿到这个东西,就赏赐给了哀家,说是能够让肌肤的生机复苏起来,多大的伤患,两日便好。”

第一时间涂抹上去,靳云轻还真感觉上面冰冰凉凉的,被钢针针尖扎掐的痛意落下了大半。

“果然好多了,谢谢姑婆。”靳云轻嘴角浮现一抹真挚的笑容。

指了指自己的眼珠子,安老太妃笑了,“哀家是你的姑婆,你的母亲是我嫡亲嫡亲的侄女!客气做什么?再说,哀家的眼睛还不是被云轻你治好的。哀家答应你,从此以后不会叫人伤害你!温贵妃这个孽障!这一次就算了!如果还有下次!哀家大不了豁出这条老命去!看看百里无极还能当他的至圣至孝的大周皇帝!哼!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听上去,老太妃是真心疼爱自己,靳云轻心里一甜,抱着她老人家,“姑婆!云轻可舍不得您这一块老宝玉就这么碎了!要碎!也要是温氏一族!”

声音铿锵掷地,靳云轻眉目之中透着一股子的阴冷,百里爵京如此对待自己,靳云轻老早就发誓要毁他的帝王图!想要毁,必须要让百里爵爵背后大力支撑他的母舅势力,通通瓦解崩析,这才有毁的可能。

“好了,姑婆,云轻先回去了,医馆估计这会已经围满了病患,云轻要赶紧回去。”靳云轻这是要告辞了。

一丝不舍划过眼底,安老太妃眼眶润红,“好孩子,日后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进宫来北苑找哀家,哀家拼了这把老骨头,也要为你出头!”

“好!”靳云轻浅笑嫣然,活脱脱再世的安思澜。

在云轻转身之际,眼睑上的泪水从安老太妃微微安慰的脸庞上滚落下来。

“打听一下,这宫中还有谁护着云轻,还有谁陪着她一起来的。”安老太妃何尝不知,云轻只有一根手指头受了针刑,而针刑倘若要施是施满九十九针的呢,温贵妃不是那种善男信女,这宫中一定有助云轻之人。

“是。”檀嬷嬷退了下去。

*

靳云轻边走边想,之前杨淑妃娘娘和自己一同来北苑的时候,杨淑妃娘娘找了一个借口,回了她自己的琉璃宫,不曾进北苑看望老太妃。

最关键的一点,杨淑妃那样软绵的性子,见云轻的手指受了针刑,压根儿没有拿一些伤药来给云轻医治,这是淑妃娘娘要云轻带着伤去见安老太妃了,她这样子做到底是何意?

莫非,借着太妃之手铲除温贵妃,想必也是如此,靳云轻悠然一笑,是呢,这个世上哪有什么无缘无故的好,只有利益纠葛而已。

“一定很疼吧,这个,给你。”

软糯磁性的声音宛如冬雪化开荡漾开来,送来了浓浓的春意。

转身,抬眸,靳云轻见百里连城薄薄的唇,深深的眼,挺的鼻,一身繁复云纹白袍掩映在火海般的枫叶中,男人端得姿态是那样冷傲、肃静、高远。

他,如此完美,美得可拟天神。他,分明就站在跟前,可靳云轻就是没有勇气去靠近他,生怕玷污了他一袭白云似的锦袍,亵玩了他幽冷霜绝的气质。

“花痴了你?要,还是不要?”

剑眉轻皱,三王爷有点无趣,这个女人到底怎么了?难道她不认识自己了么?端详自己那么久!

“谁、谁花痴了?”靳云轻有些心虚,硬生生得堆砌了几个词,“你的东西,我才不稀罕!我才不…不要!”

百里连城心中耐心全无,“本王要送出去的东西,没有人可以拒绝!”他飞扑过去,摊开靳云轻的手掌。

靳云轻吃痛叫了一声,“哎呀?!”

“弄疼你了。”三王爷眼底划过一丝怜惜。

嫣然浅笑,明艳无极,靳云轻唇角勾起一抹暖,“骗你的。你这么关心我,是不是早爱上我了?咯咯”

不等百里连城作出什么,女人转身,离去。

第140章大周第一鸭

“给本王站住!”

气性高傲的他哪能容得靳云轻拒绝,他是谁,当今大周堂堂战王爷,令诸国闻风丧胆的百里连城!

“哎呀,你干嘛呀!”女人左手被男人强迫拽起,他还是将手中雪花碧露膏硬塞给她。

拽起自己左手,而不是右手?靳云轻受严酷针刑的乃是右手食指,难道百里连城早就知道她是何时、何地、何处受的伤?

如樱花花瓣的唇皮勾了勾,靳云轻蹙着娥眉,满脸聚拢了狐疑和困惑,冷冷得道,“你跟踪我?”

“跟踪?谈不上?”百里连城见女人收好那雪花碧露膏,明眸澄澈清濯,透着一丝若有所无得慵懒,“本王只是见不得你的手废了?手废了的人,如何替本王查出向本王下生死蛊之幕后黑手?”

纠缠这么久,原来,原来他只是把她当做查案的工具而已。

靳云轻原本心底蔓延一丝丝一点点对百里连城的温情暖意随风而逝,脸上满是寒冰,“臣女多谢三王爷的美意。多谢三王爷及时通知淑妃娘娘前往温华宫阻止贵妃娘娘,臣女的手才幸免于难,多谢,多谢了!”

冷冰冰的话语,连靳云轻自己听了都觉得硌得牙疼。

是了,谁让她与三王爷之间出于的只是一种交易而已。

“你知道就好…”百里连城心中爽朗一笑,看着靳云轻这个女人,前一刻嘴角含春,后一刻香腮凝冰,判若两人,明明他的心也有几分动荡,那句话明明是违心所说,并不是出自他的真心。

不过也好,百里连城也不知道为何轻笑了笑,擦肩走过靳云轻身畔,闻着她身上的少女清香,清霜似的寒眸落在靳云轻的完美脸颊上,挑剔得道,“你的假疮疤也太丑了些,连本王的母妃淑妃娘娘都被你蒙蔽了?就连父皇也…靳云轻…你欺瞒君上的罪孽可不轻?你想怎么报答本王?”

报答?百里连城他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要自己以身相许吗?

搞不懂这个男人,为何对自己若即若离,时暖时冰之中带有一点点旖旎悱恻的欲拒还迎,这种莫名的感觉叫靳云轻的心口酥酥麻麻的,来到此间的大周架空王朝,从未有过一个男人能给靳云轻这样的感觉,而他,百里连城,是头一个。

难不成——

就在靳云轻有些羞涩得对向百里连城的眼时,靳云轻发现自己上了眼前这个臭男人的当了。

男人浅笑声中带着无比的奚落,百里连城他那狂魅眼瞳闪烁密密麻麻的戏虐之色,“靳云轻,你休想对本王以身相许…本王是不会看上你的…你的胸太小…屁股也不大…身为本王的女人日后肯定要生个儿子继承大统什么的…你行么?”

什么?好你个大贱贱?本县主的胸不大,屁股也不大吗?

靳云轻的眼神往自己身上环顾之时,却发现百里连城在一旁频频笑,而且还是非常奸笑的那种,叫靳云轻分寸凌乱了,又,又着了人家的道儿了。

“你…的…也不是很大的样子。”靳云轻勾唇一笑,目光故意往男子的膝裤下巡了巡,就好像她是一个阅兵军长,检阅一下百里连城他够不够当一个经天纬地的伟男子。

这样的感觉很不好?百里连城很不喜欢,更不习惯这样的感觉,靳云轻此刻的眼神充斥着嫌弃还有鄙夷!

两只手交叉着胯下,百里连城脸上泛上一层桃红,他原本是想要调戏靳云轻的,哪里知道,却被靳玉反调戏了过去,目光大胆又挑衅,寻寻常常的世家闺秀哪有靳云轻她这样的胆魄?

活生生的一个女流氓!

“别看了!”

三王爷甩袖之间,转过身去,尽量掩饰脸上的尴尬之色,他之前因为中了生死蛊导致不举,幸得了云轻的医治,针灸玉通了腹舍穴周边的经络,才能使得他重振雄风。如今的百里连城是恢复了正常,可他之前阳痿的样子,软趴趴的样子,可是落入了云轻的眼,现在靳云轻这么说自己不大的时候,百里连城真心有些自卑!

嗤嗤一笑,靳云轻觉得此刻男人脸上的表情好好玩,“三王爷害羞了吗?”哼哼,谁让你嘲笑本县主胸小、屁股小的?现在你品尝品尝一下被人嘲笑的滋味儿。

“哈哈哈,三哥的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一位三皇嫂呀。”

“四弟在这里恭喜三哥了!”

一棵高高大大的枫树后,渐渐走出一个墨袍男子,他脸上仿佛生长了一种妖媚之花,清音叮咚,醉人心田。

秋风掠动他的墨色长袍,他的脸是如此的妖娆、温柔、不羁。

若不是靳云轻听见他的声音,还以为是从山水墨画之中走出的绝色美男子。

他乃当今四王爷,百里楚墨,也是大周第一美男子。

“四弟,你怎么会在这里?”

百里连城剑眉微挑,见到百里楚墨不免有些尴尬,敢情刚才与云轻之间的交锋言语被他听了去?

从小和三哥要好,百里楚墨当然知道三哥此刻心里在想什么,“三哥,我也是刚刚到了。这秋日里,通往北苑小径上的枫叶胜火,着实壮美!我来看看,至于三哥和三嫂之间的话,四弟不曾听见一个字。”

有道是解释就是掩饰,靳云轻抿唇一笑,这个四王爷可真会顾忌三王爷的脸面,看起来比亲兄弟还要亲呢,“云轻见过四王爷。”

“云轻县主果然名不虚传…”百里楚墨迎了过来,瞥见靳云轻脸上的疮疤,觉得有些恶心呕吐,“太丑…太丑了!”百里楚墨对于他们二人的话,只是听到一点点,至于靳云轻脸上的疮疤是假的事情,却没有听到。

没有想到这个四王爷百里楚墨看起来是个花花肠子,拥有着令天下女人趋之如骛的绝色容颜,他的心却如此的浅薄。

丑?

是呢,靳云轻她现在不就是个丑女吗?

“云轻自然没有四王爷风华绝代、国色天香了。”靳云轻幽冷一笑,“四王爷有空去逛逛香香院,只有香香院,才能担得起四王爷风华绝代、国色天香的美名。”

后一句听得百里楚墨心情舒畅,因为他原本就是一个极为自恋的人,后面一句,听得百里楚墨心口有些发憷,那香香院不是供给上流社会的女人们在那里寻找男欢的场所吗?

“哼,本王堂堂大周第一美男子怎么可能会去那样的地方?”百里楚墨现在有点嫌弃靳云轻,想不通三哥百里连城怎么会跟这样庸俗的女人在一起?

“那个地方有什么不好?”靳云轻笑。

百里楚墨瞪着云轻,“好什么?”

“你去了,肯定能成为大周第一鸭的。”

靳云轻抿唇冷笑。

“何为大周第一鸭。”百里楚墨他不懂了,他这个大周堂堂第一美男子,怎么跟大周第一鸭扯上关系了呢?

三王爷百里连城早已一手扶在枫树下,捧腹狂笑。

百里楚墨堪堪一个傻帽四王爷,连大周第一鸭都不知道是什么,这不搞笑么。

莫非,四王爷真的这么纯?比深山里的老泉水还要纯?

只怕是装纯吧。装纯被雷劈!

装,继续装!

无声无息横了四王爷一眼,靳云轻对他没有什么半点好感,动不动就嫌弃自己丑颜之人,任凭他的相貌是大周第一,甚至是诸国第一,那又如何?

相貌再好,也终不过是一副臭皮囊,看看几十年后的百里楚墨他还能有今时今日这般绝代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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