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没有想过一直以来隐藏在心里的那层感受,只是梁凡一直都不愿意承认,也自然是不愿意承认自己这快十年来几乎还是仍然每隔三天都会来此处等上许久,等着那个从远处跑过来的小小身影,等着那道软软糯糯的声音开口叫梁凡哥哥。
但是一直没有,他一直未曾等到,但是有一天一个好美的世间女子却撑着伞微微的走到她的面前对着她缓缓道:“梁凡哥哥”
不同于脑子里最熟悉的那道声音,却有着好多难掩的温柔。
惊得他几乎是僵住了不敢相信,居然真的是她。
惊艳了他的整个时光,却又彻底的淡出了他的视线,眼下相处起来却又十分的尴尬。
当初的那个姑娘长大了,声音也不似从前了,更有着从未有过的轻柔。
好一会儿就有了两个风筝一个端端正正,一个歪歪扭扭,石恪有些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十分的不好意思,咧着嘴:“我是不是浪费了”
梁凡笑了笑:“怎会我重新教你。”
这次就真的是手把手的交了,有了刚刚的触碰,梁凡也就顺气自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般将石恪的手微微的摆弄,将手上的材料稳稳的拿着。
在失败了一次两次三次次之后总算是做出了一件差不多端正的风筝了,石恪看了看那些材料,笑了笑道:“得亏是在把这些东西消耗完之前做出了一个像样的了,哈哈哈。”
梁凡看着她大笑的样子也很是欣慰。
但是不一会儿石恪眉头又是微微的扭紧,梁凡轻声问道:“怎么了”
石恪道:“没事,就是白花花的感觉少了点什么。”
梁凡也是点头,随即伸手将旁边的海棠摘了一朵下来,将花瓣混着些许的浆糊沾在了绸面上,一朵海棠栩栩如生,石恪开心的笑着,更是欣喜和惊讶,充满着不可置信的看着梁凡。
梁凡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忘记带了笔,否则你可以亲手画上去的。”
石恪摇头:“不,这样更是难忘。”
说完学着梁凡的样子也是将花瓣一片一片的贴了上去,甚是满意。
梁凡看了看天气:“今日天气很好,也无风,怕是不适合放风筝,恪儿可以留着等有风的时候将它放起来,会很好看。”
石恪点头,将风筝珍惜的放好。
碧落一直百无聊赖,看了看天色,不由的出声:“小姐,时间不早了。”
的确是不早了,一般情况下,出来两个时辰已经是极限了,今天在这里耽误的怕是快三个时辰了,要是再不回去,娘可能要起疑心了。
石恪有些为难的看着梁凡,梁凡却温和一笑很是了解,在怀里摸了摸,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盒子,递给了石恪。
石恪道:“这是”
梁凡吞吞吐吐的声音响起:“送送给你的。”
石恪一贯不喜欢遮遮掩掩,眼下也是直接接过来然后对着梁凡道:“这是什么,我可以打开吗”
梁凡点头。
石恪将盒子小心翼翼的打开,看到了一方小小的手帕,边角绣上了一簇海棠花,很单调,但是这是石恪当年在集市上第一眼看中的那方手帕,虽然有些不一样,但是基本相同。
“这”
梁凡道:“你当年甚是喜欢,但是我买不起,这是之前我自己赚的钱买的,不算完全一样,不过还是希望你能够喜欢。”
石恪眉眼弯弯,笑眯眯的接过:“我很喜欢。”
碧落实在是忍不住了:“小姐”
石恪也是反应了过来:“那梁凡哥哥今日时辰不早了,我”
梁凡有些急急的说道:“后日晚上,集市上有灯会,你你想来吗”
石恪很想答应,后天可是大后天就是她的及笄礼,这先不说会有多少人看着她,可是一想到以后可能没有机会见面,她就充满了惶恐。
“好。”
“小姐”听到石恪答应的碧落瞪大了双眼。
听到她答应梁凡也是满眼的欣喜和不敢相信,像是怕他反悔,急急的说道:“那我在入城口处等你,你记得来,我会一直等你的。”说完背着背篓就开始跑。
好像每次分别都是以这种方式,石恪笑着摇了摇头。
碧落紧皱着眉头:“大后天就是小姐的及笄礼,小姐万万不可乱来。”
“我自有分寸。”
“小姐”
“不必多言。”
碧落见她神态决绝,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有些无奈的跺了跺脚。
后院门口处站着一位妇人,穿着深蓝色的华服,发髻梳的十分得体,一手拿着手帕放在腹边,一手撑着旁边的丫鬟,虽然已经上了年纪,但是可以从她的眉目神态中依稀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官家小姐出身的华贵夫人。
但是她的眼神淡淡的,甚至是有点责备的看着前方,吐出来的字更是有些冰冷,带着一些失望和悲戚,只有两个字:“恪儿”
刚刚转弯靠近的石恪和碧落被这一句吓了一跳,顿时愣在了原地不敢前进,石恪慌张的看了看前方,是水沐
“娘。”石恪不知道她到底在这里站了多久,看到了什么了,但是从刚刚叫她的那声看来,她生气了。
水沐失望的闭上眼睛:“你这做的是些什么事啊你未出阁怎可和一陌生男子这样你是要气死我吗”
水沐的原意是来看看她到底在干嘛,或者是来陪伴一下她,就算是说说话也好,没想看居然看到的是那一幕。
为了她的清誉她支开了所有人,只留下了自己的陪嫁丫鬟和她自己站在这里等她。
碧落心道:糟了。
石恪听到了水沐的话,缓缓的跪在了她的面前:“娘,我跟梁凡哥哥是清白的,我们只是”
水沐:“我都亲眼看到了你给我说实话”
石恪叹了口气,知道也瞒不住:“没错,我说到这里来的确是抱着可以见到他的心思,我也我也喜欢他,娘我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水沐眉头紧皱,痛心的看着跪在她面前的石恪,转身道:“简直就是胡闹把小姐关在房间里,没有我的允许不能踏出房门半步”
“娘”石恪看着水沐的衣角,跪着向前爬了两步,准备扯住她的衣角,但是水沐像是早就知道她要干什么一样,扯过自己的衣服决绝的走了。
这是从小到大第一次,水沐以这样的态度对她,也是唯一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