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鄂裳绾倒是委实没有想到她竟然会有些疯癫的做出如此的举动,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快速的抱住了身前的玄烨。
福临一直看着宁悫妃的反应倒是最先反应过来上前两步拦下了她准备扑向董鄂裳绾的手,福临有些恼怒的一甩,宁悫妃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朕还在这里你竟然如此大胆”
宁悫妃想是也反应过来她刚刚的举动有些不合适,静静的坐在地上缓了缓,然后眼睛直视董鄂裳绾:“皇贵妃娘娘这是什么意思他将我儿害成这样,一句道歉就没了”
董鄂裳绾也是同样的皱眉:“你待如何”
“呵,我待如何这件事难道不是静妃指使的吗现在她将玄烨交给你倒是走的一出好棋。”
董鄂裳绾看了看她,他倒是也聪明,但是这样的人也未免太过锋芒了一些。
轻笑了一声:“宁悫妃说话还是需得仔细斟酌,无凭无据的话怎能胡说。”
宁悫妃心里也是盘算着,平时董鄂裳绾虽然受尽恩宠,但是一直独来独往,并未看她跟谁走的近,如今福临又是对她百依百顺,这样下去,这件事很有可能会不了了之
宁悫妃泪眼汪汪的看着福临:“皇上全儿也是无辜的啊”
董鄂裳绾看着她的动作眼睛微微一转,转身对着福临所在的地方直直的跪下:“皇上,这件事既然已经发生,方才宁悫妃也说了想是静妃教导也有失职,臣妾协理六宫,这样大的事臣妾也应当负责。”
董鄂裳绾的明眸微微闪动,娇弱的身躯盈盈的有些颤抖,惹的福临一阵的心疼。
福临想要上前两步将她扶起来,但是看见她一脸的坚定,手指停在半空中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语气放柔:“那绾绾以为如何。”
“剥夺静姝的养母之责,玄烨由臣妾亲自教导直到佟妃身体痊愈,臣妾一定不会让今天的事重演。”顿了顿,又说:“至于臣妾,臣妾愿意禁足承乾宫三个月为皇上抄经祈福。”
福临眼皮一跳,差点站不稳,三个月见不了她,她哪里是在惩罚自己,分明是在惩罚他。
董鄂裳绾的先发制人让宁悫妃眼皮一跳。
福临叹了口气,将她半抱着起身:“玄烨的事就依你,至于禁足三月就改成抄写心经三百篇吧,也当是小惩大诫了。”
宁悫妃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福临竟然纵容董鄂裳绾到这种程度摇了摇头出声道:“皇上”
“够了今日的事就到这里,大大小小的事惹的朕甚是心烦,后宫之事现在还看不见皇后的影子,朕看她这个后位也是坐的有些累了”
福临有些气愤的说完,缓缓的扶着董鄂裳绾,柔声:“朕送你回宫。”
坤宁宫的皇后倒是一直在前院走来走去,听到下人汇报了翊坤宫的情况才放下心来,又听说了皇上的那句话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但是好在福临也只是提了提,并未有下一步的举动。
毕竟皇后胆小怕事的事情她也不是第一天才知晓。
其实倒也不是她故意躲起来不理会这件事情,一边是有着宁相做支撑的宁悫妃,一边又是自己的姑姑,后来又加了一个皇贵妃,她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如果现在出现站在那边都不太好。
可是她同样也忘了,中宫本就需要有承担大事之责,这或许也注定了她以后的命运。
玄烨这件事因为董鄂裳绾的插手,福临也彻底失去了耐心和宁悫妃纠缠,虽然没有触碰她的地位,但是去她宫里的次数倒是也少了很多,只是偶尔会去看看福全的伤势,但是也耐不住宁悫妃一次又一次提起福全是如何受伤之事。
也算是不了了之,福临对董鄂裳绾的偏爱也因为这件事而传的更加的沸沸扬扬。他倒是从未掩饰过自己的爱意,在这个皇家多情的地方,这一份专情怕是会成为一段佳话了。
静姝立在永寿宫的院里修剪着花枝,恪妃站在一旁陪着她。
自从玄烨去了承乾宫,表面上虽然静姝还是和往日一样的生活,但是恪妃总是担心她内心是不是会感觉失去了什么,所以会时常来这里陪陪她。
有时候石恪心里也觉得很奇怪自己为何这样在乎静姝的想法,很想成全她对福临的深情,可是看到福临对董鄂裳绾的态度,石恪知道她做不到了,福临对董鄂裳绾的感情几乎容不下第二个人。
只要是董鄂裳绾出现不管在场的有多少人,福临满心满眼都是她,也只有她。
而正因为如此她又对静姝有着一种莫名的寄托,自己的心早就整个儿都空了,从进宫的那一刻开始就没了。她在这宫里没有感到丝毫的快乐,步步惊心,但是为了家族着想她又不得不继续活下去,别无选择,又做不到苦中作乐。
但是静姝却不一样,她的心上人就在眼前,为他负,为他伤,却仍旧初心依旧,平淡从容,所有的悲伤都能强行压下,冷静的看着它一件一件的发生。
静姝剪完了这边的花枝,转头发现恪妃还是拿着一片叶子静静的出神,静姝双手在她眼前挥了挥:“这是怎么了想的这么入神”
恪妃轻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
寒枝缓缓上前在静姝耳旁道:“娘娘,佟妃娘娘来了。”
静姝有些疑惑,前些日子的确是听说佟妃好多了,这就可以下床出来了吗静姝望了望天,阳光晴好,寒冬已过,日子竟也过的这样快。
静姝缓缓的点头:“让她进来吧。”
两手拍了拍将修剪了花枝的尘土拍掉,又拿起一旁的手绢缓缓的擦拭了一下。
看到远处走过来的一行人,静姝绕过恪妃站了过去,恪妃也是有些疑惑随着静姝站到了一起。
霜儿扶着佟妃走两步歇一会儿,一停一顿的往静姝和恪妃所在的地方走过来,静姝怕是觉得她辛苦,上前两步将佟妃扶起。
“还病着,怎么亲自过来了”
静姝有些担心的皱了皱秀眉,往两人身后看了看:“不会是一路走过来的吧”
佟妃有些虚弱,完全是靠着霜儿才能勉强站稳。
霜儿缓缓的答道:“回静妃娘娘,娘娘不用担心,主子是坐着轿子过来的,只是到了永寿宫门口主子坚持要走进来,这才”
佟妃捏了捏霜儿的手示意她不要继续说下去了,霜儿也是立即就噤了声。
静姝倒是不明白佟妃想要干嘛,示意寒枝去抬个椅子过来,静姝还是伸出一只手撑住佟妃有些虚弱的身子。
佟妃嘴唇微微泛白,呼吸有些急促,想是日头太大的原因,眼睛有些睁不开,但是还是撑着身子微微俯身算作是给静姝和恪妃行礼了。站稳之后一字一顿的声音低沉的静姝都快听不见了:“长时时间未出来,走动,还真是,不太习惯。”
一句话分成了半天说,静姝走近些用力的扶着她,看了看外面的天气:“进屋再说吧。”
恪妃也是上前帮忙三个人左右撑着佟妃才将其扶进屋坐下。
静姝有些无奈:“你身子这样不好,下次就别出来了,好生的休养着,有什么话你让霜儿传给我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