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
秋风萧瑟,漂黄了悬崖绝壁上那棵歪脖子树枝头仅有的几片绿叶,风轻轻一吹就将其全部都带走。
最后一片枯黄的叶子落下,像一叶孤舟在空中盘旋,飘荡,直至落入瀑布下的深潭。
谭边摆放着一个做工明显粗糙的摇椅,摇椅旁放着一个竹娄,一根竹制的鱼竿孤零零的飘荡在谭水中间充满了哀怨。
摇椅上面仰躺着一个年轻的男人,男子年纪大约二十四,五岁左右的年纪。
蓄着一头长发,却并没有带上头冠,一支白玉簪子将墨发轻轻挽起,身着一件黑色红底的长袍,交错的暗红色领口处微微敞开。
白皙修长的左手中握着一瓶老酒,另一只手撑在摇椅边上,指腹带有一层薄薄的老茧,一看就是惯用快剑导致的结果。
抬手喝酒间长袍的袖口滑落卷到手臂中间,露出一节白皙的皮肤,眼睛深邃有神,鼻梁高挺,性感的薄唇边上还挂着些许透明的酒渍。
每一个五官都搭配得恰到好处,尤其是搭配在一起之后,更是犹如上帝手下巧夺天工的一件艺术品。
“哈哈哈……抓到你咯……”
竹林里传来少女银铃一般的笑声,打破了宁静美好的画面。
翠绿的竹林间,一个身穿白色绸面长裙,外绣朵朵桃花身披浅粉色薄纱外披,头扎蓬松丸子头的妙龄少女正蹲在一根竹子前,背后别着一根湛蓝色的竹笛。
两个白皙纤细的胳膊裸露在外,宽大的袖口被卷起来分别用白色丝带缠绕固定住。
一只手握着一柄镶嵌着羊脂白玉的小匕首,银色的刀刃上正冒着阵阵寒光,轻轻一划竹子就被轻易的劈开来。
另一只手里提着一个没有盖盖子的小水壶,壶绳上别着一个竹制的长聂子,壶里面蠕动着十几条肥大的白色虫子。
许是因为周围的气温有些偏低,白皙的小脸上红扑扑的,粉色的小嘴是健康少女的标志。
少女未施粉黛的样子显得格外干净,不谙世事,弯弯的柳叶眉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兴奋的望着刚刚用匕首劈开的竹子根部。
竹节里蠕动着几只白白胖胖的大竹虫,杨千寻立刻将匕首别进腰间的刀鞘里,用镊子轻轻夹起竹虫圆滚滚的身体,被夹起的竹虫奋力摆动着肥硕的身体,然后被丢进小壶里。
将竹节都掏干净了,小壶也装了个半满,杨千寻站起身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提起水壶打道回府。
哼着小曲,少女脱了鞋袜拿在手里,粉嫩的小脚踩在鹅卵石上,沿着鹅卵石铺成的路面,左摇右晃的回到竹林小苑内。
放下手里的东西出来,却看见一个酒鬼正惬意的在摇椅上躺得舒服,竹娄里依旧是空空如也,说好的抓鱼呢?身旁哪里有鱼竿的影子,一根孤零零的竹子哀怨的飘在水面上。
不过话说回来摇椅上躺着的这只酒鬼还真是秀色可餐,微醺的慵懒像周围散发着阵阵雄性荷尔蒙充满魅惑,活脱脱一幅美男饮酒图。
随着年纪的增长,褪去了少年的颜色,多了些成熟男人的气息,杨千寻暗咽口水,心中默念,冷静,克制,用微凉的小手拖住小脸,不停的乎气,终于降下了脸上的红晕。
但是想到今晚的晚餐,杨千寻就气不打一处来,迈开步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鼓足力气大喊:
“北!泽!辰!你钓的鱼呢?”
摇椅上的男子被震得耳朵微麻,放下手中的酒瓶子,慵懒的从摇椅上站起身来,轻拍了拍微邹的衣角一副从容淡定,天塌下来与他无关的样子。
瞧着杨千寻气鼓鼓的模样,北泽辰嘴角微扬,右手掌心蓄力,聚起一道劲风朝水面猛地一击,原本平静的绿谭“砰”的一声炸响。
溅起水花的同时几条大白鱼也跟着跃出水面,北泽辰看都不看一眼,右手成爪状往虚空中用力一收,一条活蹦乱跳的大白鱼就落入竹娄中。
慢慢的弯下腰来,提起了竹娄的瞬间就到了杨千寻跟前,抬起手臂在脑袋门上轻叩了两下:
“要叫师傅。”
随后就松开了另一只手上提起的装着鱼儿的竹娄,转身走向竹屋,一个呼吸间就从河边进到屋内。
杨千寻站在原地一只手提着不断晃动的竹娄,另一只手轻轻的柔了柔并不是很痛的脑门,
长了整整五年,杨千寻的个子长高了不少,跟河边的竹子一样,一节一节往上冒,每几个月就大变样一次。
现在一米六左右的身高跟北泽辰相比还是矮了一大节,好像是从北泽辰喜欢敲自己脑门开始,身体似乎就减缓了生长的趋势,最近这一年都没什么大变化了,杨千寻一直严重怀疑自己的身高就是被北泽辰给敲下去的。
以后变成小矮子被人嘲笑就怪他,杨千寻咬牙切齿的想着一边快步瞬移,几个呼吸间就到了院子里,虽然跟北泽辰相比还是慢了许多,但是跟正常人比已经算得上是极快的速度了。
经过北泽辰整整五年的魔鬼训练,杨千寻早已不是曾经那个柔弱的小女娃娃了。
到现在杨千寻都觉得不可思议,北泽辰居然成了自己的师傅,五年前悲惨的遭遇让杨千寻开始渴望变强,希望自然就落在了看起来很厉害的北泽辰身上。
其实北泽辰到底有多强杨千寻心里也没有谱,毕竟这里除了他也没有别人了,根本就没有实际的参照物,但心里的认知让杨千寻觉得这个男人非常的厉害,而且很不简单。
要是能让他教自己的话?原本是不抱希望的随口一问,没想到北泽辰想也不想就直接答应了。
并且很大方的送给自己一把镶嵌着羊脂白玉,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精美匕首,和一支用湛蓝色竹竿制作而成的竹笛作为入门礼物。
但很快杨千寻就悔青了肠子,原本以为只是玩笑,没想到成为了自己这个长达五年的噩梦开始,无论事后怎么反悔求饶都没有用。
在叫第一声师傅的时候,北泽辰说了一段令人费解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