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走走怎么样?”
穆建勋在人都走了之后,定定地看着他。
“好啊!”
两人当真一前一后的往大门外走去。
这里的庄园一般都是私人的。
即便主宅占地不大,但是绿地和私人的花园什么的,面积却是不小的,在这里,土地并不是多值钱。
穆建勋其实对这里也不熟悉,他也不过仅仅是比他们早来一个晚上而已。
因此走出了大门后,他也不知道该带着人往哪里走,反正就是随便往个没人站着的方向走去。
跟着他的人,也显得很无所谓。
反正穆建勋走到哪里,他就跟着就是。
最后也就走了一分钟,两人干脆就在房子后面的花园草坪最中间,站定了。
离他们最近的保镖和守卫,也起码有50米,这个距离,他是不担心他们之间的对话,会被别的人听到。
“好了,就在这里吧!”
穆建勋说着,转身看向他,脸色很是难看,“你怎么在这?”
“穆少这话说的,你能在这里,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沈瑢轩!你少给我装糊涂!你特么的投靠了墨家?”
原来这个年轻的,特意装扮的老相,并还掩盖了一部分真正俊秀相貌的人,不是别人,竟然会是沈瑢轩。
难怪穆建勋在这一堆人中看到他后,面色会那么的难看。
“我没有!”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要是没有投靠墨家,那你跟我说,人家墨国涛认识你是哪根葱啊,凭什么让你和他们的人一起过来?”
穆建勋忍不住讥诮和愤怒地对他吼道,“沈瑢轩,我真的忍你很久了。你是不是真的认不清自己的轻重和位置?”
“你凭什么就像个牛皮糖一样,甩不掉?”
“现在更是为了赖上裳裳,你连墨家那种人家,你也不惜勾结上了!你可真行!”
“你知不知道裳裳现在会弄成这样,全是拜墨家的墨如陵所赐。你居然还和他们同流合污,你到底想干什么?”
穆建勋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斥骂,沈瑢轩一直平静沉稳的眼眸里,也开始冒出愤怒的火光了。
但是他似乎还是在努力的克制,并没有在脸上,过多的表现出来自己真实的情绪,而是报以一个更冷的冷笑。
“呵呵,穆建勋,别在这里把自己标榜成好人了,别人叫你一声情圣,你就真把自己当情圣了不成?”
“你现在这是把所有的责任,往一个已经变成了植物人的墨如陵身上推了吗?”
“苏姐在没失踪之前,我特么压根听都没听说过墨如陵这么一号人,凭借苏姐单纯的社交圈子,如果不是你和那个叫越煌的混蛋,她能招惹到墨如陵这么一个变态?”
“你现在好意思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投靠墨如陵家里,怎么,你这是看到我来了,知道你自己心虚了,怕我在苏姐面前,揭穿你是个忘恩负义,自私自利的混蛋?”
“所以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先倒打一耙,想要把这样的脏水,泼到我头上来!”
“你休想!我现在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谁也没投靠。要说我以后会听谁的话,那肯定就只有苏姐一个人的。”
“你——沈瑢轩,你给我说清楚,我什么时候忘恩负义,自私自利了?”
“看来某人又活过来后,就忘记了,当初在靠边村的时候,如果没有我对黄叔他们说,我认识你的话,你现在早就变成墓碑上的一张相片了!”
“哪里还有此刻这么居高临下,盛气凌人的和我说道理的可能?”
穆建勋眸子一缩,“沈瑢轩,你什么意思?你这是在跟我讲恩情了?你是要挟恩图报了?”
“挟恩图报?好个挟恩图报?”
沈瑢轩冷笑一声,毫不畏缩地也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脸色已经目光可见的愤怒了,“听你这说话的口气,就知道你不是个会惦念恩义的人。指望你图报?呵呵!”
“你——”
“我怎么了?我可以肯定的和你说,这就是我和苏姐,与你,和越煌,以及那个该死的墨如陵都不一样的地方。”
“我们都是念恩义的那种人。不管经历了什么不幸,遭遇了多少厄难,心里都有一个地方,会存在一份坚持,就算嘴上不说,心里也会记得。”
“我们也恩怨分明,恩就是恩,仇就是仇。仇会加倍报,但是若是有恩,必然偿还在报仇之前,这是我们做人的底线和原则,即便我们这样的人,在你们这些人的眼中,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但是,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骄傲,恰恰是穆建勋你们这样的,对比之下,更让我看不起!”
沈瑢轩毫不留情的冷笑,和讥讽之言,就像一把尖刀一样,深深地剥开了他的面皮。
同时还刺穿了他心底十分为之愤怒、不甘,又懊恼的地方。
因为沈瑢轩的话,正好对应上了,苏云裳在明明知道她现在的遭遇,都是拜墨如陵所赐之后,却并没有打算对墨如陵做什么。
她只说她不记得了那些了。
却不妨碍她面对墨如陵如今的植物人状态,又是想要出人,又是想要出力的决心。
穆建勋对此,心里其实一直是芥蒂和强烈的不安的。
只不过,他过去就拗不过这个倔强的女人,现在的苏云裳,更是性格强势到,不容其他人来改变她丁点决定的地步。
他之前不过短暂的发作了一番,就弄得苏云裳直接想要把他撇开到她的生活之外的地步,所以,他也不得不佯装平静下来的,不再试图改变此刻的现状。
可他说实话,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苏云裳要这样。
现在,沈瑢轩的这番话,却在无意中,又一下子的,就戳穿了其中的真相。
很简单,就是四个字:恩怨分明。
噢,他们都是恩怨分明的人,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恩仇同有,先恩后仇。那岂不是就越加证明了他穆建勋是个小人了?
是沈瑢轩口中的那种救命之恩,都从来没想过要回报的忘恩负义的小人?
尼玛!这特么简直就是,活生生的在打他的脸啊!
穆建勋的脸色,能好看才奇怪了。
“沈瑢轩,你少拿这些话来扯淡!我不相信,你千里迢迢,费尽心思跑到了这里来,是来追着我讨要救命之恩的。”
“没错,你救了我。我一直很感激的。在靠边村的时候,我不相信,越煌也好,我父亲也好,没有和你谈过,怎么报答你的这份‘恩情’?不说别的,造路的那笔钱,应该也早就到了你们当地州郡府县的帐上了吧?”
“你敢说,这不是我的报恩?”
“这是你的报恩,你造福了当地的乡亲们,不枉他们救你一场,热心的收留了你们,不过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帮助的那些人,同样是对你有恩的人,你给他们修条路,那是他们做了好人好事后的福报。”
“那么我呢?”
“呃——”穆建勋被气得噎了一下,很想说,娘的,还有你们分的?
你特么的在那里当官,我给当地搭桥修路的,难道这就不是你沈瑢轩的政绩了?
这就不是对你的好处了?
可特么这话,脑子里过了一下,还真不好说。
沈瑢轩这货,名义上管的当地的户籍,是属于民户民政,这一块的。
和招商引资,修桥造路的,还真是没关系。
至于说,这条路修了,沈瑢轩能不能得到好名声,和无形的正治好处?当然肯定是有的。
可这个真不能拿出来作为反驳他的理由来。
如果他这么说,沈瑢轩完全可以冷笑着,反嘲讽一句:“敢情你穆大少算得就是这么精明,修一条路,一下子就还了不同的人,给你的两份恩情!”
若是这样,还不是他吃瘪?
“那你想怎么样?”穆建勋有些沉不住气地低吼一声。
“我不想怎么样!我来这里的目的,不用说,你也是知道的。我要见苏姐!”
沈瑢轩直截了当的,就提出了他的要求。
而穆建勋一听这话,想都不想就立即否决,“不行!这不可能!我不会让你见到她的!”
“穆建勋,你不要太过分!你以为你不同意,我就见不到苏姐了吗?”
“你怎么不继续问问,我既然没有投靠墨家,那我到底是怎么搭乘的墨家的飞机,还成功的来到了这里?”
沈瑢轩一听穆建勋想都不想的拒绝,再三克制和忍耐的脸色和脾气,也再也忍耐不下去了。
这个该死的穆建勋,他也忍他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