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峰关了手机,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手上拍着。
吕义欢说:“云峰,你看出什么了?”
姜云峰说:“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哪里不对。”
有人敲车窗,是吴盈青和黎志清回来了。
姜云峰下车。
吴盈青说:“怎么坐在车上?”
姜云峰说:“说些事。”
吴盈青说:“进来。我们的核损报告写出来了。你帮看看。”
姜云峰说:“你们提出多少赔偿?”
吴盈青说:“九十八万。”
姜云峰说:“干嘛那么客气?人家祸害起你们来时,可没那么客气。写五百万。”
吴盈青说:“可是、、、、、、。”
姜云峰说:“听我的,就那么写。本来想叫你写一千万的。”
吴盈青说:“这也太离谱了吧。我们写一个亿,到时法院不也要核的吗?哪能写多少就能拿多少。”
吕义欢笑说:“不离谱。吴院长,这个时候不狮子大开口就亏了。这些可恶的家伙,上法院的时候,如果不取得你们医院的谅解,会被判多很多年。他们不还有老大吗,而且还很有钱,为了这些所谓的兄弟能尽快出来,你就算是要一千万,他们的老大也会掂量掂量,不会拂袖而去。否则,这老大也不用混了。自己的手下都不爱惜,谁还愿跟他卖命混啊?老大手里没有人,还能称为老大吗?他会心慌的。有些人,你只有对他强硬,他才会给你应有的尊重。再者说了,他们的钱怎么来的还不知道呢。”
吴盈青又看向黎志清,说:“师傅。”
黎志清笑说:“就听他们说的。”
吕主欢说:“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了。现在你手里没有了土地转让协议,你想去法院告也告不了了。有了这档子事,土地的事有可能还好办了。”
吴盈青说:“你是说、、、、、、。”
姜云峰说:“就看这个瘦二还想不想做老大。他要想做老大,这些人他肯定得捞,咱们的条件就是赔偿金加土地。这样,如果有人打电话给你,说要谈谈赔偿金的问题,你让他来找我。对负坏蛋无赖,你不能心软。”
这时,院门外响起了七叔的叫声:“云峰,在吗?”
姜云峰去把院门开开,说:“七叔。”
七叔后面还跟着有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和一个年轻女子,年轻女子脸蛋儿标致,却脸色惨白,双眉紧皱,双手握着放在胸前。
七叔说:“我听十三说你回来了,手机没电,估计你在这。”
姜云峰说:“七叔,快进来。”
三个人进了院门,姜云峰把院门关上一转身,年轻女子豪无征兆的就跪在了姜云峰的面前,眼泪往下流。
姜云峰哎哎说:“这怎么回事?”要扶年轻女子起来,年轻女子扭动着身子不愿起。
吴盈青望着姜云峰问:“怎么回事呀?”
姜云峰也是一脸懵,说:“我不知道啊?快起来。”和吴盈青合力把年轻女人扶了起来。
黎志清说:“这外面下雨丝了,到屋里去。”
大家进到客厅里,七叔说:“云峰,这是我表哥,这是表哥的女儿。她刚从医院出来。”
姜云峰说:“没了,病没治好出院?七叔您说一声我拿钱就是了。”
七叔说:“不是,这孩子闹得的心病,她说见了你,呆在你身边,她就好了。”
姜云峰奇道:“在我身边,病就好了?我有仙气怎么着?”
七叔说:“事情是这样的、、、、、、。”
正说着,姜云峰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沈月的,说:“沈姨。”
沈月哭泣着说:“云峰,你贵叔可能不行了。”
姜云峰心中一紧,啊的一声,说:“贵叔怎么啦?”
沈月泣不成声,说:“你贵叔,现在、、、、、、现在在救护车上,由县医院转院到市第一人民医院。”悲痛的大哭起来。
姜云峰说:“喂喂喂,沈姨、、、、、、。”
手机掉线了,赶紧又拨了过去,手机通了沈月却没有接。吕义欢拨过去,接了,却不是沈月接的电话,而是随救护车的护士接的,说:“沈姨晕过去了。”
姜云峰说:“怎么这样?”想了一下,从包里拿出郭艳飞那辆奔驰车钥匙,和吴盈青换了,让吴盈青去开郭艳飞的车
姜云峰说:“吕叔,我们走。”
车子刚发动,黎志清说:“我也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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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市里派了侦破专家小组下来,可是三尸案仍然是毫无头绪,专家组的成员也是说一定要找到第一案发现场,否则这个案子很难侦破,当前的工作,还是要加大走访群众的力度,虽然前期已经走访过了一遍所有的村寨,但再来一次走访看来是必要的。
当然,悬赏通知也发布了。
昨天下午回到家,龚海贵在微信群里发布了工作布置,明天(也就是今天)的人员配置不变,采访的村寨则是他和黄仪文走金贤线的几个村。
因为交通不便,俩人备好干粮,太阳没出来就出发了,走访的第一个村是龙旺村,正要向第二个村子转移时,接到了报警电话,靖罗村发生了命案,杀人凶手是本村村民哑巴莫宁。
龚海贵电话通知所有成员,中断预订行程,转而来到了靖罗村。
靖罗村村主任在村口等着他们,说是他们已经把哑巴控制起来了,正关在村委。
村主任:“这家伙太嚣张了,杀了人,一身血的还张扬着在村里慢腾腾的走回家,把大家伙都吓坏了。我组织人去抓他时,他正在换下血淋淋的衣服,现在那衣服还丢在他家门口。”
龚海贵派了一个人去哑巴家守着,其余的人则是跟着村主任到了案发现场。
被杀的是一名三十多岁的女子,村主任说被害人是昨晚回来看她母亲的,没想到就被害了。真可怜。
互者的脖子被刀砍了好几刀。
一番勘查下来,龚海贵问村主任:“凶器呢?”
村主任说:“什么凶器?”
龚海贵说:“杀人的凶器。哑巴行凶后走在村上,还有你们去抓他时有没有见到杀人凶器?”
村主任想了一下,摇摇头,说:“没有。”
龚海贵说:“大家屋子四周查一下。”
龚海贵绕到屋后,屋后是菜园子,菜园子过去就是一块桉树林,菜园子看不到什么,又进到了桉树林,树木底下的野草被人践踏过,践踏的程度看从屋子后面小门出来的人是用跑的,而且跑得还挺快。
穿过桉树林就是稻田。
龚海贵让人不要再进到桉树林里,被践踏野草的周围又寻找了一遍,还是找不到凶器。
留下两人,一人保护现场,一人保护桉树林子不让人进,和村主任来到村委时,头皮一炸,村委会的外面已经聚集一百人左右了,有人的脸上写满了悲愤。
果然,龚海贵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当他们要带走哑巴时,有村民冲上来对哑巴拳打脚踢,好不容易把哑巴弄上警车,又有一大众人挡在了警车的前面。
龚海贵知道这时候来不得一丝的苛笑,他严肃的目光扫视了一眼村民,拨出枪来喝道:“你们想干什么?知道你们现在犯了什么罪吗?妨碍公务罪。都给我闪开。”
挡在车前的人有些移动。
龚海贵又再次厉声警告了一次,人群终于闪开了一条路。
车子走出村子不远,龚海贵从后视镜里看到车后跟了一长串骑摩托车跟上来的村民,让黄仪文把车开快点。
黄仪文也看到了车后面的村民,不用龚海贵交待,已经把速度提起来了。但是乡间道本来就小,坑洼又多,还怕田间路口突然冲出人来,想快也快不起来。
好在平安的回到了兴仁镇派出所。
但在关上派出所院大门时,龚海贵还是后悔了。
一回头,发现沈月正要出去,便大声说:“回去。把门关上。”
沈月看院门外,人群已经堵了个水泄不通,从大家伙的脸面看还都窝着一脸的气愤,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也有些发慌了,匆匆的往家走,耳听得大铁门被人摇晃发出刺耳的声响。
照此下去,大铁栅门看来顶不了多久。
黄仪文和吴连波到大铁门前喝道:“你们想干什么?”
有人大叫:“哑巴杀人了,你们是不是又要以没有证据把他放了?”
吴连波认得出声的是炳坤,说:“炳坤,你这里不要乱说,我们调查清楚后,自然会有法律惩治他。你们都回去,不要再聚在这里,事情的进展我们会及时的给大家通报。”
赵志近和李四海也过来了。
龚海贵说:“炳坤,我们警察依法办事,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冤枉一个好人。你让大家伙都散了。”
炳坤身边的汉忠说:“龚所长,不是我们信不过你们,哑巴做了多少坏事,现在在这里的人,有多少人没吃过他的亏?女人都不敢单独出门去干活了。这附近的人,谁家要办个红白喜事先要去给他上供,我的婚礼就让他搅得乱七八糟,给你们报了多少次了,这家伙还不是关几天又出来害人?有多少女人被他欺负了,不敢出来面对,就连你老婆不也差点让他、、、、、、这次他犯下杀人罪,你们也有责任。”
龚海贵说:“汉忠,既然你说到了我,那就知道我的心情。给我们一些时间,把事情调查清楚,只要是他犯罪了,肯定会受到法律的严惩。”
又有人喊:”龚所长,你放我们进去把他痛打一顿。也算是替你报仇了。”
大片的人声附和:“对对,放我们进去打他狗丫的。”
“打他狗丫的。”
“放我们进去。”
“放我们进去。”
一声声怒吼响起来。
大铁栅门的吱呀声更响了,摆幅也更大了,马上就倒。
龚海贵把身顶了上去,对黄仪文说:“快把那家伙从后围墙弄出去。”
黄仪文和李四海转身就跑,刚到办事大厅,身后传来异响,回头一看,大铁栅门倒了,把龚海贵压在下面,吴连波和赵志近拼了命的要阻止人群涌入,但是徒劳无功,愤怒的人群踩着大铁栅门涌了进来,大喊:“混蛋!”拨出手枪朝天开了两枪,说:“谁敢再进一步?”
但随至觉得自己拨枪警告没有用,因为前面的人停下了,后面更多涌进来的人顶着前面的人往前挪,有人过来抱住黄仪文,黄仪文一枪托砸在那人的脑袋上,对李四海说:“说:“快去把那家伙弄出后院。”转身堵住了进里间的门口。
后面的人对着黄仪文脚踹,拳打,扯头发,终于不过几秒钟,黄仪文被人扯过一边推倒在地。
李四海飞跑着进了看守室。
哑巴站了起来,嘿嘿笑了两下,意思是又来放我出去了吧?
吴海波朝着他的肚子就是一脚,又扫了一巴掌,揪着哑巴的衣领往外走,哑巴也是知趣的人,进到派出所人也老实了。只是很奇怪李四海为什么不是带他去审询室。但一下看到了二十多米外向他涌来的人群,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李四海一个助跑跃上了围墙头,刚一弯下身伸下手来,哑巴就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差点没把他给扯了下来,陈志近奇迹般的出现,在下面托着他的屁股,哑巴刚站上围墙,陈志近被人摔倒地,李四海用脚踢开扯住哑巴裤脚的手,便哑巴太过硕大,一咬牙纵身跃下硬是把哑巴给托了上去,瞬至也被人打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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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觉悟带着人赶到时,看到的是派出所被人砸了个稀巴烂。
受伤的龚海贵,黄仪文,陈志近,吴海波先是被送到了镇医院,随至又被紧急的送往了县医院,而人事不省的龚海贵又被紧急转院到市第一人民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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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救室外的椅子上,除了沈月还有一名女警。
沈月两眼无神,头发凌乱,见到姜云峰和吕义欢时,哇哇大哭,连连说:“不值不值不值。”
姜云峰把沈月揽在怀里,也是连声说:“沈姨,您别这样,贵叔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姜云峰开车很快,可还是撵不上救护车,在急救室的门外,见着了沈月和黄仪文。
沈月目光呆滞,头发凌乱的歪靠在坐椅上,姜云峰刚坐在椅上,就靠了了姜云峰的肩头上。
吕义欢问黄仪文,说:“怎么回事啊,弄得这么严重?”
黄仪文的眼睛也是红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