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兴平为了立功,将所有知道的事情,连夸张带自夸的说了出来。
说自己在聂时一身边,就是为了收集罪证,只为有朝一日能为民除害。
一旁的王爷面色冷峻,心里却是笑开了花。
如此胆小,又如此的不懂官场,只是有些个小聪明而已,那不是被自己牢牢的攥在手掌心?
他不打算拿聂时一如何,这田兴平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聂家世代为官,聂望海是郡守,但聂家老太爷如今还在世,是京官,那是他身边的人,同为一条绳上的人,他怎么会动聂家人呢?。
至于聂时一,离开三水镇,再多读几年书还是好些的,反正他也不是这穷乡僻壤之地的人。
这件事情就当给聂时一上一课了,这样的纨绔子,早晚是要惹事的。
聂时一如今才是十八,心性自然不算老道,又是蜜罐子里泡大的,也该遭点挫折。
田兴平将所有知道的全部说出,那边的聂时一果然暴怒,他也不管此时是在谁的面前,犹如饿虎扑食一般,朝着田兴平直接打了过去。
别看田兴平比聂时一大上许多,但他可没什么力气,三十多的人,被田兴平打的满地找牙。
脸被打得肿了起来,嘴里也是一股腥甜,咳嗽了一下,吐出鲜血,还带着几颗牙齿。
那边的聂时一暴怒起来,那拳头硬的似铁一般,打在田兴平的身上。
一旁的殷善看了,想要上前阻拦,却是被王爷一个眼神,让殷善又撤了回来。
眼看聂时一发泄完了,田兴平被打成了一猪头一般,整张脸大了不止一圈,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嘴巴因为肿胀,也凸了出来。
这个时候,王爷才喝了一声:“住手!”
殷善忙是上前将二人分开。
不过,此时的聂时一已经没了力气,田兴平则是用手护住头部。
根本没费多大的力气,就将二人分开。
“来人!把聂时一押入大牢!”
“田兴平你这狗杂种!我就聂时一还没遇到过你这样的喂不熟的白眼狼!”
聂时一被两个士兵架着,打田兴平虽然身上没了力气,但嘴上的力气可不减半分。
田兴平一看人被拉着,胆子也大了:“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王爷看着田兴平:“我去见过田荷花了,她们母女真是可怜,你放了她们。”
“王爷,草民如何能放……”
话一脱口,田兴平猛然意识到:“殿下,您是让我……?”
“三水镇如今没有县丞,若是重新报备朝廷,自是要耽搁些时间,不如你先坐上这个位置,若是真心为百姓谋福利,本王也会奏明朝廷,让你做了这芝麻官儿。”
田兴平听了,嘴巴差点没咧到耳后根去,眼里是掩盖不住的笑意。
“谢谢王爷!王爷真是草民,哦不,是下官的再生父母!”
“罢了,你去把田荷花他们放出来吧。”
王爷懒得听田兴平拍马奉承,这话他听了无数遍,耳朵都快起糨子了。
便是往外走。
田兴平跪在地上,膝盖蹭着地面的跟在王爷的身后。
王爷一回头,却是不见人,低头一看,差点没乐出来,讽刺地说道:“你像一条狗。”
“下官愿意做王爷身边的一条狗,供您差遣。”田兴平没有一丝愧疚,反而是一脸谄媚。
王爷点了点头:“好,那本王就记下你这句话了。”
“是!那下官等着王爷差遣~”
——
田兴平跑回到了县衙的内宅中,此时他是新任县丞。
看到聂时一那帮子亲信仆从,脸色登时变了。
这帮人一个个的跪在田兴平面前:“大人。”
“你们趁早收拾铺盖滚!不然等本官发火了,可没这么好的事情!”
从前,田兴平作为聂时一身边的随从,每日极尽谄媚,还带着聂时一去花街柳巷,本来就是一纨绔子弟,如今更是浪荡在风月场合。
聂家是名门大户,在京城居住,聂望海见他每日浪荡,让同僚给聂时一买了个官儿,就在这三水镇。
但前任任期未到,聂时一先来白马书院求学。
结果遇上了田兴平这走歪门邪道的人,这些下人自然白眼视之。
但田兴平也不敢说,只能忍气吞声。
如今是扬眉吐气,他将这些人都敢了出去,不过为了泄愤,每个人走的时候,都赏了他赠送的两个大嘴巴子,外加二十大板。
看着这些下人灰溜溜的走了,仓促的连行囊都没带,他挺直了腰板:“果然,给王爷当狗更舒服。”
一拍脑门:“对了,王爷让我放了田荷花。”
说着一招手,让衙役去牢房把田荷花他们直接放了。
而此时已经是夜半三更。
田荷花差点以为她们是出不去了。
从牢房里出来,就看到田兴平在外人模狗样的站着。
田兴平两旁站着两个提着红灯笼的衙役,就算是这么晚,他还穿着官服,两个灯笼靠的极尽,生怕旁人看不到他的官府。
“荷花,可是二叔把你放出来的。”
田荷花看着他如此殷勤,身上又穿着县丞的官服。
心里猜测个七八。
“八成是王爷让你做的这官儿,他放我们出来的。”
田兴平不置可否。
“荷花,没想到,你跟王爷竟然有如此交情,以后,你就跟我住在县衙,咱们吃香的喝辣的!”
“如果不是你今日得了好处,你会理我?”田荷花搀扶着李氏,往前面而去,她要找个客栈住下。
看着田荷花在前面不理,田兴平有了官儿,脾气也大了些,一甩袖子:“给脸不要脸!”
醉仙楼中。
三楼天字号房间亮着光。
两个人正在推杯换盏。
“时一,本王如此做也是为了你好。”
聂时一点了点头,忿忿道:“多亏了王爷,不然我还看不清那小子竟然如此狠毒!”
“哼!不过是颗棋子,何必为了他而生气。”王爷气定神闲,颇有运筹帷幄之势。
“你应速速回京,这里的事情不必掺和了。”
聂时一点了点头,仰头将一杯酒引尽。
心中冷笑:这个田兴平,真当自己没有背景?王爷住在这醉仙楼中,他如何也能住下?自然是早已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