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的月光下,海格强壮的身子快速的略过林中的灌木丛。
或许是因为身上披着粗麻布的衣服,林中的荆棘伤不到他分毫,但是就是伤到了恐怕他也不会在意。
“贝尔!贝尔,你在哪?”
他本就脏兮兮的脸上被汗水给抹的更加脏了,如同杂草一般披散着的头发上早就挂满了蒺藜和各种叶子。
两个人隔得不是非常远,所以海格并没有怎么找就到了独角兽的旁边。
看着靠着冷杉树做着的贝尔他才松了口气。
天知道海格在回头发现贝尔并不在身后的时候有多么害怕。
月光洒落在这片空地上,独角兽的尸体渐渐的由银色的犹如月亮一样的颜色,变得愈加灰败,这种灰败的颜色由它的独角开始蔓延全身,这是独角兽死亡之后的正常现象。
如果是写黑市商人一定会提前将它身上宝贵的炼金材料迅速的收拾干净。
要知道不仅仅独角兽的灵魂带有诅咒,如果他身上这些炼金材料被污染了,不紧没有独角兽的特殊效果,而且还会使得炼金产物变得不稳定,如果是魔药使用的话,那就得恭喜你获得一份剧毒药剂。
“可怜的家伙。”海格走到独角兽的跟前,一双大手慢慢的拂过独角兽那已经冰凉的身体。“愿梅林与你同在。”
魔法界可不相信什么上帝,海格默默地祈祷了一下,随后叹了口气,他并没有打算动独角兽的意思,这是森林的产物它是森林所抚养的,死后也更应该将森林给它的还回去。
海格不是东方人,他不懂什么灵魂,但这是每一个猎场看守都应该学会的。
忽然他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贝尔?”
海格轻声叫了一声,但是贝尔毫无回应。
海格皱着眉头站起身子,那被改装过的雨伞被他放在手心牢牢抓紧,他警觉地向着贝尔走了过去。
“你睡着了吗贝尔?”他继续呼唤着,可等来的只有禁林里的风吹过树叶时发出的沙沙声。
他和贝尔之间的距离愈加近了。
银色的月光照耀不到贝尔树下的身影,海格也只能看到贝尔背靠着大叔低着头的姿势。
他有些小心意义的慢慢拍了拍贝尔的肩膀。
被树干支撑着的身体似乎一下子被改变的平衡,贝尔的身子向着树干的一片侧躺了过去。
借助黑夜的月光,海格也总算看到了贝尔的表情。
他的眼睛合拢着,胸口没有一点起伏,白皙的皮肤在月光的照射下发出蓝银色,身体僵硬着犹如一个被挖出来的树干。
他是如此安静,又如此的毫无生气。
海格的瞳孔慢慢放大,他浑身颤抖着,抖下了几片偶然挂在上面的树叶。
壮硕的身体忽的下沉,他一下子跪在贝尔的前面,一双大手有些颤抖的伸到了贝尔的鼻尖,他的指间没有一点点改变。
这是个让他不能接受的结果。
------
深夜的霍格沃茨静谧祥和。
这夜有些安静的过头了,就连最喜欢在夜间出没的猫头鹰也没有一点点动静。
月亮化作一只白色的玉盘。
黑色的乌云从远方飘来,那是个调皮的孩子,他遮住了月亮的眼,更遮住了这夜色中唯一的光亮。
城堡里的灯具在夜里提供了充足的照明,这让城堡里晕开一片片昏黄色的光芒,不得不说,这是霍格沃茨里最好的颜色,虽然他的照明能力有限,但是足够温暖。
“砰砰砰!”
校医室的木门奏起了连绵不断的重响。这是最吵闹的声音。
“是谁?”
庞弗雷夫人,有些不耐烦的披上了自己的衣服,走到了门口。
校医室的木门并不是坚固的东西,就在庞弗雷夫人即将走到门口的时候,樟木门板在敲几下直接倒了下来,引起了庞弗雷夫人一阵尖叫。
校医室的门口,海格庞大的身子几乎完全将门口给堵住了,他的怀中贝尔静静地躺着。
“海格!”费尔奇那公鸭嗓子也响了起来。
“闭上你的嘴费尔奇!”海格咆哮着冲着费尔奇喊到。
他没空管费尔奇了,海格快速的跑到庞弗雷夫人的跟前,冲怀中将贝尔的身体抱了出来。
庞弗雷夫人的脾气可不怎么好,她正准备跟海格好好吵一架,但看到贝尔的身体却好像一下子被扼住了脖子发不出任何声音。
“夫人,拜托你了。”
庞弗雷夫人愣了一下,然后快速的将贝尔接到床上,她有些粗鲁的一把拉过了医务用品车。
碰到患者,尤其患者还是自小看大的贝尔,庞弗雷夫人并没有表面平静,她有些颤抖的从医务车里拿出了一个听诊器,这是在贝尔的建议下她才购买的用品,虽然是麻瓜的用品,却着实好用。
冰凉的听诊器从贝尔的胸口移动着。
但比起机械的冰冷,贝尔的身体却让庞弗雷夫人感到更冷了一些。
她沉默了。
耳间没有传来任何声音,这具身体的心脏没有丝毫的跳动。
“海格,去把斯内普教授和邓布利多校长叫来吧。”她没有转头,双手不停地在贝尔全身摸索着。
“好好。”海格赶紧应了一声,他快速的向外跑去,走廊里响起一阵阵闷响。
海格是个粗枝大叶的人,他本就没有什么察言观色的能力,但是费尔奇不一样,他清楚地感知到了一丝不寻常。
“庞弗雷。”费尔奇看着庞弗雷夫人轻轻地唤到。
在费尔奇的呼唤下,庞弗雷夫人慢慢的转过了身子,泪水从眼角出现划过脸颊从下巴滴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庞弗雷夫人已经泪流满面。
费尔奇似乎懂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不懂。
他慢慢的靠近庞弗雷夫人的身边张手抱住她的脑袋,泪水浸湿了他有些破旧的衣衫。
走廊里回荡着沉重的脚步声,房间里女人已经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