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散后，我抱着材料刚走出会议室，就被杜萌给拦了下来。
碍于人多，我不好发作，假装不认识她，默默绕开。
“林采薇，好久不见啊。”
她笑意洋溢地冲我打招呼，白菲菲惊奇道：
“采薇，你们认识啊。”
我僵硬笑道：“哦，高中的校友。”
“哇，那真是太有缘了呢，哎，杜萌，我以前好像也没在销售部见过你呀。”
杜萌微微一笑，明眸皓齿却也掩不住她那份想要显摆的劲儿：
“哦，我也是新招进来的。前几天刚刚过了面试，这不我们头儿就马不停蹄地把我扔到这里来了。”
我心里微一梳理，原来那天我们在公司楼底下遇见，不是偶然，想来那天杜萌是来公司面试的，正巧，遇见了我。
“嘿嘿，杜萌，我好好奇，你原来是哪个公司的，既然头敢把你直接放到华创的项目里来，想必你一定有过人之处吧！”
“呵呵，也没什么。我之前在夏娜珠宝公司做过两年销售，业绩还不错，这一次也是总公司调派，我就来了EMT。”
夏娜珠宝？怎么感觉好像很耳熟的样子，我看了看白菲菲，却见她一脸惊异地用崇拜的目光看着杜萌：
“夏娜？华东地区第一珠宝的那个公司？可是你竟然是做珠宝销售的，我们汽车行业，跳槽路子很宽啊，卖汽车和卖珠宝相比，一定很无趣吧。”
“也没有，反正都是做销售，路子都是一样的。也没什么无趣不无趣的，好啦，说了太多了，别耽误了正事，我还有些手续要办，我就先走啦。”
“好的好的，拜拜。”
待杜萌走远了，白菲菲还在碎碎念：“薇薇，咱们公司真的是卧虎藏龙啊，你不用说了，海外名校归来，声名在外；咱们的季总工那也是叱咤业界多年，迪哥……哦，那是神一般的存在，这个杜萌也是深藏不露啊，竟然在夏娜干过，真想不通她怎么会舍得来这儿。”
“夏娜珠宝，很有名吗？”
白菲菲用看外星人的目光看着我，简直鄙夷道：
“你从来都不看娱乐八卦的吗，也都不看时尚杂志的吗？这家的珠宝每年设计的款式不超过十件，但是每一件那都是足以轰动时尚的孤品，就说几年前的一款对戒“无心”，卖到了天价！而且这个牌子的珠宝最平易近人的一点，就是，它从不搞什么奢侈风，一味地拔高自我姿态。每年也会推出一两款平民款，那更是卖到断货，受人追捧。唉，要不是本姑娘误入歧途，学了工学，做了工程设计师，不然我也想挤破头进到夏娜里面去当员工啊。”
“工学有什么不好，”我辩道：“咱们干好了照样受人追捧，照样是设计师！”
白菲菲苦笑：“人家珠宝设计师，设计的是灿烂夺目，迷人精致的饰品，咱们呢，累死累活，天天跟各类图纸、机油打交道，设计出来的却是笨重难看的工业设备，这哪有可比性？”
“你说的不对，珠宝再绚丽在夺目，那也只是一件饰品，一件玩物；可是我们手底下的作品却是真真正正用到实处。我问你，如果公司没有我们这个工程设计师，不说汽车行业，只说一个小小的螺丝钉，一根细小的钢管部件，它们就永远不能被加工出来，那么我们就盖不了房子，买不到车子，就连你想买个珠宝，恐怕连店都没有呢！”
“行行行，我总是说不过你，”白菲菲投降道：
“我就是这么说说嘛。又没说咱们不好，不过薇薇，可能你不太知道，我羡慕杜萌可不仅仅是羡慕人家曾经做过珠宝销售师，而是真正羡慕那家公司。据说夏娜是林氏集团旗下的分公司，总经理叶只是林氏集团的一个旁支，可是你看看，人家一个旁支就能稳坐珠宝龙头之首，也不知作为大树的林氏企业究竟有多庞大。我是真想进去看看呢，那是多么令人咋舌称奇的公司啊。”
“唔，”我点头：“林氏集团的确很厉害，不过人家主要经营的跟咱们差得远呢，你再羡慕也无济于事，除非你转行。”
“也是。不过，你也姓林，你说要是你去面试的话，机会会不会大一些呢？”
我大笑：“你做什么白日梦呢，要照你这么说，全天下姓林的都可以去他们公司上班了。孩子，生活就生活，哪里会有那么多奇遇，你还是脚踏实地整理材料吧。”
“也是，”白菲菲笑道：“你老家是L市的，距离林氏的发家地那可是十万八千里，八竿子打不着啊。嘿嘿，不好意思，最近小说看多了呢，总觉得我自己是某个亿万富翁失散多年的亲生女儿……”
“哈哈，这你也能臆想？”我毫不客气地打击她：“你的志向也太渺小了。我曾经还幻想过自己是某个国家的公主呢。”
白菲菲不语，一副败给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