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情点头,觉得自己真的没时间再伤心了。这么多的事情,一个弄不好,会把自己坑了。
因为有穆天阳,她心里的彷徨倒不是很大。她相信发生任何事,穆天阳都会护在她身边。有了这个大靠山,很多事情她都不需要担心,另外一些事情做起来也底气十足、不用畏首畏尾。
现在,只需要和杜远明、杜倩相安无事就好了。
天雪怕她委曲求全,说:“你要读书,在家的时间少,放假了才回去,算是尊敬老人,要是杜家摆脸色,你直接回你之前的地方!”
穆天城心里很赞同,他巴不得宛情和杜家撇清关系,免得以后宛情和堂哥结婚的时候、杜家自持身份唧唧歪歪!
管韵芳没他们这么干脆,毕竟杜远明的钱财地位摆在那里,维持一种表面的关系,也有好处不是?
她握着宛情的手:“好歹是一家人,你妈妈和杜总结婚虽然不久,但你现在转身就走,或者更加热情,都不恰当。做好你的本分吧,他是你长辈,也算你父亲,你该尊敬的尊敬,该孝敬的孝敬,但不能越过杜小姐!如果这样,他们还要挑刺,你就不要委屈自己了!”
宛情觉得这样也别扭,但想来想去只能如此,就点了点头,感激地说:“阿姨,谢谢你……”
“傻孩子。”管韵芳一叹,将她抱在怀里,心疼地说,“以后就好了。上半生苦,下半生会苦尽甘来的,一定会找到一个疼你的人。”
不说还好,一说宛情更难过了。徐可薇苦了一辈子,何曾苦尽甘来过呢?
……
回到a市刚好是傍晚,杜远明仍然请大家吃饭。穆家三兄妹也吃了晚饭才走,穆天城想到几天没见文森了,想去文森那里。穆天阳和天雪还在发呆,倒没仔细想晚上睡哪里的事。
穆天城想了想,家里还不知道天雪回来,就问:“现在去哪里?”
天雪一愣,说:“爷爷那里好交代,也必须得交代,妈那里不好解释,我就不回家了。”
穆天阳点头,他自然要跟穆老爷说这件事,但现在却没有心情,就带他们去自己的别墅。
穆天城说:“你那别墅,两年没人住了,现在又没人能收拾,怎么住?”
穆天阳一想也是,就说:“那去你那里吧。”
“……”
穆天城在a市虽然有一栋别墅,但因为早些年文森不肯吃软饭,不愿意搬他那里去,他就租给了别人。后来文森自己买了房子,他却天天赖到文森那里去,嘴上说的是:“你不肯吃我的软饭,就让我吃你的软饭呗!”
所以,去他那里其实是去文森那里,穆天城顿觉有点郁闷。
此时时间还早,他们三人到的时候,文森还没回来,还在公司加班。文森先前去了永宁一趟,回来要让公司正常运行,还要避免走漏风声,更要安抚已经听到风声的各位董事……已经忙成了陀螺。
穆天城为文森鸣不平:“你就不能多聘几个人啊,这样会过劳死的!”
穆天阳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解释,干脆就不解释了,长叹一声,躺在了沙发上。
穆天城见他一脸忧愁,知道他在为宛情烦心,也是幽幽一叹,对天雪说:“丫头,我们去收拾客房。”
他这里房子挺大,文森老家人多,害怕家人来a市玩的时候没地方住,所以买了四室两厅的大房子,除了书房和主卧,刚刚好有两间客房。
穆天城和天雪整理好房间,正好文森回来。文森愣了一下,旋即恢复正常,很尽责地向穆天阳报告公事。
穆天阳再为宛情忧心,也知道自己的责任,立即打起精神来,二人到书房开小会,一开就开了三个小时。
二人浑然不知时间流逝,直到穆天阳的电话响起。穆天阳一看是宛情打来的,对文森说:“就这样吧,明天到公司再说。”说完一边接起手机,一边回了客房。
“天阳……”宛情压抑的啜泣声传来。
“怎么了?”穆天阳急问。
“我好难过……”宛情哭道,“你陪陪我……”
穆天阳一愣,说:“好,我陪着你。你在哪里?睡觉了吗?”
“我睡了,可是我睡不着。”
“没事,我陪着你。”穆天阳说,心疼得嗓子发疼,“你还有我,知道吗?”
宛情躺在被窝里,握着电话,泪水湿了枕巾和棉被,好片刻才说:“能不能不要说话?我害怕被人听见……”
穆天阳嗯了一声,轻声说:“睡吧,我一直陪在你身边。”
宛情也嗯了一声,黑暗里,话筒另一端静下来,她开始什么也听不见,就害怕起来,猛地叫道:“天阳——”
“嗯?”
“你别不要我……”宛情沙哑地哭道,“我只有你了……”
“我已经求婚了,你记得吗?”穆天阳说,“你要害怕,我们赶在百日之内把婚事办了。不然,要等上三年了。”
宛情沉默片刻,说:“我不想这样……我觉得对不起我妈……”
“那我们等!”穆天阳急忙说,“不然跟你干妈说一声?”
“不要!”宛情害怕,她妈妈才刚死,她完全不敢想象现在公开会如何。她觉得她会被千夫所指,就算是管韵芳,肯定也会对她失望……
“那我等你。”穆天阳说,“别担心了,我一大把岁数恋上你,不是为了抛弃你的。我不要你了,等找到下一个就真老了;你不要我了,等找到下一个却还年轻着……所以,该担心的人是我。”
宛情含泪一笑,抽泣着说:“你不老……你怎么总说你老……你比谁都年轻……”男人四十才一枝花,他现在还是小嫩芽。
“只要不比你年轻,就是老了。”
宛情抹了抹泪,觉得脑子有些发胀,难过地说:“天阳,我头疼……”
“乖,闭上眼睛,不要想、不要哭……”
“嗯……”宛情听话地闭上眼,仍然有一下没一下地抽泣着。
穆天阳听她声音渐渐低下去,不再开口,连呼吸都压抑着,怕太大声了打扰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