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珣夷放慢了脚步。夏侯呈让自己负责瘟疫一事,就是要给自己下个套。王府里有夏侯呈的眼线他知道,他还费心思派人混入侍卫中第一时间得到药草的消息,一定是怕自己从中作梗把药草私吞。可是得了瘟疫的人并不是只有大皇子一个人,数百人的性命自己不可能为了他的个人恩怨而罔顾性命。除非,除非是他想独吞药草,自己没有了药草就不能完成这个任务,死去的百姓自然要算到自己这个总监督头上,接下来顺利成章让自己为此付出代价,从而削弱自己的势力。
乘风阁里,夏侯珣夷坐在椅子上看着奏折。
樊玄理敲了敲门。
打开门,莫子修道:“公子,请。”
走进门,夏侯珣夷忙问:“如何?”
樊玄理道:“与医书上记载吻合,只是……总要有人试药才行。”
莫子修道:“王爷,不如小姐……”
“不行!”
“不行!”
樊玄理和夏侯珣夷异口同声。
夏侯珣夷眯了眯眼睛,看着樊玄理,樊玄理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赶紧解释道:“王爷,小姐是千金之躯,虽然急需解药,但是这药药性如何之前没有任何参考,是否有效,是否有毒无人知晓,所以草民觉得断不能让小姐以身试药。”
樊玄理解释的合情合理,更合乎他为民为医的身份,他一介草民,怎么能让珣王妃以身犯险?
夏侯珣夷点点头,放弃对樊玄理的警惕:“本王正是此意。”
莫子修赶紧拱手,道:“奴才鲁莽,还请王爷恕罪。”
“莫子修,你可还记得那日在街上碰到的那对夫妻?”
“奴才记得。奴才这就去办。”
西院的一间偏房里,一个圆形的大木桶摆在正中间,屋子里弥漫着刺鼻的药味。
甲乙从一旁的炉子上端起滚烫的药,缓缓倒进木桶中,透明的水慢慢变成了淡褐色。
樊玄理推门而入,问:“好了吗?”
甲乙道:“好了。”
试了试水温,樊玄理点了点头。
推开门,一个女子扶着一个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男人,莫子修紧随其后走了进来。
“樊公子,人带来了。”
“好。”
樊玄理示意女子把男子的衣服脱下来,男子从头上的巾布中露出一只满是惊恐的眼睛。
女子道:“相公,听郎中的话把衣服脱了吧。”
男子摇了摇头,失望的说道:“我的病,治不好了,别白费心思了,咱们回吧。”
女子求救的看着樊玄理,樊玄理示意莫子修把女子带走,一手拉住男子头上的巾布。
用力一扯,巾布从男子的头上落了下来,男子尖叫一声想跑,却被樊玄理一拳打翻在地。
“甲乙,上。”
“是,公子!”
女子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哀嚎,心如刀割,如果不是莫子修拦着,她已经冲进去了。
把男子剥了个干净,甲乙和樊玄理都被男子身上的伤吓了一跳。
全身溃烂,没有一点好的皮肤,溃烂的最深之处可以看到泛红的嫩肉,血和浓混合着结成痂厚厚的黏在身上,一股酸臭味扑鼻而来。
“放开我!放开我!”
忍着恶心,樊玄理和甲乙合力把挣扎的男子摁到木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