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湍急的河水宽有近百米，是一条称得上宏伟壮观的运河，再加上雨水浇灌的作用，底下暗流无数，流速甚快。
借力于顺流而下，卡卡西沉于水中，直到最后一口气憋不住了，才探出来，扒住一块坐落于河流中心的孤单大石。
“嘶——”
低促的倒吸声，露指手套被卡卡西丢到远处，露出一手皮开肉绽的副作用，虽然疼痛感让整个前臂都隐隐踌躇着，但银发少年的唇角却微微翘了起来。
这个半成品的术，竟然在刚才出乎意料的成功了。
但这毕竟是超越雷切和螺旋丸的，糅合了查克拉形态变化和性质变化的终极忍术，卡卡西发觉他体内的查克拉已经为之一空，留下最多能再施展两次雷切的量。
现在的位置，还在雨之国。
银发上忍便没有完全放松，他将脸沉在水面里，鼓着包子脸储存氧气，只让湿漉漉的银发露出，倒是在河水中行成极佳的隐蔽效果。
一边做着隐藏，一边舒展着身体，朝火之国的方向游去，值得庆幸的是雨之国和火之国离得很近，不要半天，他就能回到自己的村子了。
到时候，也就安……
突然，无数道苦无如细雨牛毛般密密麻麻的自空中出现，劈头盖脸的对准了河水中心的卡卡西。
卡卡西咕噜噜张嘴，本能的抬手，用查克拉撑住水面，翻身也根本不看身后，只是一味的往前跑去。
不论来者是谁，他的状态都不适合再战斗！
“鼎鼎大名的天才人物，这时候怎么像个废物一样，都不敢跟我过上一招吗？”
低沉的声音自卡卡西身后响起，近的可以感受到对方在耳边的呼吸。
卡卡西猛的一转身，踉跄的躲开攻向他下盘的手里剑，在看清对方的模样时，也将手里的苦无投掷出，他急速的后退，一连退到十米后停下。
对面，站着一个浑身被绷带缠住的怪人。
第一眼的印象，总觉得有些眼熟……
“你是谁？”卡卡西皱眉，并从忍具包里掏出手里剑备战。
对面的带土只是看着他的动作，绷带遮住的那张年轻的脸看不到任何情绪，只有显露在外的单眼，隐隐酝酿着杀意。
“要杀你的人。”
下一刻。
河面上，两个身高相仿，攻击手势相仿，甚至是体术节奏相仿的少年，就这么单凭着忍术厮杀在了一起。
远处的风卷云逐渐逼近，云层愈发厚实，雨水也如浇灌般，往下灌溉！
格斗，击打，扫腿，你来我往。
卡卡西根本没有空间去施展他更擅长的忍术，就被疾风骤雨般的体术攻击所侵袭，速度快到让他喘不过气来。
而这种单凭横刀直入的暴力打法，分明就是神威的风格。
“原来你体术有这么烂，只有这种程度的话，我很快就能杀了你！”绷带下的声音低沉的好像暴风雨的前奏。
景色一刹那变得灰白无色起来，卡卡西被前臂和左腿的痛感干扰到大脑一片空白，但却凭借本能的战斗技巧，突破之下，俯身，一个后踢，将带土踹出老远去。
“机会！”
看着绷带人在雨水中失去平衡，卡卡西眼神锐利，拔出白牙短刀来，用雷属性的查克拉刺激着小腿肌肉，爆发力让他一瞬间追上带土。
这是？！
银发少年瞪大眼，眼睁睁看着他的攻击，或者说，他连人带刀，在碰到绷带怪人的时候仿佛碰到空气一般，穿梭而过。
这是——
卡卡西灵活的在空中翻转，再一腿砸向绷带怪人，落空后，又毫不犹豫的一记雷切穿插而过。
一一落空后，他跃到水面上，沉稳的喘着气，收敛他所有的恨意。
“就是你！”
那天晚上，改变了木叶村英雄结局的家伙，释放了九尾，害死了师母，让老师下落不明，让无数村民家庭破碎，也差点让神威陨落在那个夜晚。
历历在目的绝望感，化成如涛涛河水般的杀意。
但卡卡西还算冷静，他在风雨中站直身子，眯眼打量着对方，然后嘲笑道:“之前那个戴面具的，就是你怕死的替身吧？”
根据有限的情报，抽丝拨茧，正是银发上忍所极其擅长的，他看出之前的面具男对他没有丝毫杀意，甚至很多时候，都有保护他的破绽露出。
所以，这个时候，卡卡西自然会故意说出这样的话来。
带土冷笑一声，不承认也不否认。
他和卡卡西，是自小到大的对手，说一句宿命也不为过。在五岁时站在训练场上，他们并肩训练，在战场上，他们是被老师称赞为互补队友，但现在，他们却是立场相反的敌人！
对面的少年和当年有了很大的变化，之前桀骜不驯的傲气似乎磨平了大半，连对木叶的忠诚度，以及仇视世界的疏离感也消失不少。
带土心中满是憎恶。
他在厌恶自己的人生，仿佛，他和卡卡西的人生，在那一年调换了个方向，他过着卡卡西般的人生，卡卡西却成为了另一个意义上的带土。
守护木叶，守护亲人，做村民心中的英雄！
但这所有的一切，他都已经不在乎了，这个世界，早该毁灭重建，这样的一草一木，都让他愤怒而仇视着……
“到底是谁会死，很快就有定数。”
带土看着卡卡西，抬起手来，下一刻，足以蒸腾整个河面的巨大豪火球被他喷出，他的忍术天赋向来不差。
既然他和卡卡西交换了人生。
那老天，到底会让谁死呢？
琳……如果是她的话，会希望卡卡西活着吧？
银发上忍呼了口气，再次露出殷红的写轮眼来，捕捉对方的所有攻击轨迹，他的成长，也是绝对不亚于昔日伙伴的。
虽然他们的胜负，一直都是以卡卡西赢作为结尾
河面的水流，变得震荡而不平静起来。
短短的过招。
带土已经掩饰不住他右眼的特殊。
写轮眼。
卡卡西心底一沉，方才的面具男从始至终没有使用过万花筒写轮眼，但他一直猜测对方或许是宇智波族派出的内探。
但现在，显然事情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眼前这个木叶村共同的仇人，也不出意外的拥有可以控制九尾的万花筒写轮眼，再加上之前的战斗风格。
线索支离破碎，卡卡西微微眯着眼，他的情绪被强行的一股脑抛出，只能理智而机械的分析着，得出让他茫然，却直觉认定的答案。
“……带土。”
带土没有听到这一声低喃，在神威面前暴露身份之后，他也不在乎，被木叶的任何一个人发现身份。
只是他还想念着尼桑，惦记着奶奶，但他的理想，已经从稚嫩的护目镜少年变成了如今，要颠覆世界的黑化念头，不能回头。
一次一次的雷切。
“啊啊！”
卡卡西已经到了极致，查克拉不足的负担让他浑身细胞都在颤栗着，左眼甚至溢出浅淡的血痕来，但他还是拼命睁开，盯紧着绷带怪人。
脑海中有一个念头越来越清晰，他左眼的空间能力，应该能对那个人造成些什么……
还有神威，如果对方是带土的话，这个左眼，神威会不会亲手挖出来，还给他弟弟呢。
神威！
银发上忍忽然表情凶狠了起来，狠狠咬牙，念着这个占据他所有生活的名字，然后瞪大左眼，不顾血色愈发浓重，而是拼命的对焦，榨干身体里所有的查克拉。
在他视野中心的地方，空间开始扭动。
而带土就站在这里，表情也一下子复杂起来，他实在没想到卡卡西能将他的眼睛用到这种程度。
浮空中出现一个黑色的空洞，仿佛漩涡一样，越来越大，而且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迅速膨胀起来。
异空间的一切几乎已经能在这里看的清清楚楚，带土转身，狠狠皱眉的避开，卡卡西这一招对他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
但当他避开时，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银发少年攥着白牙，只冲着他的脸而来。
索性带土勉强躲开卡卡西所破出的空间范围，但还有一半脸在漩涡中扭曲着，所以也就理所应当的被卡卡西刺破了绷带。
卡卡西瞪大了眼睛，回头想看个清楚。
但还没等带土脸上的绷带层层崩溃，他自己就已经掉进了异空间里，眼前一片黑暗，晕厥了过去……
带土:“……”
异空间里。
他颇为无语的看着银发少年跌进异空间里，然后就在他脚下晕厥过去。
带土犹豫着，拿出手里剑……
脚下，卡卡西的左眼淌下一道血泪。
带土:“……”
带土脸上的绷带已经一点点掉完了，露出一半完好，一半满是褶皱伤痕的脸，比起几年前带土，他的气质尤为冰冷成熟。
只是在某方面，他还是长不大的别扭。
“……这是我的地盘！”
带土磨牙，踹了一下脚边的石块，然后郁郁不乐的瞪着卡卡西，因为对方变装，所以脸上画了油彩，而没有戴上面罩。
银发少年俊美的面容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苍白的脸颊上沾染着许多的灰尘沙砾，原本会在夜晚下闪耀的柔软发丝，也可怜巴巴的，湿漉漉的贴在下巴上。
脆弱，没有防备。
但是这不是重点！
“讨厌的卡卡西……”带土啐了一口，长得再好看，队友那么久了也不是没见过，他才不惊讶，这张脸皮长得好又怎么样，他的琳才不是那么肤浅的女人。
抓狂的揉了把刺手的短发，带土最终妥协的蹲下身子，把卡卡西抗在肩上，从异空间带出去，丢在了河边随便什么地方。
然后像是做了什么见得不人的事一样，溜得飞快。
他这才不是惦记旧情，他只是见不得……
——带土憋了很久，也没想出后半段的理由该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