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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女娃,不是老婆子我不舒服,是我那孙媳快要临盆,我这又找不到一个婆子,便出来想找大夫救救急,一看见你,我就问上了。快跟我走。”
姬环一听,也有些着急,因为她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事。
“汀儿,你去找表哥。说有人要生产,让他给多烧些热水。”
“好的,小姐,我这就去。”汀儿一听,脑袋也是一懵,晕乎晕乎的就往小棚屋处跑去。
“小姐,我一定会快去快回的。”阿离一听,里面双脚快步跑了出去。
姬环让他去帮着买些刚出生的小孩用的物品,这事情阿离虽不擅长,却是最合适的人。
转眼,她跟着老婆婆进了临时搭建起来的棚子里面,床上躺着个面黄肌瘦的娇小女人,她头发披散在脑后,面上挂着汗水,身上搭着一条半旧的被单。双手紧紧抓着被单,眼睛里含着泪水,显然吃痛不已。
姬环一看,羊水已经破了,瞬间就差点晕了。还好老婆婆扶了她一把,她才稳住身形。
她嘴里还念叨着,“我也真是,指望你这么个年轻没有接产经验的女娃子。”
姬环傻眼,她被老婆婆嫌弃了。
可她到底也没有一直站着,见老婆子握着她孙媳的手,让她呼气吸气时,姬环也帮着快要生产的女子纠正了姿势。
轮到接生这事情她是一点经验也没有,可要说到这些专业知识,她还是能够数上不少时辰。
“用力,孩子马上就能出来了。”姬环满头大汗地帮她顺着肚皮,一股难以想象的力量让她坚持着,也让床上的女子坚持着。
大概两个时辰后,姬环面色一喜,“看见头了,能看见孩子的头了。”
尖利的叫声响在棚屋里,姬环手有瞬间颤抖,她从来不知道生一个孩子出来是一件这么费力的事情,也从来不知道这么困难。
见她气力不足,姬环赶紧切了一小块参片让她含在嘴里。
“孙媳,坚持住。都能看见孩子的头了,用点力,想想柱子,若是你和孩子没了,叫我这个老婆子如何向他交代。”
姬环听得热泪盈眶,汀儿这时候带着热水进来了,“小姐,热水来了。”
估计是老婆子的话给了她鼓励,也可能是汀儿的到来让她更有了些希望,以或许是想起了她与她丈夫去之间的美好。
总之,孩子在她所有力气耗尽时,终于生了下来。
姬环用汀儿带来的剪刀,为孩子剪断了连接着母体的系带,帮他系好系带。
见女子看向她,姬环轻轻一笑,柔声道:
“是个男孩。”
听姬环说完这句话,床上的女子放心的昏睡了过去。
在汀儿的帮助下,将小家伙请洗干净。
老婆婆帮女子擦了擦脸,又将她捂紧,一边唠叨道:
“月子里不能受风,不然啊,以后可有的受了。”
姬环听着这些话,手里的动作不仅放慢了些。这个刚刚来到世上的小男孩还没有睁开眼睛,只晓得干嚎,浑身还皱巴巴的,身形也有些羸弱。可就是这样一个小家伙,却让她感觉到了份量。
“小姐,汀儿,兰香。”棚屋外面传来阿离的呼喊声。
“小姐,阿离回来了。我去将这小孩要用的东西拿来。”
“去吧。”姬环将他从水中抱起来,可能是脱离了温水让他感觉到了凉意,小家伙身体蜷了蜷缩,就像还在母亲肚中的模样。
“这孩子,跟他爹爹一个模样里刻出来的。”
姬环听见老婆婆满含笑意、慈爱的看着他。
不仅在他脸上转了转,这皱巴巴的样子,还能看出像谁。想来,这是他的奶奶对他的爱意,姬环笑着将小男孩递到她的面前。
“过来吧,我手上不干净,不能碰到他,以防他染上病,就麻烦姑娘了。”
姬环忙道:
“不麻烦。”
汀儿拿着小衣裳和包被走了过来,小声对姬环说道:
“小姐,阿离哥也不知道要买些什么。不过,店里的老板推荐阿离哥都买了一些,还有一点米粉。”
姬环应道:
“嗯。先将小衣裳给我,这天气虽热,对小孩来讲,还是要穿上衣裳的。”
“哦。好的,小姐。”汀儿看着床上小小的孩子,不由道,“好小,感觉比我手都大不了多少。”
“说什么傻话呢,刚生的孩子都是这样的。长大一些,就会好了。”老婆子轻笑道,“真是谢谢你们了,我这块玉佩就送给你了。虽然不值什么钱,就当留个纪念。”
“老婆婆,这怎么行?”姬环推拒。
“拿着吧,就当是我的心意。我这小重孙,就是有你们才能健康的来到这世上。”
姬环看着床上戴着淡红软帽,身穿小衣儿的小婴儿,沉默了下,最终接过了玉佩。这块玉佩也引起了她短暂的思索,竟然和山雪村村长崔史送给她的那块,大同小异。
姬环指着她留下的药材,小声说道:
“老婆婆,这些药材熬了,给她喝上一点,就能发奶、补身体。如果开始时没有奶水,就用米粉兑了给他喝。”
“谢谢你了。”老婆子握了握姬环的手,感激地将们送到棚屋门外。
外面早等着一圈人,见姬环一出去,就七嘴八舌地询问开了,“大夫,里面大娘的孙媳还好吗?生了吗?”
看着一个个人,姬环礼貌地回道:
“生了,是个五斤多大的小男孩。这会儿母子都还睡着,你们晚些再来道喜吧。”
这会儿,最重要的就是休息,这生产元气大伤,又流了不少血。
听了姬环的话,少数人离去了,还有半数人还坚持守在棚屋门前。只见老婆婆出来了,端着一盘落花生,“多谢你们,我孙媳顺利生产。”
这些人围绕了上前,一人拿了一颗,也不多拿,全都是喜意。
姬环驻足了会,看着手里被塞的落花生,往小棚屋里面走去。
她刚一走进去,就听赫大夫道:
“听说你接生了一个孩子,布甲,你这表弟还真是好样的,那些难民如今也都高兴得很。”
“是啊,这样的日子,有什么比新的生命降生更让人值得高兴得了。”
岳大夫也是摸着胡子缓缓地说道。
“散了吧,各位大夫,我与表弟就先告辞了。”
“好,你们去吧,我们也回去了。”赫大夫应了声。
姬环与花布甲作了个揖,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