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清冷,四月茶靡的桃花,落在她漆黑的发间,水眸流转中,美丽动人。
苏诉的心,猛地跳快了一些,一时间竟然有些呆滞。
柳支支蹙眉,“还有事?”
苏诉回神,深呼一口气,轻声问:“支支,如果我有什么事情,骗了你的话,你会不会原谅我。”
话一出口,又觉得可笑。会不会原谅,当事人都不一定理得清。就像是他如果杀了柳支支全家,却骗她把她家人放到一个好地方养老。柳支支发现了,原谅了,又能怎么样。最后还是要给他一剑。问也是白问。只是他依然想听,就算是一个口头应承也好,他不求以后怎样,只求此刻安心。
柳支支倒是真没当个玩笑话听,她看得真的是太多太多了。尤其是穿越,穿越女主各种被骗,最后还不是爱惨了男主角。当然她和苏诉没有那么深的感情,但还是要问清楚滴。
所以,她很谨慎的问:“这个原谅里,不包括你杀我全家,不包括你灭我门欺我师,不包括你坑蒙我的宝贝,不包括你向神捕堂告发我,不包括利用我损人利你,不包括抢我男人?”
前面的话都可以理解,最后一句什么意思!
叹口气,苏诉觉得很庆幸。嗯,非常庆幸自己的好性格,可以在她说这些奇怪话的时候,自动把她想象成大白菜。
和这女人呆在一起越久,他就越喜欢大白菜。嗯,又白,又嫩,还很听话,最好的一点就是,大白菜不说话。大白菜永远都是大白菜,人——有时候不如大白菜。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苏诉还是妥协了,无力的点头:“就算我骗你,就算并不是善意的骗局,我也绝对不会害你。就算全天下都可能害你,我这里也会是你的避难所。”苏诉站在门前,郑重的说。
夜风吹起他黑色的衣袖,他漆黑的眼眸像一团燃烧在暗夜的黑火,在柳支支胸膛里烧灼。
心跳的很快,柳支支忙不迭的开始自我控制。
不要看,不能看。看得多了,便会迷上,继而沦陷。
“不要说得这么严重,我会原谅你的。”
苏诉笑了起来,夜风里倾国倾城。
“嗯,那说定了。”像是个终于得到承诺的小孩子,苏诉心情不错,眯起眼睛对她说:“晚安。”
晚安……
这是她教苏诉的,她告诉苏诉,睡觉之前,要彼此说这句话。这样两个人都会睡个好觉,做个好梦。
“晚安。”她道。
望着苏诉的面容,柳支支隐约觉得有些这个夜晚,有什么不对劲。
发现苏止的秘密,苏诉的态度。
有什么东西从中穿插起来,她本能觉得要抓住了,然而却转瞬放弃。
欺骗与谎言,有时候是解开真相的最好手段。
她并不是苏诉想得那么不懂得变通,是苏诉担心太多了。
“小支支,跟紧点。”
“哦,知道了。”
策马在长安城外的山道上,柳支支直到现在仍然有些回不过劲来。
她出城了,目的地——草原。
靠啊,这跨度太大了,她有些适应不来啊。
事情说起来简单也复杂。
一大清早,太子忽然空降楚王府,然后她便和苏诉、随凉、无歌,偷梁换柱,换成太子的手下出了府。
一路上几个人除了赶路,一直都没有说话。柳支支在心里犯嘀咕。如果要折腾苏止,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么,为毛要跑到草原去。
柳支支百思不得其解,但又好面子,不想苏诉觉得自己太白痴,所以一直都没开口问。
一个上午过去了,又一个下午过去了,夜晚降临几个人在某个偏僻的小镇唯一一家客栈落脚。
柳支支终于崩溃了。
好吧,传说中好奇害死猫这种话,说得一点都没有错。好奇心何止可以杀死猫啊,杀个人都绰绰有余。她快要忍出内伤了。
苏诉,你丫为毛去草原啊,为毛啊为毛啊,你告诉我吧。呜呜呜呜。
柳支支一脸痛苦的坐在苏诉身边吃饭,苏诉关切的问:“怎么,吃到不好的东西了?”
柳支支无语问苍天,难道我已经表现得这么明显吗?看来再不问出口,她就真的要内伤而死了。
“那个苏……”柳支支刚要叫苏诉的名字,便被随凉瞪了一眼,柳支支一顿,立刻转了话弯:“哥哥,我想问,我们到底为什么要去草原啊。”
柳支支想要翻白眼!靠!为什么只有他的剧本是特别指定的!要她扮演一个兄控。
好吧,她一向对自己的演技很有信心。苏诉告诉她需要她演一个兄控的时候,她还满心欢喜。觉得自己奥斯卡影后一样的演技,绝对不会让对方失望。
直到对方拿出了男装……
我虽然是个腐女!可是对于控兄受一点爱都没有!呜,老娘是攻,老娘是强攻啊!
苏诉扫着她一脸痛苦的样子,似笑非笑的问:“很想知道?”
“嗯,嗯!”柳支支狂点头。我想知道,我想知道,我如果不知道,一定会死的。
苏诉继续似笑非笑,“表演的不到位,我拒绝回答。”
……
柳支支崩溃,这个死变态!
柳支支很痛苦,她真的很想知道原因。悲痛的伸出手揉揉脸,调整出一个状似很爱慕苏诉的样子,伸出手拉着苏诉的手臂,柳支支一脸娇笑:“哥哥!人家好想知道哦!”
“呕……”一旁的随凉光荣阵亡。
柳支支翻了个白眼。不要吐好么,她怕自己会起连锁反应。
无歌在一旁笑到内伤。
四人中,只有苏诉一脸淡定,温柔笑道:“乖。”不过细看之下,却能看到苏诉的手指在微微颤抖。
柳支支顿时恍然了。
哦,原来她不能明着打败苏诉,但是可以曲线救国,走迂回战术啊。
于是柳支支此时面色不再僵硬,笑得如花一般灿烂,嗲声嗲气的叫:“哥哥!你快告诉人家嘛。人家好想好想知道哦!”
“啪嗒”一声盘子碎,小二阵亡了。
苏诉几乎要内伤了。看着柳支支那张此刻非常明朗的英俊少年形象,苏诉觉得,想象与实际上,其实存在着很大的偏差。
不过苏诉还是忍了下来,毕竟是他自己先提出的要求,他不能反悔。为什么?——因为他好面子。
死要面子活受罪这种话可不是说说玩的,是真的就是这个道理。
苏诉无视柳支支各种恶形恶状,搔首弄尾,与其自然的交流了起来:“你觉得住在我们对门的那家人的狼该不该整治。”
柳支支一听切入正题,立刻来了精神。
“为了社会主义的和平发展,所以必须除掉这个祸害。”
“那你觉得那只狸猫该不该整治?”苏诉又问。
柳支支眼睛一亮。狸猫换太子,狸猫等于太子!
“该杀,我不喜欢狸猫这种动物,说猫不猫,说虎不虎的。”
苏诉满意了,“嗯,但如果正面出击,我既打不死对门那只讨厌的狼,也杀不死那只狸猫。所以我决定上草原去找老虎商谈一下。也许猛虎一出山,我们就可以隔岸观禽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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