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又回到房内的时候,已经酉时,三个丫头早已做好晚饭等着女又,女又吃罢正想去沐浴,突然一个激灵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跑到三途房里,三途正在静坐,突然看到女又来了,被吓了一跳,女又阴森森的向他走来,三途有些心虚的咽了口口水,看着女又,问:“又儿,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现在才酉时一刻,怎么晚了?”女又似乎看出了破绽,却若无其事的坐在三途身边,也不再追问托三途的事情,接着又说:“三哥,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我不答应!”三途仿佛炸刺一样跳起来,他好像知道女又准没好事。女又一把将三途拉回位子上。“我还没说呢,你就不答应,你为什么不答应你说!”
“上次的事情我就没办好!”三途刚想继续说什么立马觉察不对用手捂住了嘴,女又犀利的看着三途,三途却不敢看她,刻意避开了她的目光。良久,女又一字一顿的说:“我想让三哥带我出去!”
三途惊奇的看了女又一眼,绷紧的神经突然软了下来,用手捂着胸口大气连出的说:“哎哟妈呀!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祖奶奶你想吓死我!”
“我看是你自己吓你自己吧,一惊一乍神神鬼鬼的,谁知道你做了什么见不得我的事情!”女又满不在乎的说。三途也是奇怪,她不追问上次去和诡婧提亲的事情,倒想起出去了,女又的思绪跳跃得也太快了,还没见过哪个女子今天想嫁人,明天想出门的,而且嫁人之前不问情由,出门也不知所以,三途了解这个妹妹,从来都是想一出是一出。
“之前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突然就想出去了!你学艺到家啦!”三途问。
“我在无极殿都快五百年了,闷都快闷死了,无极殿内有多少只蚂蚁我都快数清楚了,你以前不是还想带我出去么,现在怎么不乐意了。”
三途突然想起诡婧和女又之间的尴尬,三途觉得这样也好,出去透透气总好过闷在无极殿里胡思乱想,便问:“那你想什么时候走呀?我好和诡婧说说。”
“我不想告诉他,不然我来找你干嘛呀,我就想偷偷的走。”女又娇嗔着说,她向来只和三途撒娇。
“呃……”三途仿佛知道了什么,眉头紧皱着接着说:“可是如果诡婧不应允,我们是出不了无极殿的呀我的好妹妹!”
“我知道呀,不然我来找你干嘛来了,你那么本事,你可不可以把我夹带出去?我变成小蜜蜂藏你袖口里?”
“那你二哥问起来,我要去哪,我怎么说?”
“你就说你回家看看呗!”
“我要是有家,我用得着在诡婧着蹭吃等死么?我都是借宿朋友那的,这个蹭几百年,那个蹭几百年,有新鲜玩意儿就多玩会儿,没有就走!”三途可怜巴巴的说。
“那你就说你去找你朋友了!”
“什么朋友,哪山哪洞,姓谁名谁?你给我编一个!”
“我怎么知道你有什么朋友呀,我怎么给你编?再说了,二哥怎么可能会问那么多?”女又急了。
“他不一定会问那么多,如果万一他问起怎么办,我这个人最不会说谎了,我一说谎就脸红,马上就露陷,还是先想好几个万一的好,免得你我尴尬。”三途考虑周详,女又倒也不得不依,“不如,你说,我想乾南山了,你送我回去。”女又建议到,三途顺嘴便说:“诡婧和你一起回去怎么办?”三途刚说完,女又便狠狠瞪着她,“我不管,总之你得带我出去,我现在想出去了,我不想呆在这了!”女又在三途面前最擅长的就是无理取闹,三途在她面前有理也矮三分。
“呃……”三途呃了半天呃不出个东西来,只得干干的看着走来走去的女又。
“不如我们硬闯出去,到了外面,二哥就没那么容易找到我们了。反正我现在不想见到他,三哥你就帮帮我吧!”女又略带哭腔,摇着三途手臂说,三途的心立马就软了,眉头紧皱,抓耳挠腮的想着,喃喃的说:“嗯……其实想无极殿的结界当初划定的时候就是为了宫人不得有私心,才不得让他们外出,只有无极殿的主人应予才得放行,加上无极结界内道路错综复杂容易迷路,不过我知道只要登上那条小舟,那条小舟施了法术,小舟只要前行,便可出入自如,不过无极结界还有两头镇兽看守,你来的时候你也看到了,一头血流沙,一头相柳,血流沙我到时不怕,那厮忠厚老实,可以诓骗诓骗,实在诓骗不了,硬闯我倒是有办法闯过去,只是那九头相柳,我到是没办法了,那相柳通身恶臭,又儿你也知道我的真身是条河流,要是被那臭泥沾上一点,我恐怖这辈子都洗不掉那味道了。”
三途说着打了个寒战觉得恶心,女又也记得当年在朱雀宫,洪乏就是因为藏身在尸体里,原来是一汪清流也变成了一滩臭泥。女又眨巴着眼睛思索起来。
“相柳啊!~”女又想起了当年在金羽身后看到的那个声音尖锐长相猥琐的人形怪物,满口黄牙,眼睛暴突,想起不禁一身冷战,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说:“对了,当年画情曾经说过,相柳只是一具魂魄,被无极链锁在地下,当初他是被大禹所杀,你记得么?”
“记得啊,那次战役我听说过,相柳作恶多端,实在是死不足惜,只可惜他生身虽死,魂魄却不灭,死尸还变成臭泽,流到之处寸草不生,禽畜不活,也只有无极殿旁的流沙才能承受那厮的污秽。”三途点着头说。
“你还记不记得,当年我掉到莫失亭下,发现里面有个莫失殿?当初二哥没问得仔细,我也没刻意透露,也不知道他是故意不提还是真的忘记了,在那个莫失殿里,有把剑,你还记得么?”
“剑?什么剑?”三途似乎想不起当年的情景了。
“夏禹剑啊!那把是禹用过的剑,说不定,就是当年斩杀相柳的那把,如果无极殿内无镇殿之物,那相柳怎么会乖乖就范?”女又想起那日在莫失殿内看到的夏禹剑,不禁激动起来,这么多年来她见过的神兵利器也不少,可是没有一把能和夏禹剑相提并论。
“说的不错,那把神兵却是斩杀相柳用过的,你是想,我们用这把剑威吓相柳,叫他放我们出去?”三途也眼前一亮,兴奋的问,女又不住的点头,笑着说:“三哥真聪明,不如,你去把那把剑偷来,我们带在身上,如果我们能顺利出去,就叫流沙兽把剑还给二哥如何?”
“又是我?”三途瞪大着眼睛看着笑盈盈的女又,女又一脸得意的看着三途。
三途还是乖乖的去了,他好像被女又吃准了一样,被一个小女子牵着鼻子走。
因为三途和女又都知道了莫失亭的秘密,所以毫不费力的破解了莫失亭上的咒语,三途将夏禹剑带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将近寅时了,女又在三途房里等得都睡着了,三途兴致冲冲的将夏禹剑放到女又面前,女又惊醒了,当她看到夏禹剑的时候高兴坏了,兴奋的抱了一下三途,三途本来很开心,却在女又抱着他的时候感到了一阵刺痛,他皱了下眉毛,却不吱声。
那刺痛,三途知道是什么。
“三哥,你真厉害,没被人发现吧?”女又悄悄的问。
“没有,我是谁,会被人发现么!嘻嘻!”三途得意洋洋的说,“对了,我还把它带来了!”说罢,三途展开一幅画卷,女又仔细一看,发现竟是莫失殿中墙壁挂着的那幅女子的画,女子依旧静静的背着手拿着酒壶,指着空中的蝴蝶。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那么美。看来你很喜欢这幅画!”女又看着三途说。
“你不是也很喜欢么?我特地拿出来送给你的。”
“送给我?”女又吃了一惊,继而又看看画中的白发女子出了神,感觉那女子会随时转过头来。“谢谢三哥,等我去找个漂亮的盒子收起来。”
女又回到房中,找了个精致的木盒,小心翼翼的将画轴卷好,放了进去,然后将经常穿的几套衣服用包袱包好,她将桌上的矍殇用布包好小心放到木盒中,她再随意添捡了几样心头之好包好,不知不觉她打包的东西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女又一看却皱了眉头,三途进来,看着她满地的东西不禁一笑,问:“你这离家出走带的东西也太多了吧!你自己可怎么抗得了?”
女又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愤恨的说了两个字:“你背!”
三途却不生气,指了指墙上挂着的纳宝道人图,说:“你忘了它么?”女又顺着三途手指的方向,心里顿然明白,笑着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