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煦的日光倾泻而下,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天上飘着的几朵白云慵懒的打着卷儿,微风拂过山岗,树叶沙沙作响,鸟儿在枝头欢唱,花儿开的娇艳诱人。
突然,三人三骑从南面翻山越岭而来,打破了这里的静谧祥和,惊吓得鸟儿四散纷飞。毋庸置疑,他们自然就是文沨一行。
“蒙古大军就在百里之外,这里竟能如此美丽宁静,犹如世外桃源一般,真是让人意外。”付筹看着眼前的美景,不无感慨的说道。
“如果我们不能阻止蒙古大军的铁蹄,那么,这里很快就会变成一片焦土,什么都不复存在。”墨辰有些惋惜,又有些悲凉的道。
他们并未久留,歇了歇马,就又从小路疾行而去,强劲有力的马蹄剜在地上,尘土飞扬。
一个多时辰以后,文沨三人来到一个镇子外的小山丘上。
“文兄,镇子里声音很嘈杂,看来是蒙古大军在洗劫村庄。怎么办?”听到镇子里传出狗吠声,吆喝声,女人的哭声,还有嚣张的狂笑声等等各种杂乱的声音,不绝于耳,付筹侧头问道。
墨辰一听是蒙古军队在洗劫村庄,顿时怒火中烧,想也未想,就怒声说道,“还能怎么办?当然是要救下这些百姓了。既然让我们遇上这等事,又怎能袖手旁观?”他一边说话,一边将那马鞍上的长刀取下握在手中,又嘀咕道,“一群王八羔子,今日既然遇上了,爷爷正好送你们去见阎王,也省得我到处去找你们……”
听到此处,那付筹眉头微皱,叹口气说道,“唉,哪里有那么简单,镇子里少说也有四五百人,岂能是你我说杀就杀的了的?虽然我们三人武功不弱,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一旦我们贸然冲过去,被人围得水泄不通,那时非但救人不成,恐怕还得搭上我们的性命。”
文沨皱了皱眉头,眼中尽是杀机,那冷酷的眼神仿佛能冰封天地,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的呼出,接着冷冷的吐出一个字。
“杀”
话音刚落,他双腿一夹,胯下正打着响鼻的马呼地一下窜了出去。
墨辰见到文沨一马当先,这也正合了他的意思,便放声大笑,“哈哈,好,文兄真是好胆魄……”话未说完,也是冲了出去。付筹见此也只得催马跟上,三匹骏马仿佛离弦之箭一般向镇子奔去。
不一会儿,三人来到镇口,只见地上血迹斑斑,到处杂乱不堪,几处房舍大火熊熊,浓烟滚滚。街道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具尸体,死相不可谓不惨。其中男子大都身中数刀而亡,有的是被砍断四肢,有的是被刺穿了腹部五脏六腑隐约可见,有的则是被打碎了脑袋,血糊糊的脑浆让人作呕,而妇女则被扒得一丝不挂,身上满是血痕,下体凌乱不堪,显然都已被人奸污过。
视线移动,只见不远处,躺着一个约摸十一、二岁的少女,那粉雕玉琢的脸蛋儿甚是可爱,只不过,此时她那美丽迷人的大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神采,脸上的泪痕依稀可见,那似惊恐,似无助,似痛苦的神情惹人怜惜,雪白的肌肤上布满了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疤……
看到一个妙龄少女竟被**致死,那墨辰双目血红,面部抽搐,胸口剧烈起伏,只听他一声长啸,“畜生,爷爷今天誓死也要剁了你们喂狗!啊……”
那付筹看到眼前满目疮痍、不堪入目的惨淡景象,面色铁青,牙齿咬的嘎嘣作响,双拳紧握,眼神森寒可怖,煞是吓人。
反观文沨,却是一脸的平静,只是那眼神更加冷酷,隐于袖中的手指关节有些泛白。
他跳下马,捡起少女的衣服为她盖在身上。
就在这时,西北方突然传来了打斗声,那金铁交击之声,呐喊厮杀之声使这本就不平静的小镇愈发喧闹。
文沨二话不说,也不见他如何动作,便已飞上屋顶,只见他身轻如燕,脚尖轻轻一点便向那西北方掠去。
付、墨二人眼见文沨几次闪身便没了踪影,也急忙飞上屋顶,向后者消失的地方追去。
不一会儿,两人看到文沨站在一个较高的屋顶上,急忙展开身形落在他身旁,向下打眼望去,只见那空地上混乱非常,人影绰绰,刀光剑影,晃人眼球。
那场中共有五人在七八百名蒙古士兵之中闪转腾挪,好不威风。
三人看向一处战圈,见那当中一名青年男子身形瘦削,身穿红袍,并无出奇之处,只是那一双手异于常人,纤细修长的十指关节微微凸起仿佛鬼爪一般,煞是惹人注目。
他那一双手时而握拳,时而化掌,时而又像苍劲的鹰爪一样向外探出,变幻莫测。每一次出手,不管对手如何闪躲,那双手都会从任何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伸出,取其性命。
墨辰“咦”地一声,惊叹道,“早就听闻沧澜鬼手上官毅那双手的厉害之处,想不到他竟能使得如此出神入化,真是大开眼界啊!”
惊叹之余,又看向另外一处地方。那里一名男子满头淡红色长发随风凌乱,浓眉阔鼻,双眼细狭,体型壮硕,古铜色肌肤更显出其勇猛剽悍。
这时,一名挥舞腰刀的士兵刚好冲至近前,说时迟那时快,青年男子一拳轰出,那名士兵手中高举的大刀还未落下便已倒飞而出,并且顺带着压倒了一片同伴,躺在地上,胸口塌陷,接连喷出几口血沫,眼见他气息萎靡,性命不保。
见此,付筹倒吸一口冷气,“这位想必就是幽灵谷主傅千寻吧!”
文沨点点头,说道,“不错,一力破十会,铁拳无敌手,的确是他。”
“啊!”正在两人交谈间,下方的战场突然传来一声怒吼。
三人循声看去,只见一名男子手持长鞭,仰天长啸。他相貌堂堂,英俊潇洒,然而更惹人注目的还是他手中的长鞭,鞭长三丈三尺三寸,鞭尾是一个张开血盆大口的虎头缠绕在手中,鲜艳的红色仿佛能滴出血来,看之令人胆寒。
按说鞭是非常难使的兵器之一,有人苦练数年方才能让长鞭伤人而不伤己,就更别说用鞭杀人了。
但眼前这人,显然并不在此列。在别人眼中难以掌握的长鞭到了他手里却是如臂使指,神出鬼没,杀人于无形。
另有一人,体型略显丰腴,膀大腰圆,眼眸明澈,一身白衫衬得他愈发沉稳老成,他手中一把古香古色的长剑上下翻飞,左冲右突,疾如风火,只见剑影,不见剑身,没有一丝一毫的破绽,仿佛水都泼洒不进。
“血魂郎君傲红尘,果然名不虚传……”
“那古云剑主计灵修也是不赖……”
再看那最后一处战圈,那人一头黑发整齐的束在脑后,面容俊俏,面色白皙,英武不凡,身材修长,着一身白色长衫如鹤立鸡群。他手中长剑时而刺,时而撩,时而平划,时而斜点,那长剑舞动不仅使人赏心悦目,而且令人为之胆寒。
他就是江湖人称玉面杀手的毕夕。
正在文沨三人打量战场的功夫,那场中的形势已是不妙。
虽说五人武功高强,但奈何猛虎架不住狼多,他们每杀死一些人就会有更多的蒙古士兵冲上来。敌人可以源源不断的得到补充,而他们却只有五个人,体力有限,再加上并无后援,已是被团团围住。
恰在此时,蒙古大军的将军退出战圈,站在高处指挥军队作战,一时间那些本就彪悍勇猛的蒙古士兵仿佛打了鸡血一般,悍不畏死向五人冲去,五个人招架不住,只好缩小战圈,苦苦支撑。
又过了一刻钟,战场形势急转直下,五人体力不支,再加之受伤,只得靠在一起站成一个小圈抵挡军队的冲击。
反观蒙古士兵虽说死伤众多,但仅剩的两百多人还在顽强作战。
“文兄,他们已经精疲力尽,我们还不出手相助,更待何时?”那墨辰见此,心中大急,忙出声询问。
“再等等。”文沨看了一眼场中苦苦支撑的五人,不咸不淡的说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等?再等他们可就没命了?”墨辰听到文沨还是没有出手的意思,大为恼火,“原来大名鼎鼎的潇湘公子也是贪生怕死之辈,你不敢出手,那我去救。”
墨辰一挥衣袖,就要下去救人。
文沨忙伸手拦住,“放心吧,有我在他们死不了。”
墨辰翻了翻白眼,“你不是不敢出手么?哼!”
“他们内力太弱,后劲不足。这样对他们有好处。”文沨也不和他计较,耐心的解释道。
“呃……”墨辰听闻此言,满面通红,尴尬的挠挠头,嘿嘿的笑着。
就在两人说话的功夫,那五人终于是支撑不住,靠在一起气喘吁吁,一招一式已全无章法,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就在这时,那名将军又叽里呱啦的指挥手下士兵发起了进攻。听到命令,一百多人迅速围上,仿佛铁桶一般将五人围在中间。
虽然语言不通,但那将军眉飞色舞的神态足以表明他此刻的心情。他那一双鹰眼仿佛看着嘴边的猎物一般,戏谑的看着再也无力翻天的五人。
此一战,虽然损失巨大,手下士兵几乎全军覆没,但收获也是相当丰厚。任谁都看得出那五人不是寻常之辈,而现在帝国正在全力清洗南宋的武林人士,如果他能杀了他们,那就是大功一件,到时加官进爵,他又岂能不喜形于色?
想到此处,他不禁笑出声来,只听他又大声叫喊着什么,仿佛是给了士兵什么好处。顿时,那些士兵仿佛发疯了一般冲了上去,刀砍斧劈,呼呼作响。
见到发了疯一般的蒙古人,上官毅等人也是被激起了骨子中的血性。他们放声怒吼,惊天动地。
五人都纷纷强提真气,铆足了劲和敌人拼杀在一起。
那上官毅一双鬼手探出,有些费力的捏碎了一人的喉头,与此同时,两把腰刀从左侧刺来,他捏住那具尸体的脖子,向左边一甩,挡下了两刀。
突然他抬起头,看向文沨三人落脚的房屋之上,淡淡的声音响彻。
“朋友,你们看也看够了吧?那何不现身助我等一臂之力?和我们一起灭了这帮杂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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