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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承晞就这样拥着随意在众目睽睽下走进来,并帮她脱了外套交给服务生,然后拉开椅子落座,待到自己坐下后才抬目,仿佛这时也才见众人都还尴尬地站着。
“怎么?不认识?需要我介绍一下?”他开口问。
“认识认识,随小姐嘛,我们怎么会不认识呢。”其中一人搭话,脸上努力挤出尽可能看上去自然的笑。
他这一搭话,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着坐下来,气氛勉强还算“和悦”。
服务生陆续上菜,厉承晞谁也没理,只顾给随意布菜,夹了笋尖又舀汤,就连夹筷子鱼都给用心剔好刺放进她面前的小蝶里。
随意也不动声色,安然地仿佛早已习以为常,直到面前的菜都快吃不下了,才道:“慢点,吃不完。”这话说的既像撒娇又像抱怨。
厉承晞这才摘了剥螃蟹的手套,似是无奈又心疼地叹道:“你呀,就是太瘦。”
拭问整个丰台市谁让厉承晞这么伺候过?
这场景看的众人都是不自觉地一身冷汗,坐在他左手边的李姓男人也有些看不下去。他没忘记自己前不久在这包厢里对随意做的事,心里隐约明白这架势怕是来找算账的。
李姓男人伸手搂了下身边的女人,整个场里也只有他带了女伴,道:“看到没?这混娱乐圈的就是不一样,好好学学人家的本事,说不定哪天也能攀上像厉少这样的男人,享不尽的恩宠。”
他一开口就将随意与身边的女人划了等好,而那女人一看就是夜场混的,这话里挑衅的成份太浓,令人不自觉地蹙起眉。
那女人却不明所以,当真还举起酒杯款款走到随意面前,道:“随小姐,久仰,我敬你一杯。”
随意也不生气,只是看着她。
女人本来还挺自信的,被她盯的时间久了,心竟莫名有些发虚,不由看了自己的金主李姓男人一眼,似是求助。
“既然随小姐不喝,说明你还不够格自抬了身价,还不自己喝了赔罪滚回来。”他骂道,话是对女人说的,可这脾气对谁却不言而喻。
厉承晞他是忌惮没错,可一个靠色相过活的女人,也配给他脸色看?
这话刚落,那女人脸色便变得有些难看,不过她跟着他也不是一日二日。李姓男人脾气虽差,出手却是大方的,像这她这样的人能找到这样的金主,有些委屈就必须受着。
倒是厉承晞抬目淡淡瞧了他一眼,虽是极淡的一眼,却早已令其他人胆颤心惊。
“随小姐,对不起。”女人倒是听话,说完便仰头准备自己将酒喝了。
这时一只手臂突然越过随意伸过来,拿走了女人手里的酒杯。
女人疑惑地看着厉承晞,只见他缓缓起身来到女人身边,然后执着酒杯的手高举,杯中盛满红色的液体随着杯子的倾斜倒出来,一点点浇在她的头上。
酒水顺着她的头发落下来,脖子与衣服瞬间湿透。女人看这一屋子的人对他的态度,多少也知道他的身份,现在那里大气也不敢出。
包厢里看着这一幕,更是没人说话。
转眼,杯子里的酒就倒光了,他这才看向那李姓男人,道:“他不够格,那就换小李总来敬。”话语波澜不惊,却是不容置喙。
姓李的男人闻言心头一悚,随即看了一眼随意,眼里唇角不由泛起瞧不上的嘲讽,道:“厉少,开玩笑的吧?”
她一个混娱乐圈的戏子凭什么?
“本少的样子看起来像开玩笑?”厉承晞反问,眸色都在发沉。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李姓男人面子顿时有些挂不住。想他好歹也是这丰台市数的上的人,厉承晞这也太过分了。
“我若是不呢?”他反问。
大家年龄都差不多,况且厉承晞看上去还小一些。家里又都是这丰台市数的上的,他平时被人捧管了,一时可接受不了这样的欺压和侮辱。
厉承晞没回答,只拍了拍手,门口就进来几个保镖,把门给堵了。
“帮你带来的女人把酒舔干净,再当着众人的面帮她把衣服换了。”厉承晞说。
“厉承晞,不就为了个女人,你别太过分!”还是个深陷丑闻,不干不净的女人。
他话音刚落,厉承晞便拿起手边的酒瓶砸在了桌子上,顿时玻璃四溅:“我的女人,她掉根头发都心疼,何时轮得到你们来糟蹋!”
所有人看着他阴郁的脸色,都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
其实自打厉承晞带着随意出现,他们心里就自己有了猜测,可是这样的他还是令人心惊。
厉承晞发完火,脸上的表情却又慢慢缓和,拿了随意的外套给她重新穿上,然后才对保镖吩咐:“舔不干净,今天让他们谁也不准出这个门。”
两人出了酒店,车子一路往厉承晞的别墅开,随意其实有些不安,问:“不会闹出别的事吧?”
“怕什么?”厉承晞却并不在意。
他张扬跋扈惯了倒是不怕,随意却不习惯,心头隐隐有些不安,不过也便没有说什么。心里也明白,厉承晞今天不止是为了给自己出气,也是拿那小李总杀鸡儆猴,以后在这丰台市怕是没有人再敢欺负她。
车子开进别墅,两人一前一后进门,齐嫂今天没有做晚饭,大概已早早就回去了,房子里黑漆漆的。
随意进门伸手摸着灯的开关,不意腰身一紧,就被他翻过身压在了玄关处的柜子上,接着吻便落下来。自从国外回来,两人虽然同床共枕,她却因一直在忙在张桂兰的事而没有精神,这倒是个难得的机会。
唇舌被他勾着激烈纠缠,手更是探进衣服里摸上滑腻的肌肤,两人跌跌撞撞来到沙发处,他将她压在身下。
“会不会来人?”随意喘着气,好不容气找了个空档开口,却是气若游丝。
别墅的客厅很大,而且朝着院子的那一面全是落地窗,就算齐嫂不在,外面还有保镖。
“谁敢进来?”他问。
客厅的灯都没开,两人都在一片昏暗里,保镖晚上巡逻也不会离这里太近,除非不想活了。
“还是回卧室吧。”随意坚持。
“爷忍不住了。”他说着再次覆下头,彻底封住她的嘴,将所有抗议都堵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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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意第二天醒来是在卧室的床上,四肢传来熟悉的酸疼,她都不用多想是怎么造成的,似乎已经习惯。懒懒地睁开眼睛,厉承晞又已不在。
这男人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体力好的惊人,心里虽忿忿不平,还是勉强撑着起床。洗涮完拉开窗帘,远远就看到穿着运动衣从远处跑近的厉承晞,身后还跟着一只白色的萨摩犬。
现在已是接近初冬,别墅外一眼望去绿色都已变深,男人却除了下身穿着长裤,上面就只套了件无袖背心。有力的臂膀露在外面,汗水浸过胸前的布料湿了一大片,犹可以看出包裹在衣料下精壮的肌肉纹理。
随意不自觉地就想到两人在楼梯间,他压着自己大汗淋漓的模样,脸颊不由烧红,手摸了摸发烫的脸。
“啊!”
突然惨叫一声地赶紧出了门,因为想到他们的衣服好像从玄关、到客厅沙发、楼梯还扔的到处都是。
可是一路从楼梯下来,一件衣服都没有看到,整个家光洁如新,而齐嫂正在客厅里擦着桌子。
不用说,肯定是她收拾了。
随意不由一脸懊恼,齐嫂听到动静抬头,问:“随小姐,你不舒服吗?”
“哦……没有,你继续忙吧。”随意赶紧回答,心虚地眼睛都不敢正视他。
齐嫂倒没有多想,见状便应了一声,继续自己手上的工作。
随意咬着唇正想转身,这时厉承晞进门,看到她站在这儿,上前忍不住亲了她的唇,问:“今天醒这么早?”看来她也被自己操练的逐渐适应了。
满满的汗味夹杂着凉气裹过来,她推着他,说:“快去洗澡吧。”
她本来就不好意思,这会儿齐嫂还在呢。
厉承晞看着她绯红的脸,笑着又亲了亲才上楼,接着右右又扑过来,随意逗着它去了沙发那边玩。
厉承晞冲了澡下来开饭,早餐桌上倒也安静,只是吃到一半手机便响起来。
他看了一眼显示的是老宅的号码,想也没想便挂断,没多久又响起来,干脆直接关机,然后抬头问随意:“今天有什么安排?”
“工作停了一阵了,今天要去趟公司。”随意回答。
“用我送你吗?”他又问。
“你忙你的,保姆车会来接我。”随意回答。
虽然他现在确实是在处处给自己撑腰,可她不想工作也带着他,很不方便。
厉承晞点头,也未勉强。
两人吃过晚饭后各自行动,保姆车将她送到公司楼下。因为没有行程上的安排,媒体得到消息并及时,所以到场的不多,也没有几个粉丝。
不过再次来到公司,她的心境却与往常大有不同。而且楼身挂着她的巨幅海报,更夸张的是下车时看到一众高层都站在门口亲自迎接。
她踩着高跟鞋被簇拥进公司,会议室里秘书奉了茶就出去了,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脸色。
“怎么回事?”她不由悄悄问邓波儿。
就算前不久发生在她身上的丑闻事件公司理亏,也不至于卑躬屈膝到这个地步。
“厉少把这家公司买了。”邓波儿波澜不惊地回答。
“咳咳咳——”随意闻言差点被自己刚喝进去的咖啡呛到。
“随小姐你没事吧?”这一下就有好几个人递纸巾,紧张地看着她,深恐她有个闪失似的。
“没事。”随意尴尬地说。
会议进行的很顺利,主要是讲随意接下来个人的发展规划,这时候整个公司资源都跟是她的没差啦,所以邓波儿说什么是什么,其它们也只有附和。
最后两人回到邓波儿的办公室,作为经纪人她自然亦是身心愉悦,开心地道:“爽!”
在之前那老板手下做了这么多年,就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痛快过。
随意瞧了她一眼,也说不清现在这状况是好还是不好。厉承晞最近给他打造的王国太过安逸,总觉得不太真实。
两人在办公室又聊了一会儿,具体说的是接下来随意的行程安排,聊完时不知不觉已喝了两杯咖啡,她觉得喉咙干燥,便离开了经纪公司。
“随小姐,咱们去哪?”司机问。
“医院吧。”随意回答。
“好。”司机应着在前面路口拐弯,便朝医院进发去了。
“小可。”随意这时想到什么,喊了一直跟在身边的助理。
“随小姐?”小可马上待命。
随意见状却笑了,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过去,说:“这段日子谢谢你。”
事件过去之后,她的财产解冻(只是她不知道厉承晞将公司买了),之前小可帮自己垫付的医药费,现在钱可以还给她了,当然里面数额有多,就当是她的酬谢。
小可连忙摆手,说:“随小姐,厉少已经给过我钱了。”她可不敢再要。
“厉承晞?”随意闻言更意外。
“恩,厉少不止给了我钱,还给我买了栋小公寓呢,说是对我这段照顾你的奖励。”小可老实回答,然后又不好意思地说:“钱我收了,不过房子我没要。”
那钱是她攒了好几年的积蓄,将来还要给爸妈养老用的。厉少虽然一片好心,可那房子不是自己挣的,她总觉得不踏实,爸妈知道了也不会同意。
随意却知道她是外地人,家在农村,以她现在一个月的工资,一套七、八十平的小房子,小可怕是也要二十年才能攒个首付,可是她却并不贪。
两人正说着话,司机突然急刹。
两人都没有防备,身体不受控制地前倾,还好都系了安全带,而且下意识地抓住了前座的椅背,这才没有被甩出去。
“怎么回事?”两人稳住身子,小可问着抬头,才发现车前挡了辆黑色的车子,他们明显是被逼停的。
这光天化日的,难道又遇到绑架?
这时前面的车门被打开,两个穿着黑色制服的人从上面下来,一直走到她们的车边敲了敲车窗。
“随小姐?”司机看这架势有些害怕地请示。
“打开吧。”随意说。
这光天化日的,又是在大街上众目睽睽,她想对方应该不会把她们怎么样。
车窗缓缓下降,露出两个穿着黑色制服男子的脸。其中一个男人摘下墨镜,脸上线条更显冷峻,道:“随小姐,我们厉先生想见你一面。”
“厉先生?”随意问。
其实心里已隐约有了猜测,这丰台市出了厉承晞,还有哪个厉先生有这样的派头?
“厉少的父亲。”那人果然答。
随意看了眼前面的车,又问:“厉先生在车内?”
男人回道:“厉先生让我们请随小姐过去一趟。”
随意闻言,脸上也并没有意外,回道:“那就前面带路吧。”
她神色镇定,男人心头微微闪过意外,不过也没有非要让她坐自己的车,只淡淡道:“那就辛苦随小姐了。”便回了前面的车上。
车子发动引擎,司机老实地跟在后面。
小可却有些着急,问:“随小姐,咱们真要去吗?”
“他是厉承晞的父亲,怕什么?”随意却答。
小可却觉得看这架势也不像是公公想见儿媳妇,倒有点像八点档狗血电视剧,待会儿不会给随意甩支票,让她离开厉少吧?
小可这样担忧地想着,车子停在一家西餐厅门口,因为被包了场,所以门口显得冷清。
随意进去的时候,小可和司机都被拦在门外。
“我们随小姐如果有什么闪失,厉少不会饶过你们的。”小可瞪着那个看起来像是头头的保镖警告。
别看他面目表情,好像一脸可怕样儿,她可不怕他!
他只淡淡瞧了小可一眼,道:“你现在就可以给厉少打电话。”
小可闻言怀疑地瞧着状似有恃无恐的他一眼,她怎么听着这话不像是威胁,倒像是提醒呢?
彼时随意进了餐厅,就见一个西装革履的身影坐在那里。虽然已过中年但身材保持的极好,如果不看脸,完全不输年轻人。五官与厉承晞眉宇间有几分相像,又不完全相同,单气度就可秒杀同龄人了。
不过越是这样,她心里越感到压力,她可没有忘记上次他在医院对自己的态度。
“厉先生。”上前,还是不卑不亢地喊了一声。
正低眸品着咖啡的男人这才抬起头,对她道:“随小姐,请坐吧。”淡漠而疏离的口吻,却又不失礼貌,倒也符合他的身份。
这时服务生帮她拉开厉锦鸿对面的椅子,随意便也只有坐下来。
“上菜吧。”厉锦鸿对服务生吩咐。
服务生退下去,很快将菜端上来,然后偌大的餐厅里就只剩下两个人,偶尔回响着刀叉落在盘子间的细微声响。
厉锦鸿似乎胃口极好,吃的很专心,仿佛今天也仅是请随意吃顿饭。抬眸间见她并没有动手,不由招呼道:“这家的牛排做的一直不错,随小姐可以尝尝。”
随意觉得玩定力她是玩不过厉锦鸿的,不说人生阅历,就说他是一个领导屹立丰台市多年的一个集团负责人,她也不是对手。
“厉先生,有话您还是直说吧。”她道。
厉锦鸿是什么样的人,她虽不是十分清楚,可由上次他对自己的态度,她也可推测出一二,她可不认为他这么快就会对自己改观。
厉锦鸿慢条斯理地咽下放进嘴里的东西,又喝了口红酒才道:“也没什么,就是想见见我儿子了,所以辛苦随小姐这一趟。”
随意一脸茫然。
厉锦鸿见状却笑了,道:“说来不怕你笑话,我现在想见自己儿子一面,还真只能依仗随小姐。”话音刚落,外面便传出车子引擎的声音。
随意转头,就见已经玫瑰金的跑车停在店外,接着厉承晞下车走进来。
他推开门,一眼就瞧见正在用餐的两人,便大步走过去,拉开随意旁边的位子坐下。
厉锦鸿依旧神态自若地用餐,还不忘按了桌铃,服务生很快也给厉承晞送上一份牛排,他招呼说:“吃吧。”显然早有准备。
厉承晞瞧着他问:“你这样有意思吗?”
“听说你最近在丰台市搞的动静不小,上次我没看清楚,所以这次才特地请了随小姐,想多了解了解。”厉锦鸿说。
厉承晞一听这话就知道是那小李总吃了苦头不甘心,没准回家告状去了,他爸又不敢对付自己,就跑到父亲那里告状。
“那现在看清楚了?”他问。
“嗯,是个美人。”厉锦鸿回答。
这父子俩沟通的状态,就完全不似父子。
“既然看清楚了,那我们就先走了。”厉承晞说着便拉随意站起来。
“站住!”刚走了两步,厉锦鸿的声音就传过来,也一改刚刚轻松的模样,变得严厉。因为他发现自己在儿子面前真是越来越没有威信,不由冷着声音警告:“年轻人做事,还是给自己留条后路。”
他还年轻,本来就叛逆,几年前已经栽过一次跟头。在他看来,厉承晞在外面玩玩其实比一直揪着向杰的死和白净的失踪强。
可他行事太过张扬,他怕又要像那年那样。
“我既然敢做,就承担的起后果。”厉承晞却自信地回答。
他没有再留下来继续听教训,就带着随意离开了。
保镖走进来时,厉锦鸿已经放下餐具,见脸色也不太好看,喊了一声:“厉先生?”
厉锦鸿看向他,叹了口气,问:“蒋,你说承晞这个性子像谁?”
自己年轻时多稳重啊?亡妻性子虽然性子略显刚硬,行事却也不像他那样跋扈,再说他小时候还是跟在岳父身边长大的。
说起厉承晞的姥爷(外公),是个地道的北方人,酷爱书法、喜欢清静,算是出自正统的书香门第,如今虽然两人均已不在,按理说他从小跟在身边也该受到点熏陶,怎么就一点修身养性都没学到?
蒋出身不好,是打小被厉家出资培养的保镖,吃住都在厉家,又比厉承晞年长几岁,也算是跟他一起长大的,所以有些话厉锦鸿也只能跟他说。
“先生,厉少应该有自己的分寸。”蒋劝。
其实他是很羡慕厉承晞的,出身豪门,身上虽也有纨绔子弟的习气,却能力非凡。单凭晞远现在的发展,也已完全不输厉氏。
厉锦鸿也不过是听听罢了,知道这个儿子自己早就控制不住。
彼时厉承晞带随意离开后,便直接将她送到医院。
两人乘电梯上去,他瞧了一眼随意的神色,不由笑着揉揉她的头,赞赏地说:“不错,居然没被吓到。”
他就稀罕随意这样,他替她出头的时候她从不捣乱,就在旁边默默看着,沉稳又不心软。而父亲那请人的阵仗人,她不说他也想象得到,这若是换了别人,早就害怕得发抖了。
“我其实也挺害怕的。”她耸肩,实话实说。
“那你还去?”他挑眉。
“不去我也跑不了啊。”随意回答的很是无奈。
厉承晞却觉得这样她愈加可爱,忍不住亲亲她的唇,道:“别怕,他就是个纸老虎。”
纸老虎?整个丰台市,怕是也只有厉承晞会这么看厉锦鸿吧?
虽然看出他们父子关系好像是有点不好,不过随意心里还有点羡慕。她从出生就没有父亲,哥哥亦然,还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滋味……
这时电梯叮地一声打开,护工推着张桂兰正要出去散步,正好撞到这一撞。
随意赶紧推开厉承晞,喊了一声:“妈。”脸色却不由绯红起来。
张桂兰的目光却不自觉地移到厉承晞身上,身材挺拔,样貌俊秀雅致,果然真如小可说的那样出色,气度不凡,且一看就是出身极好的那种人。
厉承晞倒也不慌不忙,先牵着随意的手从电梯里走出来,才有礼貌地开口:“伯母,你好,我是厉承晞。”倒是难得规规矩矩地打招呼,完全不见平时倨傲、嚣张的模样。
“你好。”张桂兰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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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意自从与厉承晞回来后,一切都变得十分顺遂。可对于邓波儿来说,她的事告一段落虽可以暂时松口气,自己却还有许多的事需要处理。
刘明成受了伤,人虽然回来了,但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静养,所以之前预定的行程必须要有所改变。她今天约了其中一个合作商的负责人见面协商。
不知是不是沾了厉承晞和随意的光,对方倒也很好说话,同意用公司的另一个男艺人顶替。名气比刘明成虽然差了点,但形象很不错。
双方本来相谈甚欢,包厢的门却在这时打开了,邵东出现。
人与人之间真是很奇妙,明明前面人生二十几年都在同一座城市,却好像从来不曾照过面。可一旦有了交际,就仿佛变得避无可避。
邵东也是过来谈生意的,无意间听说邓波儿也在,就鬼使神差走了进来。而经过双方介绍,邓波儿此时才知道,这家公司其实也是晞远的一家子公司之一。
邵东作为CEO既然露面,自然“顺便”过问了一下工作,负责人便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
邵东放下手里的酒看向邓波儿,问:“要换代言人?”
“邵总请放心,房威的名气与刘明成比虽然差了一点,形象却很接近。”邓波儿面上赔笑,并递了房威的资料过去。
邵东接过,翻开资料瞧了几眼,里面附上的有房威的几张照片,型男,倒是个衣服架子。不过他还是甩回了桌面上,抬头看着邓波儿,问:“那我们不是很吃亏?”
“邵总放心,片酬方面我们会有所调整——”邓波儿解释说。
“邓小姐,晞远缺钱吗?”邵东却瞧着她问。
一句话就把她后面的话也堵了,邓波儿目光与他相对,表情也变得不太好。她心里知道邵东这是要称心为难,便直接问:“刘明成的情况现在没有办法拍摄,邵总想怎么样呢?”难免带了一点负面情绪。
“这是邓小姐的问题。”邵东回答,一副事不关己,爷就是为难你的模样。
包厢里气氛有些僵持,两个负责人都暗自抹了把冷汗。
“我去趟洗手间。”邓波儿却在这时起身,她怕再待下去,会忍不住将手里的酒泼到他脸上。
邵东并没有阻止,优雅婀娜的身影渐远,最后被阻隔在关上得门板之后。
邓波儿坐在小隔间的马桶盖上做了几次深呼吸,才将情绪调整好,想着自己从前也不是那么容易动气的,心绪才算平静下来。
出来的时候心里明白,今天怕是谈不出什么结果的,便直接没有再回包厢,而是乘电梯直接进入地下停车场。
她一边走向自己的车子,一边拿出手机给包厢里的负责人打电话:“应先生,不好意思,我突然有急事先走了,代言人的事改天咱们再谈吧。”
“邓小姐,这样不好吧?”那位接电话得男人听着,并小心翼翼地瞧了邵东一眼。
这位明显就是对邓波儿有意思啊,两人耍花枪,他们很容易当炮灰。
邵东彼时正等邓波儿回来,想着她既然混到娱乐圈的金牌经纪人,倒要看看她有什么交际手腕说服自己。听到姓应男人的话,不由直接将电话拿了过来。
“请你转告邵总,经纪公司现在是厉少的,他如果不满意就按原来签的合同起诉赔偿金好了,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邓波儿略显清冷的声音夹杂着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响,接着传来哔地解锁声。
这个女人居然就这么走了?!
邵东眯起眼眸,接着手机突然传来咚地一声,像是砸在地上。
“唔唔……”伴随着女人被捂住嘴的声音,还有摩擦声,他心里接着一沉,起身便急步往外走。
邓波儿说完本来要挂断电话,口鼻突然被人用力捂住。心里一惊,眼睛睁大,划过心头第一个念头便是绑架,本能地用力挣扎。却觉得四肢越来越使不上劲,眼前越来越模糊,知道自己着了道。
心里一急,高跟鞋用力踩在男人脚背上,他因吃痛手上的动作松懈下来,邓波儿用尽全力挣脱。
“救命啊——”然而只跑了两步就因腿部酸软无力再次跌倒。
再抬目时,已见三四个男人朝自己围拢而来。
“你们什么人?”饶是她再冷静,此时也不由白了脸颊。
“对方倒没骗我们,果然是个美人。”其中一人瞧着她猥琐地笑,然后又道:“别怪我们,谁让你得罪了人。”说着便向邓波儿伸出手。
她尖叫一声躲过,道:“什么人雇你的?我出双倍的价钱。”
“哥,别跟她废话了,这可有监控。”其中一个提醒。
他们下车时虽然带着头套,可待时间久了并不安全。
几人对望一眼就要动手,邓波儿自然拼了命挣扎,邵东乘电梯下来时,就见几个人正合力将邓波儿往一辆车上塞,上前便朝他们挥了拳头。
那些人没料到这么快就被发现,挨打的倒在地上,另一个便凶狠地朝邵东打过来,转眼,几人就与邵东厮打在一起。
邓波儿狼狈地从车上爬下来,捡起电话准备报警,刚刚拔通,这时酒店的安保很快跑过来。
“你好,这里是云鼎——”话没说完,其中一个被邵东踹在地上的人见状红了眼,抡起地上一根铁棍就朝邓波儿打过去。
电光石火之间,邵东飞快地俯身抱住她,那根铁棍砸在邵东后背上。邓波儿看着那根棍子朝自己面门砸下来时,脸色已经苍白。
哐地一声闷响,她只感觉他抱着自己的手臂收紧了下,身体微震,额上很已经渗出冷汗。
这时几个安保过来很快将几人制服,跟着邵东下来的两人也是惊魂未定,酒店经理抱歉地上前,问:“邵总,你没事吧?”
邵东松开邓波儿,转眸看了他一眼,那一眼虽然极淡,却令酒店经理额头不自觉地出了一头冷汗。
“邵总,还是先去医院处理下伤吧。”这时他手下其中一个人道,然后又说:“这边交给我来处理。”
邵东颔首,司机马上将车开过来,他坐上车子后座,看了还杵在一边的邓波儿一眼。
“邓小姐,你陪邵总去吧。”旁边的人提醒。
说真的,邓波儿还是从心里有点排斥他,可不管怎么说他是为自己收的伤,她还是坐了上去。
车子十几分钟后抵达医院,衣服脱下来,后背也是触目惊心的一道,古铜色的肌肤肿起一片,值得庆幸的是并没有伤到骨头。
医生帮他处理完伤口就出去了,邵东爬在床上看了冷若冰霜的邓波儿一眼,问:“我好歹为你受了伤,能不能有点好脸色?”
“确定那些人不是你指示的?”邓波儿却保持怀疑的态度。
“有病吧,我有那么无聊吗?”真是好心没好报。
邓波儿虽然没说话,不过看那表情很就像在说有。
邵东气结!
这时周煜推门进来,本来脸色还挺着急的,在看到病房里的邓波儿时,不由诧异地挑起眉。
“你作为医生怎么每天不在医院,能不能尽点职?”邵东说。
“吆,医生也是人,也需要倒班的,本医生又不是先知,哪能提前知道你们会受伤?”周煜痞痞地回着,瞧了眼他背上的伤,又调侃道:“怎么?最近很流行起英雄救美?”
他记得前不久厉承晞也挨了这么一下,连厉锦鸿都惊动了。
邓波儿听到这里,不由开口:“我先出去一下。”
“别呀,美女,他这情况伤口很容易感染引发高烧,搞不好还会烧死人的,晚上需要陪床。”周煜说。
他口吻太过夸张,邓波儿信他才有鬼,不过还是说了一句:“很快回来。”
门关上,周煜一脸八卦地凑到邵东面前,问:“如果我没记错,她好像是随意的经纪人。”
张桂兰动手术的那天他见过,这种美女很容易让人记住。
“碰巧遇到了。”邵东回答。
碰巧就为人家伤成这样?
周煜自然不信,不过看的出来他对人家是挺感兴趣的,两人说了会儿话,邵东不时看向门口,心想这女人不会又跑了吧?
周煜看在眼里,不由笑话起他。
“叩!叩!”这时病房门板传来两声轻敲。
“进。”邵东应。
门板被打开,他抬眼望去,便见一个穿着护工衣服的年轻男人走进来,手里还拿了着洗漱用品,说:“邵先生你好,我是邓小姐给你请的护工。”
“噗——”周煜没忍住,爆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