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蜜没想到会在停车场遇见马昊。
他似乎是来找战肖辰商量什么事儿的,行色匆匆。
看到苏蜜时,脚步一顿,眼中是明显的诧异。
“你怎么……”在这里?
马昊的话还没说完,意识到自己问了什么愚蠢的问题,及时止住。
苏蜜并不想跟他有过多的交流,毕竟她和马雪茹的案子还没开庭。
察觉到她的疏离,马昊努力忽略心头涌出来的苦涩,叫了她的名字:“苏蜜!”
苏蜜脚步一顿,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看向马昊。
苏蜜:“有事?”
停车场的光线昏暗,感应灯忽明忽暗,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马昊却能看清她眼中的警惕和防备。
他扯了扯嘴角,又问了个蠢问题:“你……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苏蜜坦然的应道:“谢谢你的关心。”
“我……”
马昊还要说些什么,刚开口,就被苏蜜毫不留情的打断:“我还有事,再见。”
她按下手中的遥控器,朝着车灯亮起来的方向跑了过去。
直到车子开出战氏的停车场,并确定马昊没追上来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她从未爬过什么人,可眼下却对马家人生了警惕的心思。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紧张和不安,这一路上她几乎没怎么遇到红灯和堵车,一路顺顺利利的回到了家里。
苏蜜回到家的第一时间就给战肖辰发了个信息。
考虑到他可能有重要的工作要忙,她并未跟他提起在停车场遇见马昊的事。
她先去洗了个澡,然后钻进厨房,忙活了起来。
……
与此同时,区小苑午睡醒来,便让护士推着自己去楼下小花园透气。
秋日午后的阳光有些烈,可她坐在亭子里,偶尔有风吹过,还有些凉意。
正想着要不要回去拿一件外套出来,一件带着淡淡烟草味的西装盖在了她的肩上。
同时,一道低沉的嗓音从头顶传来:“你出来怎么不多穿些?”
区小苑一怔,抬头,就看见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后的傅云臣。
男人身材高大,此时正低着头看着自己。
他嘴角还叼着一根未点燃的香烟,让原本严肃的近乎冷漠的男人看上去多了些慵懒随意的痞气。
区小苑张了张嘴,“你……”
“傅云臣。”男人绕到她身前,坐在了她对面的长椅上。
“傅先生,这么巧。”区小苑并不知道要怎么跟他沟通。
毕竟真正意义上说起来,他们这才算是第三次见面。
“嗯,陪阿胤跑腿。”傅云臣话很少,但这次却破天荒的对区小苑解释道:“就是上次在电梯外面给你和苏蜜行了跪拜礼的那个人,他叫容胤。”
区小苑一怔,想起上次的事情,忍不住弯了嘴角。
“嗯,我记得他,很有趣的一个人。”
傅云臣点点头,“嗯,没错,很有趣的一个人。”
区小苑:……
就怕空气突然安静。
“你要回病房去吗?”傅云臣问。
区小苑又怔了一下,“呃,那就麻烦傅先生了。”
傅云臣起身,推着区小苑的轮椅,朝着住院楼走过去。
阳光下,男人身材颀长挺拔,那一身裁剪合体的西装三件套,完美的勾勒着他的身材。
区小苑将他之前披在肩上的西装抱在了怀里。
男人低头看了她一眼,低声问:“不冷?”
区小苑指了指头顶的太阳:“好多了。”
傅云臣嗯了一声,又没了下文。
刚到住院楼门口,一道熟悉的身影迎面跑了过来。
步伐匆匆,因为担忧,俊脸紧绷。
并未因视线范围内出现自己急于寻找的人有半分的缓和。
甚至是警惕防备的看了眼站在轮椅后的高大男人。
“你去哪儿了?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不能到处乱跑?”马翰墨气息不稳,急急地问了区小苑这么一句。
说着,就要伸手过来推区小苑的轮椅。
区小苑眉头皱了一下,不耐烦的看着停在自己面前的马翰墨,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
“我说过,不要再来打扰我。我跟你没有关系了,我去哪儿,做什么,没必要跟你交代。”区小苑的声音不大,或许因为身体还未完全恢复,有些虚弱,所以听上去并不怎么硬气。
可她那一口京腔,却说出了不容人反驳的气势。
就连傅云臣都被她这般强硬的态度惊了一下。
原本前一秒种还在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跟自己相处而感到尴尬的女人,下一秒却突然严厉起来。
尽管她的情绪不是针对他,可傅云臣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神经都因为她的情绪转变紧绷了起来。
“麻烦你送我回去。”区小苑抬头看了一眼傅云臣,明亮的眼中,有着央求的神色。
傅云臣嗯了一声,嘴角依旧叼着那根未点燃的香烟,握着轮椅的扶手,转了个方向准备从面前挡着路的马翰墨身边经过。
马翰墨伸脚,卡住轮椅的轮子。
区小苑越发的不耐:“好狗不挡路。”
马翰墨看着傅云臣,眼中翻涌着异常激动的情绪:“你就是因为他,所以才拒绝我的,是不是?”
“马翰墨,我们在三年前就已经分手了,所以你真的没必要摆出一副我劈腿了别的男人,对不起你的表情。
别说我和傅先生不是那种关系,就算是,你觉得你有什么立场来质问我?前未婚夫吗?”
区小苑怀里还抱着傅云臣的西装。
此时,她把男人带着烟草味的西装当成了自己的依靠,紧紧的攥着,似乎只有这样才有勇气将积压在心头多年的情绪宣泄出来。
“真要说起来,还要感谢你母亲和你的新未婚妻不是吗?”区小苑双目猩红,似乎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濒临崩溃边缘的情绪,原本就有些弱的声音,此听上去更是轻的发颤。
“如果不是她们跑到我面前,我三年前也不会被下病危通知不是吗?马翰墨,你可能不知道,我从未想过用那一纸可笑的婚约绑着你一辈子!我原本就是要跟你退婚的!
只是还没等我的父亲和哥哥去你们马家说,你母亲就带着你的新欢找到了我的面前耀武扬威!
刺激我很有成就感吗?
看着我病发,躺在抢救室里在生死边缘徘徊,你们是不是特有优越感!
我自己的身体情况,我自己最清楚,从小就病魔缠身,长这么大,跑的最多的就是医院,我知道我有很多事情都不能做,谈恋爱、接吻、结婚生子,对我来说都是奢侈的事情。
不能做那些,对你来说却是一场折磨。
试问,哪个男人能忍受的了,跟自己的未婚妻牵个手亲个嘴儿就要跑一次抢救室?
我没权利剥夺你在感情中获取愉悦的权利,也不会剥夺你追求幸福的权利。可你的母亲却想剥夺我生存的权利!
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还好好的活着,你母亲当年对我做过的残忍的事情就可以当做没发生过?我就该无条件的原谅你母亲?
你不觉得可笑吗?
我这条三年前就该踏进棺材的命,是苏蜜救回来的!跟你们马家一点都没关系!所以不要再愚蠢的人为,我会原谅你们对我造成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