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宝在丽春院骂痛快后便离开了.继续去下一家接着骂.躺在地上佯装打滚的两个有志青年立马來了个鲤鱼打挺.站了起來.也不顾胯下的伙计一摆一晃的.闲庭信步似的又上了二楼.
穿好衣服之后.几人这才慢悠悠地下了楼.不顾四周发愣的嫖客和妓女们诧异的眼光.脸上还堆砌着自信的笑容.把玩着手中的折扇.仿佛刚才的事情就沒发生一样.只是出了青楼大门之后.几人就变的和撒欢的马儿一样.一溜烟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郡衙牢房内.
一番酷刑之后.掌柜的交代了河东商号不止马邑郡有.定襄郡也有.幕后的老板究竟是谁连掌柜的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的上司是一个叫丁穆的人.负责商号和草原的贸易.而且总是神出鬼沒的很少见到真面目.
几天前.丁穆突然出现.说是有一笔生意要做.就把河东商号的伙计全部带走了.这些伙计再回來的时候.一个个就变的沉默寡言.掌柜的亲自问话也不肯吭声.
说到这里.掌柜的很沒志气的哭嚎连天.不断地磕头向刘景求饶.“大人啊.小的真的是冤枉的.被蒙蔽在故里.小人真的沒有做过什么违法的事情.”
听完了掌柜的话又听了伙计的话.还好.掌柜的不老实.伙计们还是很老实的.“四天前.掌柜的突然对我们吩咐.说是明天有一个买卖.让我们做好准备带好家伙.第二天我们就被带走了.到了清水镇晚上的时候.有人拿给了我们衣服.全部都是衙门的公服.小的们吓坏了不敢穿.但是有人告诉我们这是用來路上吓吓土匪而已.和官府已经打了招呼.官府不会追究的.穿好衣服之后每人又发了一把弓箭.说是防身武器.而且每人还发了一百文钱.说是辛苦费.后來我们才知道.不光我们十几个伙计.还有好多其他不认识的伙计.其中也有一些认识的.譬如马家货栈的马二狗.我之前见过的.那是一个雷雨交加的晚上.我们商队在一个破庙休息.正好遇到了马家的商队……”
“咳咳咳……捡重点的说.”常捕头在旁边提醒道.
那伙计也觉得自己有些扯远了.就正了正嗓子继续说道:“那天中午.太阳很好很耀眼.管事的吩咐我们在草丛中埋伏起來说是一会儿接应商队.可是我们等了很长时间也不见商队.就看到三十多个骑马的人.竟然还有两个大男人不知羞耻搂在一起共骑一马.管事告诉我们商队被这些土匪劫走了.只要我们杀了这些土匪就会得到官府的奖励.然后管事的开始放箭.我们也就放箭了……”
刘景实在听不下去了.就转身离开了.问道:“那名伙计口中提到参与这件事的商家都抓起來了吗.”
常六刚要回答.却被金宝重重的一脚踩了上去.“都已经抓了起來.这会儿正在审问.大人要不要过去看看.”
“衙门公服的來源可查清楚了吗.”
“马邑郡凡是贩卖布匹和做衣服的.属下都派人去查过了.沒有丝毫异常.那就只剩下一个地方很可疑.那就是下属三个县衙的仓库.据我所知.每个县的公服至少应该不会少于两百套.所以属下就派人悄悄去查看了.开阳县仓库内公服全是厚厚的灰尘.而神武县和云内县仓库中的公服有被翻动的痕迹.属下已经将这两名库吏暗中审问了一番.果然沒有猜错.公服前几天正好被挪用过.”
刘景当初就已经得罪了这三个县令.沒想到报复这么快就來了.而且差一点就成功了.也正好为刘景找到了一个处理三人的借口.不过有些可惜.云内县的县令为什么就沒有掺合呢.
刚才金宝的动作刘景看在眼中.明白他是有压力了.有压力就好.不然还不知道混成了什么样子.于是转头对常六说:“马上去把两个县令请到郡衙.不可怠慢了.我还要好好招待一番.”
常六兴奋地领命下去了.对于这样的机会可是不多.至于大人口中的“请”字完全可以忽视掉.能够在有生之年亲自逮捕两个县令.这是多么自豪的事情.以后沒事了也可以在后辈面前炫耀炫耀.
金宝努了努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沒有说出來.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这样事情以前都是自己做的.
“让你盯紧的那些白莲教可疑人物最近有沒有什么问題.”
金宝立马又打起了精神.“修路的这段时间内.属下的那几个小弟可是盯得一刻不敢放松.而且故意把他们安排在一起干活.不过很可惜.一个个都很老实.说起來丁二的那个婆娘真是太傻了.整天跟在那个吴秀凝身后.连上茅房所也要跟着.结果茅房上一根柱子掉了下來.正好砸在她脚上.只好回家休息去了.”
刘景当时就來气了.直接用脚踹在了金宝的屁股上.一边踹一边骂道:“你才是白痴.那是吴秀凝故意把身后的小尾巴处理掉了.你们就什么都沒有发现吗.一群废物.一群饭桶.还好意思跟我说.你还不害臊.再给我想一想.最近有沒有什么特别的行为.”
金宝很是郁闷地挠了挠后脑勺.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也就沒啥特别的行为.就是偶尔帮助过路的马车推一把.然后就是经常喜欢帮别人打饭.还有……”
刘景又开始踹起來了.金宝的屁股上已经有好几只清晰可见的脚印.“骂你白痴简直就是高看你了.你手下的那些简直都是废物.给我听清楚了.以后要搞清楚给哪家商队推马车.给那些人盛饭.越是细微的细节越是要认真关注.马上滚.”刘景感觉自己当初把这么重要的一个组织交给金宝完全是错误的决定.
刚回到太守府.管家就來禀报.说是思摩非要见自己.刘景就同意了.毕竟对方是一个强大游牧民族的王子.还是有一定的利用价值.
“刘景.你什么时候才能给我一个交代.我的仆人这会儿恐怕已经在大利城内等的焦急了.若是在拖延下去.我怕他们会生出乱子.”
思摩上來就质问刘景.不愧是贵族出身的.气质就是不一样.
刘景抿了一口茶.不急不慢地说道.“已经有了一些眉目.也抓到了一部分人.若是李公子着急的话.我可以先护送李公子回大利城.”
思摩不耐烦地说道:“不要这么敷衍我.我是真的沒有耐心了.我姐姐交代的事情还沒有告诉你.我是不能离开的.我要先去见见你抓到那些人.如果满意的话我就告诉你事情.如果不满意的我只会告诉你一半的话.”
刘景有些似乎不相信.原本一个高傲倔强的王子.派人严密看护了不到两天后就变得这么好说话了.要知道有这效果就应该在严密一点儿最好是放在大牢中看守.
胡记酒楼改成迎宾馆之后.钱掌柜的就挺起了腰板.因为兜里再也不缺钱了.太守大人吩咐过.周记酒楼的盈利减去迎宾馆的花销剩下的可就全是自己的了.而迎宾馆的伙计就留下來三个.而且还闲的整天趴在桌子上打哈欠.钱掌柜自然是看在眼中喜在心里.恨不得这三个伙计天天都闲的睡大觉.
不过事与愿违.最近來了一个书生还带了一个姑娘.就住在迎宾馆中白吃白喝.而且是太守大人派人带过來的.自然不好拒绝.当然.钱掌柜的很理智的选择忘了这个自己曾经帮了自己的忙的书生.认为他给自己出主意也是沒安什么好心.八成就是來混吃混喝的.
正在苦闷地趴在柜台上看着來來往往的客人发呆.突然一阵“啪”的一声惊响.钱掌柜被吓得手一哆嗦.头重重地磕在了硬木做的柜台上.
钱掌柜摸着头疼的地方.抬头看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女人.准确的來说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姑娘.只是满脸的愤怒表情.一开口就把钱掌柜吓了一跳.因为声音跟外貌有着天差之别.让人无法接受.
“看见那个书生了吗.迎宾馆内本姑娘找了一个遍都沒有看到.是不是躲在了你这里.”
钱展柜一脸苦笑.“这位姑娘.我一直呆在这里沒有见过那位书生來过.是不是已经走了.”
“你怎么知道他已经走了.你既然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道我找他找的有多么辛苦吗.说.他去哪里了.”大概是女子觉得自己还沒有表现出一副英雄气概的应有的模样.就一把揪住了钱掌柜的衣领.
钱掌柜这么大的年纪了还是第一次被人跟拎小鸡一样拎着.顿时觉得自己一张老脸都沒有了.沉声道:“姑娘这是要闹事吗.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这家酒楼的老板可是刘太守刘大人.”
“你当我白痴啊.这酒楼明明是周记的.才不会跟刘景那个混蛋扯在一起.”丹丹一副你当我是傻子的表情.
钱掌柜的眼角正好瞄到巡视的两个衙役.立即大喊道:“两位公差.有人在酒楼闹事.快过來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