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兄.自去年一别便是数月.为兄甚是挂念啊.”刘景大笑着从客厅屏风后边走了出來.一把搂住邓卓给了一个大大的熊抱.若是以前的话.刘景自然不会如此失礼.但现在已经跨过了官民之间的那道鸿沟.所以就沒有了顾虑.
这一熊抱份量着实不轻.邓卓憋得满脸通红喘不过气來.急忙推拒道:“刘兄不必如此客气.咳咳咳.”
刘景这才松开了双手.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用看宝一样的眼神看着邓卓.笑眯眯的说道:“邓兄勿怪.我这是太过于激动了.沒想道邓兄竟然会亲自來这边关贫寒之地.”
邓卓被刘景的眼光吓得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会这刘景成了太守变沾染了不良的嗜好吧.不然那眼神为何会让人觉得有一种被饿狗盯上的感觉.而且还是饥不择食的那一种.
若是刘景知道邓卓此时心中的想法.立马会恨不得掐着邓卓的脖子非掐死不可.我这么亲热这么热情还不是希望你们邓家來马邑郡经商吗.
“首先便要恭贺刘兄.年纪轻轻便成了一方太守.遍观我大齐两百年來似刘兄这样的人才屈指可数啊.为兄甚是羡煞.所以就准备了一点小小的心意.还望刘兄不要介意.”说完.邓卓便从背后的奴仆手中接过早已准备好的一张礼单.递给了刘景.
刘景接过以后则是看也不看.就一把拉着邓卓到旁边的偏厅用餐.说是用餐还不如说是灌酒.刘景今天是做好了要把邓卓灌醉打算.只要醉了什么事情都会变的很好谈.
“來來來.邓兄.看到你实在太高兴了.上次在京城的事情还沒有好好谢你.这次无论如何一定要在善阳城多呆几天.为兄一定好好款待你.”
刘景边说边和邓卓碰杯.原本邓卓还是很克制自己的.屡次表示自己还有要事不能多喝.不过全被刘景给无视了.可劲了的敬酒.然后邓卓实在推辞不过也就放开了喝.
一番推盏碰杯之后.邓卓已经变的有些迷糊了.不断喊着干杯.而刘却是清醒的.早就练就了一副金刚不醉的身体.
搂着邓卓的肩膀.刘景装成一副醉醺醺的模样问道:“邓兄.这次來马邑郡是为何事啊.”
邓卓想也不想就说道:“还能干什么.自然是來马邑郡做生意的.原本想着马邑郡贫寒.说不定有什么能够帮到刘兄的.沒想到看了一番之后令为兄大吃一惊.都说马邑郡乃贫苦交寒之地.我看则言之不实.即使比不上江南的富庶.可也差之不远啊.”
刘景苦笑了一下.沒有辩解什么.从楼烦关到善阳城之间又是修路又是修房.其实还有一个作用那就是面子好看.这里的面子不是刘景贪慕虚荣弄虚作假.而是借此吸引客商和士子.作用就类似后世的地标.至少改善一下人们对马邑郡的负面看法.对于马邑郡的发展也是有利的.
“邓兄这次來.准备做什么生意.”
“嗯.主要就是丝绸、布匹、玉石、茶叶.还有……”
在刘景的谆谆引诱之下.邓卓跟掏豆子一样把自己的这次來马邑郡的所有事情都说了出來.包括一些见不得人的走私.当然世家是从來不会放弃任何一条财路的.更不会嫌弃自己的钱太多.
当邓卓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的差不多了.便被刘景又灌了一口酒.最后老老实实的趴在了桌子上睡着了.安排下人把邓卓送回客房以后.刘景便又在密室中接见另外一位久等的使者.
也不知道是等了一个时辰还是两个时辰亦或者是三个时辰.吕梁山的这位使者一点也不着急.慢慢地品着茶.倒是站在一旁的小七都觉的有点不好意思了.不断地奉上茶水.殊不知已经把这位使者喝的尿憋了半天.却又不好意思提出上厕所.因为这次会面本來就是秘密的.
现在朝廷正围剿吕梁山的乱匪.而刘景则在背后接见吕梁山的人.若是传出去了.后果自然可想而知.纵是朝中有人护着.不死也得脱层皮.所以刘景不得慎之又慎.
“让这位使者久等了.不知如何称呼.”刘景进來之后直接大大咧咧的坐了下來.连正眼也不愿意看一眼.
“大人不妨叫我路人甲.这是我家寨主写给大人的信.还望太守大人一阅.”说完.路人甲恭恭敬敬地把信交给了刘景.
刘景略微扫了一眼.便知道上面写了什么.首先就是叙旧.这刘鼎的脸皮可真厚.两人基本沒有什么交集.硬生生地写出了一段可歌可泣的友情.然后就是说了寨中现在的困境.又提到了什么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狗屁道理.若是这次安然度过必然有重谢.最后不忘威胁一番.说万一被逼急了就把两者之前的苟且之事公布出去.
“看來是我小看了你们寨主.竟然能在十万大军的围困中坚持到现在.那么脱困也是指日可待了.何须还要來找我呢.”刘景揣着糊涂装明白.
“太守大人怕是误解了吧.我家寨主确实有困难需要大人的援手.”
刘景冷哼了一声.重重地把信往桌子上一拍.装作一副大爷的派头说道:“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在心中威胁与我.莫不是觉得我很好拿捏.本官明确告诉你们.之前与你们往來的只不过是一个商人而已.朝廷就算來查也不会查到我的头上.拿着这封信回去告诉你家寨主.就说本官不吃这一套.”
使者听了却是轻声笑道.“原來是此事.大人无须忧虑.这封信只是传达了我家寨主的意思.代笔则是另有他人.擅自添加了内容.我回去之后一定禀告寨主.惩罚那代笔之人竟敢威胁大人.”
使者的三言两语便把这件事情给带了过去.好似是刘景冤枉了好人.一下子将刘景的谈判优势于无形中化去.确实有几分睿智.
刘景不急不慢地就喝了一口茶.继续道:“那你家大人派你來究竟是有何事.”
使者上前拱手道:“因为朝廷的数月围困.寨中现在急缺粮食和药材以及兵器.我家寨主希望大人看在以往的合作上能伸出援助之手.想必太守大人也是希望南边有吕梁山给大人做屏障.若是吕梁山沒了.对大人也很不利.”
“大缪.简直就是大缪.闻所未闻.本官现在乃是马邑郡太守.最恨的就是四处作乱的土匪.不但祸害无辜家庭.甚至阻碍商道.本官恨不得你们全部马上消失.至于对本官有利更是大缪.你且说说对本官究竟有何利.”
使者波澜不惊地说道:“其一.以吕梁山为借口.大人可以大肆征兵.想來朝廷也不会多说什么;其二.大人需要很多的流民.这一点吕梁山可以轻轻松松地为大人办到.不须大人花钱四处购买;仅此两点想必大人也应该动心了吧.”
刘景一副失望的模样摇了摇头.“果真荒谬.第一.突厥人屡屡犯我马邑郡.本官自然需要大肆征兵以保护我马邑郡的安宁.第二.各郡活不下去的流民多的是.本官只要给其一口饭吃.自会前來投奔.何须你们多帮忙.”
使者面部表情不自觉地扭曲了几下.恨声道:“最后一点.若是大人有需要.吕梁山随时愿意为大人做开路先锋.向南流窜.”
刘景听闻后.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粮食、武器、药材.本官自然可以为你们筹集到.但是马邑郡现在急需花钱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本官手中已经沒有多少的银子了.若是你们不急可以再等等.如何.”
使者的面部表情又是很不自觉的扭曲了几下.“寨主已经吩咐过了.愿意用寨中积压多年的古玩、字画、珍宝、黄金等來换.保证不会让大人吃亏.”
“那就容本官思考一晚上.明天一早给你大答复.”
使者竟然比刘景还要着急.直接拱手告辞.走的时候只是面部表情扭曲的越來越严重.让刘景惊讶了好一阵.从小七的嘴中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匆匆叫來刘安.兄弟二人促夜长谈.连小七都不得接近.直到第二天凌晨.刘安才一脸兴奋、精神抖擞的走出太守府.最终和吕梁山使者的详谈刘景全权交给了刘安.
邓卓一觉醒來.觉得口干舌燥、头疼难耐.正欲找茶水喝的时候才猛然发现这不是客栈.而是一个陌生的房间.
就在这时.房门打开了.一位打扮清新素雅的丫鬟端着水盆走了进來.一副明媚的笑容配上两排洁白的牙齿.甚是可爱.这也是周太守遗留给刘景为数不多可以拿出手倍有面子的丫鬟.
“邓公子.您醒來了.奴婢已经打好了热水.还请公子洗把脸好用早膳.”
邓卓“哦”了一声便掀开被子.正欲下床的时候猛然发现自己竟然是浑身**裸的.吓得又急忙盖上了被子.大惊道:“我的衣服哪里去了.昨夜是何人帮我脱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