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漆黑,刘景也不知道自己在地上究竟躺了多长时间,右腿的感觉现在好多了,刘景就坐了起来,开始尝试着伸缩自己的右腿,确定没有问题后,单手撑着地面慢慢地站了起来。
在地上来回走了几圈,虽然一瘸一瘸的,但是勉强还可以走路的,也不知道外边天亮了没有,刘景不敢再耽误了,凭着感觉摸索到了地窖的斜道口。
地窖四周的墙壁包括地板、斜道,都是用石板铺成的,唯一的洞口也已经被锁死,外边还有人把守着,刘景知道硬闯是闯不出去,必须想办法,在引起外边守卫注意的同时又不能使他们通风报信。
在自己身上摸了半天,除了一个钱袋外再也没有发现其他的东西了,把钱袋里边的碎银子倒在手上,很快刘景就想出了一个办法。
古代的纺织技术不发达,织布的丝线一般是很粗的,所以人们穿的衣服很容易撤出线来,刘景立马脱下自己的长衫,用牙在其中一角磨了一个口子,果然,刘景很容易地就扯出几根丝线。
刘景用丝线系住一块大的碎银,然后就顺着斜道向上爬,很快就碰到了地窖盖,轻轻撑了一下盖子,立马从细缝中透露出一丝光线。
外边还是黑夜。
不远处就是一幢二层的阁楼,房檐下每隔不远的距离就挂着一盏灯笼,阁楼两侧就是院墙,院墙附近的灯台也都亮着,再远的距离刘景就看不清楚了。
地窖旁边,两个守卫正背靠着背坐在地上,头不时地往下载,看样子是迷迷糊糊睡着了。刘景用单手使劲把地窖盖往上顶,然后另一只手试着把碎银子放在缝隙中,还好,缝隙的宽度可以放得下碎银子。
之后,刘景就松开了手,由几块碎银子撑着地窖盖,眼睛则是一动不动地盯着外边那两个守卫,留下几块有用的碎银,其他的则是全部扔在地窖盖附近,又把用丝线系住的那块碎银子放在地窖盖边缘,丝线的另一头则系在自己的手指上。
“喵……喵……”刘景学着猫叫了几声。
那两个守卫没有任何反应,看样子是睡的太香了。
刘景皱了一下眉头,又看了看手中还剩下的三块小碎银,果断捡起其中一个,当成暗器朝其中一名守卫弹去。
正在熟睡的守卫,猛然感觉到自己的腰间一疼,然后就惊醒了,揉了揉自己惺忪的双眼,看了看四周,一切都是静悄悄的,又看了看地窖盖,还是锁着的,然后打了一个哈欠准备继续睡觉。
“喵……喵喵喵……”一阵猫叫声引起了这名守卫的注意,就捅了一下旁边的另一名守卫,“狗剩,醒醒,快醒醒!”
“胖子,怎么了?”另一名守卫不耐烦地说道。
“我听见有猫的叫声!”
“靠!猫叫有什么好奇怪的?真是大惊小怪,别耽搁哥睡觉。”
“不是,猫叫声像是从地窖中发出的。”
“什么?”叫狗剩的守卫立马坐直了身体,使劲揉了揉双眼,看了看还是锁着的地窖盖,“这地窖里边是空的,连老鼠都活不下去,怎么会有猫呢?你是不是耳朵花了?”
“瞄……喵喵……”
“狗剩,听见了吧?我没骗你吧?”胖子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地窖口,用脚跺了跺地窖盖,随后就蹲了下来仔细认真地检查上边的锁。
胖子倒不是真的想检查地窖盖,而是发现了一个在黑夜中闪闪发亮的东西,根据胖子多年的经验来看,那闪闪发亮的东西很可能就是银子。
果然,胖子没有失望,蹲下的瞬间功夫内,胖子已经发现了两块小碎银,果断地偷偷捡起来,心中美滋滋地继续寻找碎银。
“胖子,你干啥呢?鬼鬼祟祟的。”狗剩好奇地问了一句。
胖子立马虚心的答道:“我怎么鬼鬼祟祟了?我在忙着检查地窖盖有没有问题,里边是不是真的有猫活着,你不用过来的,我一个人就行了。”
胖子越是这么说,狗剩心中的疑惑就越来越大,以狗剩对胖子的了解,若是没有什么好处,胖子是绝对不会这么勤快的。
果然,眼尖的狗剩也发现了问题,立马走到地窖口,在胖子目瞪口呆的眼神中,捡起了一块碎银,“死胖子,你想吃独食啊?”
“嘘……别声张,万一被其他人发现就不好了。”
随后,两个人就愉快地在地窖附近寻找起了碎银,同时交流着意见,“哎,你说是不是把那人踢滚下去的时候,正好把钱袋踢出来了,碎银也滚落在附近?”
突然一个块头比较大的碎银,同时映入两人的眼睛,两人立马不约而同的伸手去抢,结果却不小心把那块碎银碰到了地窖里边,随后一阵如同石子落地般清脆的声音不断从地窖里边传了出来,良久声音才慢慢消失。
“喵……喵……”
又是地窖内的猫叫声传了出来,两名守卫面面相觑,“胖子,要不咱们去给大哥说一下?让大哥来处理吧。”
“你这是屁话!大哥来了以后还会有咱们的事吗?再说就因为一只猫在里边咱们就吓得去叫大哥,以后在兄弟哥们面前还能抬起头了吗?里边的人已经被大哥的老大踢残废了,浑身也被绑的结结实实,又被装在麻袋中,肯定不会出事。”
胖子听了之后还是犹犹豫豫的。
“行了,我下去,你就在外边守着总成了吧?里边捡到的碎银可没你的份儿!”狗剩不耐烦地把胖子推到一边,从自己的腰间卸下钥匙,一阵哗啦声之后地窖盖就被打开了。
狗剩从一旁拿起早已准备好的火把,点燃之后就先往地窖里边照了照,确定没有任何异常之后,就说道:“胖子,看清楚了吧,斜道里什么也没有,我先下去,您在外边好好守着!”
说完,狗剩就打着火把,慢慢地顺着斜道往下走,胖子则是紧张地看着狗剩。
刘景躲在斜道一侧的石壁后边,不远处扔着三块碎银子,向斜道的另一侧指引。
看着那名守卫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刘景心已经紧张到了极点,若是不能在被发现之前把这名守卫制住,恐怕自己今天即使出了地窖也很难走出这个小院。
看着那名侍卫打着火把在地上捡起了碎银,正按照自己预定的方向走去,刘景终于放下了心来,待那名守卫彻底堙没在石壁后边,使得地窖洞口的另一名守卫看不到,刘景这才卯足了劲,然后“喵”的一声扑向了打着火把的那名守卫。
守卫也听到了猫叫声,还没来的及转头,刘景已经贴到了他的背后,随即两只手夹住其脑袋,使劲用力一转,只听很轻微的“嘎嘣”一声,这名守卫的头便软了下来,再也没了知觉,刘景立即接过其手中的火把。
“狗剩,你怎么了?”站在地窖口的胖子刚才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立即感觉到了一丝不安,赶紧开口询问。
下边没有人回应,但是火把依然亮着,然后一阵清脆的落地声想起,然后又是一声怒骂声:“靠!银子又掉了!”
这已经是刘景尽最大努力模仿出来的声音,万一被胖子识破了自己立马也会跟着完蛋,不过,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让刘景彻底放心了。
待那胖子出了斜道口,刘景也不用隐藏了,直接一拳砸在胖子的脑袋上,胖子立马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连个屁都没有放出来。
顺着斜道走到了地上,刘景长长地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随后把地窖门给锁上了,看来这个地窖之前很少关人,否则也不会院子内就只有这么两个守卫。
尽管腿一瘸一瘸的,刘景还是麻利地翻出了院墙,这才发现外边竟然就是街道,顺着院墙刘景转了一圈,来到了这栋院子的最前边,竟然是一家酒楼,牌匾上的“大福酒楼”深深地烙印在刘景的脑海中。
就在这时,极其细微的脚步声传到了刘景的耳中,从脚步声中可以听出是从右边走来的,刘景立马闪进酒楼和另一家店铺之间的墙壁夹缝中,然后静静地隐藏在暗处。
这么晚还出来的应该是巡夜的更夫或者士兵,不过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刘景已经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借着微弱的额灯光,刘景可以看的到,从面前走过去的四个人,步调极其一致,都是静默着没有说话,而眼神却是不断地四处乱瞄。
刘景又学着猫叫了几声,不过这次却不是随便乱叫的,而是很有规律的,“瞄—瞄瞄—瞄—喵喵,喵喵瞄。”
很快,那四个人中就有一个回应了,“瞄—呜呜呜!”
这个年代,走路这么整齐而且步调还一致,大概也只有刘景训练出来的护卫了,经过刚才的信号联络,刘景更加确定了,这四个人就是自己手下的护卫。
刘景便没有再隐藏,而是从暗处走了出来,向着那四个人靠近,待看清楚那四个人的模样之后,刘景也就放心了,这四人当中有一名是自己的亲身侍卫,随后,一阵莫名的兴奋感由心头而生,这大概就是劫后余生的感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