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就是他,上次在夜市的时候,就是他带着人把我们给打了,使我们残废了一个兄弟。”人群中,一个满脸刀疤的光头汉子指着刘景大声说道,“大哥,你一定要替我们报仇啊!”
“住嘴!还不够丢人现眼吗?”李亨身后的一名灰衣老僧怒斥道,然后双眼便像盯着死人般盯着对面的人,问道:“敢问阁下就是刘景吗?”
李亨咬牙切齿地说道:“大师,他就是刘景,这次正好新帐旧账一起算,一定不要把他打死了,我还要好好折磨他一番才能解心头之恨。”
“李公子放心,此人定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灰衣老僧恭敬地回应道,然后又把目光盯向刘景,“今天也好让你知道你是败在谁的手里,在下就是江湖人送外号‘马王爷’的马阎罗,能让本阎罗亲自出手,也是你小子的荣幸。”
刘景只是默默地在心中谋划着,对方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估计没有一百也有个七八十,偏偏自己今天又没带侍卫,若是自己一个人逃跑的话还是很轻松,对于英名什么的刘景素来不是很看重,但是旁边还偏偏还有一个已经受伤车夫,自己是无法丢下他的。
对面的几个人一唱一和仿佛就决定了自己的命运,虽然有些可笑,但是刘景不得不承认这马阎罗的武功确实很不错,至于两人孰强孰弱,只有试过了才知道。
不过刘景还有一个优势,那就是这里是刘相国府的门前,自己是可以带着马夫退回相国府的,然后求宿一晚上,怎么说今天也是相国府的客人,但是刘相国那冷淡的态度以及疯疯癫癫的模样让刘景心中有些抗拒。
而且,自己来相国府之前的那两个门卫也不见了,刘景心中感觉有些怪怪的。
在马邑郡的时候,那地方太混乱了,所以刘景都有随身携带毒药手弩一类的暗器,到了京城之后,刘景就觉得没必要了,而且带着很是麻烦一不小心自己就是受害者,所以很多护卫把暗器什么的都从身上卸了下来,刘景也没有例外。
现在唯一的武器恐怕就是刘景的拳头了,俗话说的好,双拳难敌四手。
“哈,这年头太有意思了,连和尚都耐不住寂寞,跑出来吆五喝六的。那个秃驴,说的就是你,瞪着一副死鱼眼你就以为你就是高手啊?今天要不是你们人多,我早就打的你跪在地上哭爹喊娘,还什么马王爷?我看是马王八吧!要不要我找根绳子,把你那王八头给拴住,省得你到处乱跑还咬人。”
刘景尽情地骂着,反正骂人不要钱,双方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我马阎罗行走江湖多年,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还用得着你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来激我。”灰衣老僧脸上淡淡一笑,然后又柔声说道:“李公子还是请退后吧,免得一会儿误伤了公子。”
“刘景,我抓住你的第一件事就是扯烂你的嘴巴!”李亨嚣张地笑了几声,就退到了人群中,瞬间被湮没,刘景就是想抓人质也找不到目标了。
刘景站在原地不动,继续骂道:“老王八,别啰啰嗦嗦了,有本事就上来啊,没本事回去熬王八汤给你主子喝。”
这马阎罗一生四处行走杀戮太多,过了中年才在京城安稳下来,大概是受了佛法的影响,于是把自己弄成一副和尚的打扮,每天也像模像样地吃斋念经,但终究不是和尚,心中还是有些怒气。
再一次压抑住心中的怒气,马阎罗说道:“乖乖地跟我走,否则叫你生不如死!”
刘景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马阎罗仍是见不得光的人物,虽然有汉中候府的庇护,但是对于在相国府门前动手还是有些顾虑。
天色越来越暗,见那刘景是铁了心的不动,马阎罗也有些不耐烦了,直接伸手去抓刘景的肩膀。
两人之间原本是有两丈的距离,但是在眨眼的功夫,马阎罗已经出现刘景的眼前,右手也出现在刘景的左肩上。
马阎罗的速度有些出乎刘景的意料,立马不敢大意起来,身子微微一侧,左手反抓住马阎罗的右手,想要反扳过来,发力的时候才发现对方的手竟然纹丝不动,力量远远比自己大的多,稍微惊讶的功夫,马阎罗的手已经落到了刘景的肩头。
刘景只感觉左肩一阵火辣辣的疼痛,随后便有些麻木,这还是及时卸去了对方一半的力道,若是全部力道下去,刘景的左肩恐怕彻底的残废了。
刘景还是有些小瞧了这马阎罗的实力,才吃了这么一大亏,当即两只手一起用力,才把马阎罗的右手从自己的肩头移开。
“嘿嘿,小子,还算有些本事,不过毕竟嫩了些,现在考虑束手就擒还不算晚。”
“呸,死秃驴,不是和尚冒充和尚,难不成你娘就是跟秃驴搞在一起才有了你吗?有趣,当真有趣!”刘景口中还在骂着。
“不知死活!”
刚才的较量中,刘景的两只手都用上了,但是马阎罗却始终没有出左手,这下被刘景激怒,两只手一起向刘景招呼。
刘景只得暂时避让,再也不敢和马阎罗硬碰硬了,只是那马阎罗却像幽灵一样,始终贴着刘景,不给刘景有喘气的机会,而且招招狠毒致命。
刘景修炼的内功是坐忘功,外家功夫很随意,所以只能见招拆招,而且坐忘功的精髓就在于对力量的运用。
当两个人的差距不是很大的时候,坐忘功显然有着优势;但是两人差距过于太大的时候,这种优势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刘景现在就是这样,见招拆招的时候,那种优势根本显现不出来,任何巧妙的力量与劲道在马阎罗的面前就跟耍猴差不多。
两人短短的功夫内,已经交手了二十多次,刘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一步一步往后退,眼看就要退进相国府的大门。
这时候,却听到背后“吱”的一声,相国府的大门重重地关上了。
“行了,小子,我也不跟你浪费时间了!”
马阎罗说完这句话,右手取刘景的肩头,左手取刘景的胸口,而且速度之快尤胜之前,刘景吸取之前的教训,再也不敢直接接招,而是不断后退,这才发现身后已经是相国府的朱漆大门了,再也没有可退之路。
无奈之下,刘景只好向一侧全身倾倒,顺势在地上打了一个滚,然后又重新站了起来。
“找死!”
马阎罗及时收住了双手,看见刘景像无赖一样在地上打滚,就立马改用脚踢,同时也有些不耐烦地向后边挥了挥手,然后一大群喽啰围了过来,把刘景困在中间。
而这一下,刘景再也没有刚才那么幸运了,站起来的时候,马阎罗的脚也踢到了刘景的右膝盖处,刘景还没站稳,“噗通”一声又单膝跪在了地上。
刘景尝试着站起来,却发现跪地的右腿再也使不上半分力气,而那马阎罗站在一边冷笑道:“小子,算你走远,要不是李公子交代,这一脚就直接可以废了你。”
混在人群中的李亨这时也高兴地冲了出来,手中拿着一把折扇,狠狠地在刘景头上敲了几下,笑着骂道:“刘景!我看你还怎么嚣张?哈哈哈!快把他给绑结实了,扔进地窖看严了,今天太晚了,明天我再好好招待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刘景不再吭声,旁边有马阎罗站着,想有小动作恐怕也不容易,目前自己的右腿是不是废了还不好说,反正现在使不上任何力气。
“把那个车夫也给我绑了,然后找个没人的地方埋了,今天的事最好不要泄露出去,否则后果你们知道的,哈哈哈!还有就是今天参与的每一个人可以找你们老大领十两银子,算是本公子的奖赏。”
李亨高高兴兴地说完这句话,然后抬起了右脚,在刘景的脸前比划了一会儿,然后便在刘景的脸上狠狠地踹了一脚,看着被踢翻在地上嘴角流出血迹的刘景,李亨就更加开心了,“刘景,今天让你多活一晚上。”
嚣张地说完这句话,李亨便带着下人们走开了,刘景也被那些地痞塞进麻袋扔进了了一辆马车中,车夫则是被扔进另外一辆马车。
众人散去之后,相府大门又重新打开了,之前的门卫又站了出来,府中的下人也鱼贯而出,打扫府前的狼藉。
眼前是一片黑暗,刘景忍着右腿上的疼痛,慢慢地试着活动,此时内心中再也没了以往的平静随和,而是隐藏了很深的一丝狠毒……
人为刀殂,我为鱼肉。
刘景这样的经历已经不是第一次,之前在襄阳的时候,被蔡严那厮投进大牢,之后侵吞了自己的酒庄,然后又准备在狱中弄死自己,幸亏自己有了一帮好兄弟提前准备,而且又有了孙武的及时提醒,才得以逃脱。
虽然时间有些长了,该忘得都忘了,但是这件事一直却深深地埋在刘景的内心中,若是有机会,刘景定要当时参与的人一个个不得好死。
而这次,刘景心中的恨意更甚以往,自己是在相国府门前被抓的,笑话,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就算拼着让全部人员撤出京城,所有的努力化成虚无,刘景也要李亨必死,包括马阎罗还有他手下的那一帮地痞!至于刘相国府,至少现在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