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冯掌柜亲自去柜台拿了几个包装迥异的华丽盒子,放在两人中间的茶几上,然后对二位介绍了起来。
“这是祛毒丹,可以排出人体中的各种毒素杂质;这是养神丹,可以很好地治疗老人失眠烦躁浑身乏力的症状……”
冯掌柜还没有介绍完,两人变急不可耐翻看茶几上的几种药,翻看完以后两人都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掌柜的,你误会了,这不是我们想要的!这几种药我们都有试过,疗效虽然也很不错,但是并不是我们所需要的!之前我们已经说过,家中的老人到了垂暮之年而且最近大病了一场,已经起不来床了。”男子摇着头说道。
冯掌柜终于明白两人想要的是什么,这类药确实有,但是百草堂并不出售,而是作为赠品送给客人,送之前还千叮嘱万嘱托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最好不要用,迄今为止,自己的印象中好像送出去的还不到十盒,每一盒都需要刘总管的批准。
冯掌柜露出了歉意的笑容,说道:“抱歉,两位尊贵的客人,你们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只是这种药属于百草堂禁药,一般不对外出售,都是作为赠品,而且还需我们大总管批准以后才可以。”
“啊?”女子先是惊讶了一下,随后毫不犹豫地说道,“需要多少钱?说吧!我们一定会凑齐的!”
男子则很是着急,刚站起来想发怒,却被女子拉住了手,只好无奈地说道:“我们大老远从草原过来,现在你却告诉我们我们不可以,是不是瞧不起我们突厥人?”
“绝对没有!”冯掌柜看出来这两个人绝对有钱,本着不得罪人的原则,开口说道:“这样吧,我们庄主昨天半夜刚到这里,现在还在睡觉,等他醒了我去给你们捎一个话。”
“现在不行吗?”女子轻声问道。
冯掌柜摇了摇头,“我不敢得罪庄主!两位可以先在偏关镇转一转,中午的时候,我们庄主应该会醒。”
“好!我们就先不打扰了!”女子说完拉着男子的胳膊就离开了百草堂货栈。
“姐姐,为什么要拦我?那个汉人太瞧不起我们了,明显是想勒索我们,我非要好好教训他!”走到大街上以后,男子开口说道,话里颇有一些责怪的味道。
“好了,弟弟!”女子妩媚的笑了一下,继续道:“忘了姐姐这次带你出来说过的话吗?要老老实实,否则下一次不带你出来了。”女子虽然表面强自装着欢笑,内心里却充满了深深的担忧,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次?
“弟弟,你可知道刘景吗?”女子换了一个话题。
男子摇了摇头。
“弟弟,以后你要多出来走走,多了解一些事情,多结交一些部族长老,不要整天闷头读汉人的书,这样没有好处,现在父亲只是病情加重,若是真的不在了,那个豺狼一样的男人是不会放过我们的,你可明白?”
女子对自己的弟弟有一种溺爱也有一种失望,溺爱的是亲情,失望的弟弟的性格,和别的草原俊儿骑马射箭不一样,整天只知道读汉书,完全不懂的草原竞争的残酷,也可能是自己对他太溺爱了吧。
男子没有吭声。
女子继续说道:“刘景就是刚才那位掌柜所说的庄主,是这马邑郡最大的豪商,据说拥有的财富不可计数,而且还有自己的武装护卫,看到前边的北方商号吗?那就是刘景建立的,几乎控制了整个河东的走私通道,此人很有必要结交,可以为我们带来大量的生铁、粮食、茶叶、盐巴。”
“难道汉人的朝廷不管吗?”男子好奇地问道。
女子却笑着没有回答。
那冯掌柜猜测的很准,刘景正好在中午的时候醒了,第一件事就是喊来侍卫队长高威,悄悄地吩咐了几句,高威就骑马离开了货栈,奔向关外。
洗漱打扮一番后,刘景才下了楼,冯掌柜的已经让伙计从外边买了两桌酒菜,刘景和侍卫简单的用过以后,冯掌柜才开口提起早上的事情。
刘景丝毫没有一点重视,开玩笑的说了一句:“我一会还有事,你一个人好好招待就行,药给他们,条件是用马交换,若是没有,就留下一个人质,等我回来再说。”
之后,刘景和侍卫没有做过长的逗留,就骑马离开了货栈,不过在骑马离开的时候刘景随意地瞟了一眼,就看到了一个气质非凡的女子正朝着这里走来,相貌和崔清雪有一拼,都是野性美。但是也有不同的地方,一个是相貌性格中带着野性,后天培养出来的;另一个则是天生的野性,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野性的味道。
走过来的正是刚才的那两个突厥人,看到有人骑马离开,再看看站在一边相送的冯掌柜,男子顿时就沉不住气了,上前问道:“冯掌柜,刚才离去的可是你们庄主?”
“是!”冯掌柜笑着回答,“不过庄主已经答应给你们药了,不过却是有条件的,不妨咱们去客厅慢慢详谈。”
冯掌柜也是一把老油条了,不过女子也非简单之人,两人争执的重点就是多少马匹的问题。冯掌柜想在刘景面前好好表现一把,所以来了个狮子大张口,咬定五千匹不放松,女子心里也很明白,若是以前一万匹马都没有问题,可是现在恐怕自己五百匹都很难搞到,所以坚持只肯给五百匹。
最后,冯掌柜收起了笑容,直接撂出了刘景的玩笑话,“我们庄主说了,若是没有马匹,只要你留下来也可以!”
“你放肆!”男子的脸已经憋成了猪肝色。
女子却没有生气,莞尔一笑,“我答应了!我留下来!”
冯掌柜见事情已经无法在谈下去了,只好命伙计收拾一间客房给女子居住,垂头丧气的回到自己的柜上小心翼翼地从一个密封的格子中取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给女子,叮嘱道:“这便是绝命丹,每一个客人我们都会告诫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最好不要用!用了之后只能维持一到三年的时间。”
女子接过了药盒,微微施了一礼,道了一声谢谢,便拉着男子跟随伙计去了楼上的客房。
看着两人上了楼,冯掌柜继续无聊地趴在柜台上等待客人上门。
也不知道女子究竟说了什么,最后,那名男子心事重重的下了楼就离开了货栈。
刘景一行人路过偏关的时候,正好遇到偏关守将狄成亲自护送一批货物出关,此人是马邑郡第二大豪商胡言杰的女婿,能劳动他大驾护送的货物肯定是胡言杰经手的货物,有没有在四方商号登记过,用脚趾头都可以想的到。
刘景在拿下楼烦关以后也曾考虑拿下偏关,不过真的那么做了也就坐实了所谓的谣言,所以不得不放弃这个计划。
刘景只是对着狄成微微一笑点头而过,两人之间并没有说什么,彼此早已心知肚明。待刘景走远以后,狄成吩咐一名手下,“去给胡老爷送一个信,就说刘景去关外了。”
马疯子的行踪不是很确定,所以刘景派高威提前去跟马疯子在定襄大利城的人打个招呼,自己随后也会赶到大利城,等待马疯子的消息。
马疯子主要的活动地带就是定襄郡,偶尔也会在突厥境内,领头之人叫马峰,原本就是定襄郡人,擅长骑马射箭,在边关附近一带放牧生活,后来妻子惨遭突厥蹂躏,马峰一怒之下杀了一个部落头领随后便逃往南方,在襄阳郡当起了一名码头工人。
马峰此人正是刘景在襄阳郡招收的第一批护卫中那个敢于站出来反驳的三十多岁大汉。刘景来到马邑郡之后迫切的需要一批会骑马的护卫护送货物,马峰就在这个时候初露峥嵘,随后就被刘景重视起来,再后来有了足够的护卫以后,刘景就让马峰带领一批人去北边活动,一边打击对手,同时也好给刘景训练骑兵。
这个秘密知道的人很少,这也正是刘景需要的。
大利城只能用破败来形容,年年都在突厥人的马蹄之下,怎会繁荣起来,城内的民户甚至不到善阳城的三分之一,不过若是因此小瞧了定襄郡那可就错了,能在这里生存下来的人几乎都具备了一定的本事,特别是定襄郡的士兵,强悍精锐程度让刘景都有些眼红。
刘景和侍卫在大利城内住进了一家事先预定好的客栈,等着高威带来的消息,不过高威没有等来,却等来了几个嚣张跋扈的突厥人,身后跟着几十个定襄郡士兵。
突厥人进了客栈直接大声嚷嚷,“我们突厥的王子殿下和公主殿下走失了,据可靠消息,很有可能来过定襄郡,所有的人都给我出来,我们要一个个检查,我们已经得到了你们太守的许可。”
刘景在房间里就听到了外边的嚷嚷声,忍不住好奇就走了出来,不想却被领头的突厥人指着,“你,给我下来!”
“叫我?”刘景疑惑指了指自己。
“对,就是你,别废话,快点!”突厥人不耐烦地说道。
身边的侍卫也想跟着过去,不过却被刘景组阻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