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抱璞走到屋子里面的时候,发现王彩凤正在坐在桌子边等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感觉到,这一连几天,自从他跟她说过他成为了一名血徒之后,王彩凤几乎都处于一种精神恍惚的状态。
“坐。”
王彩凤指了指对面的凳子,接着说:“今天我有些话,想要好好地问问你。”
“娘,到底怎么了?”
周抱璞听到王彩凤一开口,就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者肯定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这一点感应还是不会错的。
“不知不觉间,都已经十五年了,而你也都这么大了。”
没有回答周抱璞的问题,王彩凤自言自语地说道。
看了看周抱璞,王彩凤问道:“你前些日子说你感应到了血气,成为了一名血徒,我还不相信,可是这几天我观察,你所说的都是真的。”
周抱璞不吭声了,他知道王彩凤反对他成为炼血者,可是这是他的梦想,也是他寻找父亲的唯一手段,怎么可能会就这么轻易地放弃呢?
“说实话,刚开始听说的时候,我并不相信你说的,因为你的血海被我动过手脚。”
周抱璞听到王彩凤这么说,脸色立即变得难看了起来,心中的不解顿然豁然开朗,原来他的血海之所以不能存储血气,是被王彩凤给动了手脚,不过并没有感到惊悸,因为他知道既然王彩凤这么做了,肯定也就有她的用意。
“难道,你就不恨我吗?”
王彩凤看着周抱璞镇定的有些过分,不由得问了起来,毕竟她可是清楚地知道,周抱璞是多么地想要渴望成为一名炼血者的,而要成为一名炼血者,血海如果不能够存储血气,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了。
“娘,我为什么要恨你呢?你既然这样做,肯定有你的用意。并且,我相信,娘你是肯定不会害我的!”
周抱璞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之中还带着点撒娇的味道,并且看起来对自己说的话深信不疑,也只有面对王彩凤,或许周抱璞才会流露出这般孩子的一面。
“我是没有恶意。可是如果你一辈子不能成为一名血徒的话,我也就不会告诉你这个秘密。既然你成为了一名血者,并且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放手,那么我也就只有成全你了。”
王彩凤笑着说道,只是这笑容中刻意压藏的那些无奈,还是被周抱璞给发现了。
“怎么,娘,我成为一名炼血者,难道惹你不高兴了吗?”
“不,你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在血海被压制的情况下,有这种成果,我很是高兴,也为你感到骄傲。”
王彩凤竟是嘤嘤地哭了起来,一时之间不知道是高兴地,还是因为其他方面的什么原因。
“这是解开你体内封印的丹药,你自己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服下吧。最好不要让人打扰,可以让那个小玄龟帮你护法。”
周抱璞一愣,随即张口就问:“你知道了?”
“我当然知道,从它进入我们家门的第一天我就知道,它是一个灵兽。”
“这么说,你也是一名炼血者?”
周抱璞猛然一惊,陡然想起了昨夜的梦境以及小玄龟说的王彩凤不简单的话,不由得心中涌起了一股强烈的不安。
“事到如今,我也就告诉你吧。我是一名炼血者,实力并且已经达到了血皇层次。”
“血皇?”
周抱璞惊悚,没有想到一向柔弱无骨的王彩凤,竟是这么地强大,一时之间看向王彩凤的双眸,都充满了希翼的亮光。
“不用这么看着我,我的修炼功法,是不适合你的。”
周抱璞颓丧地低下了头,随即不解地问道:“娘,为什么你还要带着我,到这个偏僻的地方生活。以你血皇的实力,不是可以在这个世界上生活的很好嘛?”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这颗丹药你拿走,回去睡觉吧,娘我已经很累了。”
听到了周抱璞的问话,王彩凤摆了摆手,眼眸之中闪过了一丝黯然,随即就让周抱璞退出了自己的房间。
周抱璞刚一走出房间,双眸顿然亮了起来,以他的心性,早就猜测到了几分可能,只不过刚才在王彩凤的面前,由于某种原因,不想让王彩凤看出来,所以才刻意地隐藏了起来。
“看来,我所做的那个梦,也定然是空穴来风,是有一定的根据的。那个噩梦与我的身世之间,一定着有什么关联!”
想着这些,周抱璞快步地走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点起了油灯,注视着摇曳的灯火,思绪如同潮水般,缓缓地荡漾了开来。
慢慢地,周抱璞的眼中已经氤氲了泪水,看着摇曳的灯光,似乎在跟灯光说话似的:“把这颗丹药给我,让我有了可以修炼的血海之后,是不是你就可以去做你自己的事情了?是不是现在的我,已经成了你的累赘?”
周抱璞已经预料到了,这是王彩凤在向他道别,可是即便知道了,又能够有什么办法呢?
“也对,我都已经拖累你,拖累你拖累了十五年。既然我都已经长大了,你也终于可以放下我了吗?”
周抱璞自言自语地说着这些,没有注意到,窗户外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着了王彩凤。
看着周抱璞对着灯火自言自语,王彩凤甚至都有那么一种冲动,想要继续陪着周抱璞留下来,可是转念一想,还是决意离开。
“娘,你放心,终有一天,我们是还会见面的!等到见面的那一天,儿子就让你看看,我到底是不是你的累赘?”
王彩凤听了这话之后,差一点没有叫出声来,可是想了想,终于还是压住了自己的想法,一狠心就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收拾起了东西,夜半之时,也是她的离开之际,没有丝毫的留恋,她唯一的羁绊周抱璞也都已经可以自立了。
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周抱璞就那样静静地看着灯火,一直等到眼珠上的泪水都干涸了,一直都等到了到了寂静的深夜,一直等到院门传来了他意料中的响声,一直等到灯火都因为油尽而黯淡了下来。
“要走了吗?”
说着这话,周抱璞下意识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