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海最耀眼的光环是“无冕之王,绝世风华”。他的这个光环高高在上,将古往今来的少年英豪都踩在脚下。
这一次,他又意图借他们这些年轻俊杰的身躯来谱写传奇,可恨!但他未免太天真了,时过境迁,这里是圣院,不是圣城,一字之差,天壤之别;这一次是生死斗,不是冲关塔,地点不同,结果迥异。他们憋着一股气要把仇海的光环打散,让其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
而最好笑又最可气的是,两年前仇海是大武师,两年后仇海还是大武师,而到了生死斗那天,仇海最多就是一个武王,而他们却一个个铁定破入武尊,二十来岁的武尊何等耀眼!大陆新星!如今他们一堆新星竟被一个蝼蚁似的大武师挑衅,是一个,而不是一堆,是大武师,而不是武圣,气死人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寂静过后是喧哗。
“丑八怪!听说你是素妹的老大。也不照照镜子,竟敢妄称素神女的老大!识相点,离素妹远远的,否则,让你难以安心修炼。”
“小子!你给寒妹灌了什么迷魂汤,害得她这段时间总是哭哭啼啼,失魂落魄的。要是你以后再去招惹寒妹,让你无一日安宁。”
……
一大堆美女将风铭团团围住。这些少女是冰寒谷和素女峰的门人,一个个柳眉倒竖,眼里能喷出火,恨不得把风铭大卸八块。
这段时间,风铭与兄弟姐妹们绝交,让其他兄弟姐妹郁郁寡欢。无论是六小世界,还是中盟的门人,都把账算到了风铭头上,认为风铭是罪魁祸首。
“滚!滚!滚!滚回去告诉素素和冰寒,以后别来烦我,要不然,我把她们的屁股揍开花!”
风铭烦得很,现在,更烦躁!一堆女人围着他叽叽喳喳的,嚷嚷个不停。
“流氓!”
“痞子!”
“混蛋!”
……
风铭的话捅了马蜂窝!素素、冰寒是各自门中的圣女,地位尊贵,代表宗门的脸面。本来素素、冰寒跟在风铭屁股后面混,就已被门派里的人认为是奇耻大辱,如今风铭更是对她们的圣女毫无尊敬之意,竟扬言要把她们的圣女的屁股揍开花,她们一个个被气得要吐血。
她们一个个恨不得立马就把眼前这混蛋撕得粉碎,但碍于圣院规矩又不能动手。一个个气得浑身在抖,侮辱圣女就是侮辱她们;一个个咬牙切齿,怒火中烧;一个个挺着胸脯,波涛汹涌地压向风铭。她们快被气疯了,胸部反应特别厉害!
“咋啦!想仗着有两座山峰压死人吗?再过来,我把它们都揍成平原!”风铭指着那些压过来的山峰,不屑地说道。
风铭的话让那些围在一旁看热闹的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货嘴够损!一会揍屁股,一会揍山峰,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女孩子和他打嘴仗,非被他气死不可!
那些围上来的少女的脸上红了又白,白了又红,一个个杵在那还真不敢再往前,这地方又不能动手,但对方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他要真往她们身上那地方招呼,以后还有脸见人吗?
“色鬼!”
“色鬼!好笑!究竟是谁色谁,你们可要搞清楚,我站在这里一动没动,你们一个个挺着两个肉球球跑到我面前来。究竟是谁色谁。有肉球球,就了不起了吗?有肉球球就可以胡作非为吗?有肉球球就可以拿它来压死人吗?有肉球球就可以倒打一耙吗?”
风铭一边讲,一边踏步,气势如虹!
那些挡在前面的少女何从见过这种架势,不由自主后退。而看热闹的人则一个劲地抬号子起哄。
“岂有此理!胸前有两个肉球球就可以颠倒黑白吗?岂有此理!难道胸前胖一点就可以乱讲话吗?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风铭用手指指着眼前那几个少女的胸脯,义正词严地大声呵斥,占尽道义的高度,使得围着他的那些少女花容失色,一个个用一双玉手紧紧地捂住自己胸前的双峰,恨不得把那翘挺的双峰给摁进去。
万万没想到,往日让她们自豪的地方,竟有一日遭到如此猛烈的炮轰!一个个双唇哆嗦,答不出一句话来。而风铭也没给她们机会,噼里啪啦的如同机关炮,不停扫射。
“一群红粉骷髅而已!滚!滚开!我很烦!别惹我!否则,代价很大!”
风铭朝那交元石的窗口而去。
其他人望着那背影,目瞪口呆!这是平日里不吭不哈,沉默寡言的仇海吗?咋变了样了呢?这上下嘴唇皮一碰,噼里啪啦好像打鞭炮一样,对手连答话的机会都没有。
这嘴上功夫和“无冕之王”的名号近乎能媲美!
素女峰和冰寒谷的那些少女落荒而逃,一个个鼓着小腮帮直吹气,提着小脚,跺跺跺往外跑。她们一个个找素素、冰寒告状去了。
风铭来到那窗口处,一次性就交了三十万中品元石,他打算在藏经洞里遍览群书。要参悟“海纳百川吞天噬日功”,他的底蕴明显不够,他要借圣院的藏经洞充实自己。
当他踏入圣院的藏经洞时,心里震撼不已。什么叫底蕴深厚,眼前就是。云海域的藏书和这里的藏书比起来,九牛一毛,微不足道。
圣院的藏经洞里布置了一个空间阵法,这里的空间很大,一眼望不到尽头。
这里的藏书分成各个区域:风土人情,人文地理,大陆历史,奇闻轶志,功法,武技,秘术,……
这里的藏书或以书籍的形式存在,或以玉简的形式存在,装在一个个玉盒里,这些玉盒码放在书架上,每一个书架分七层。
放眼望去,全是书架,玉盒之多,如同天上的星星,数不胜数。这里的藏书之多,到了让人难以想象的程度。
风铭这一次来藏经阁,并不是奔着功法、武技、秘术而来的,而是为了认知这个世界而来。风铭从出生到现在不过是近十五年,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太少了,他必须了解世界,才有可能悟透“海纳百川吞天噬日功”。
“海纳百川吞天噬日功”的立足点太高,光是从它的名称上来看,就知道这功法与天地大势,山川河流,汪洋大海,日月星辰,万物生灵等等休戚相关。这些知识,风铭的脑海里匮乏得很。他必须对这些东西有所了解,才能搞清楚“海纳百川吞天噬日功”里那些字句的意思。
风铭如饥如渴地扑在那些书籍里。
武者由于神识的原因,阅读和理解都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而风铭的神识更是强大,一部书籍此刻间就能看完并记忆下来。
风铭阅读并没有局限在某一类书上。圣院的书籍是按区域分门别类放置的,门类有近百个。风铭以万本为基数,在每个门类里轮转,每个门类里都是由易到难。
这无疑是一个浩大的工程,并且极为枯燥,但风铭却乐此不倦。
风铭自幼酷爱读书,十岁时,就几乎把云海域藏经阁里的书翻了一个遍,不过,风族的藏书大多以功法、武技为主,其他方面的书籍不多,比起这里的藏书,只能用少得可怜来说。
在武道世界里,书籍和功法、武技比起来,就是垃圾,那些武道世家,一般都懒得收集。像书籍之类的,都是修武资质差的人写出来的,他们限于阅历和眼界的关系,大多数价值也不高。但也有一些书籍,思想和意识熠熠生辉,这样的书籍参考价值极高。而圣院这里收藏的无疑都是精品,这些书籍的作者,对世界与人性的认知往往有独到的见解,能让人开阔眼界,引发深思,有的甚而触及世界本源,人性本质。
而世界是多元化的,它并不是由一些高端势力和一些高端武者构成的,而它的框架是极度复杂的。这也决定了要认知世界,还必须得从最基础做起。
而风铭的这一步无疑是正确的,对他今后的武道之路的影响也是深远的。
实际上,在武道的世界里,并不提倡武者读书。在武道的世界里,以实力为尊,但凡有点时间都练武去了,谁会闲得蛋痛一门心思扎在书本里面。读书能读出高深实力来吗?要是有人持这样的观点,并宣讲,百分百会被唾沫淹死。
尤其是像风云大陆这样一个如此功利性强和急躁的大陆里,读书显得无比的可笑!所以,在风云大陆一有空闲就往书堆里扎的,罕见得很,即便有那么一些,也是人们嘲笑的对象。绝大部分的人都认为是在浪费光阴,往往会被人骂作傻子。风铭小时候被人叫做书呆子,这书呆子就含有嘲讽的意思,不过由于他地位高,再加上他的爷爷宠爱他,放纵他,也就没人敢当面叫他,而他在云海城,除了书呆子这个名号较大之外,其他方面则名不经传。
这个问题实质上还是一个着眼于当下,还是未来的问题。着眼于当下者,或许立竿见影,而着眼于未来者,要在许多年以后才能看到效果,或许终身都看不到。这是人生路的问题,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风铭在阅读之余,并没有放弃“奇门炼体术”和神识修炼。不过,为了阅读,他调整了修炼时间。他把“奇门炼体术”和神识的修炼都放在了晚上,先是修炼“奇门炼体术”三个时辰,这期间淬体和休息是间隔进行的,然后利用破神针修炼神识两个时辰,而后休息半个时辰,随后,乘黑赶到武道总峰顶峰的一处宝地——望日台。
望日台虽号称宝地,但来这里的学员并不多。这里收费贵,但对实力的提升却不明显。正因如此,这里显得有些冷清。
西院的生存压力,让学员对于实力的飞速提升,有着一种狂热的追求。学员对那些能让他们的实力快速提升的宝地趋之若鹜,而对那些提升实力较慢的宝地则弃之如敝帚,哪怕是过来一趟,也不过是心血来潮,随即索然离去。
望日台之所以称为宝地和收费昂贵是有原因的。
那望日台从一处峭壁中延伸而出,凌然于空中,如同一只鸟张开双翅翱翔于空中,放眼望去,无遮无挡,天地万物尽收眼底,让人心纳天地。此处堪称奇观!
当风铭踏上那望日台后,就为那无边无际的景色而感到迷醉,心胸顿时开阔。
风铭在望日台的边缘处选择了一个位置盘膝坐下,他的侧面是一个老者。
那老者站在望日台的边缘,白云朵朵,聚散开合,使其显得飘渺、朦胧,宛若凌空欲飞。那老者鹤发苍颜,衣着朴实,但身上却透着空灵之气,给人以仙风道骨,世外高人的感觉。
那老者给风铭一种既朴实又超凡的感觉,让风铭感到微微一愕!在风云大陆,这样的强者很少见。但这里是圣院,全大陆最为深不可测的地方,出现这样的强者并不稀奇,风铭随即也就释然了。
风铭看了几眼后,随即收敛心思,放在眼前的那磅礴、恢宏的大千景象之中。
风铭一开始用眼睛去看,但目之所及,终归有限,风铭又改用神识探视,也难及远。
风铭按照“心魔篇”里介绍的一种方法,用心去读眼前景色。
当他试着用心去触碰这片广阔无垠的大千景色时,异变陡生,他的心刹那间被拉到遥远的天际,这无边的世界在那一刹那间竟装在了他的心里。
风铭曾在书本上看过“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这句话。这句话很好理解,但要真正触碰到这个境界,则是无比飘渺,但现在,他却真真切切地做到了。
天地无极,浩瀚无垠,而他的心也在无限延伸,延伸,再延伸,延伸到那天之极,地之角。
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这里为什么会被称为宝地,为什么这里收费会这样昂贵。以他自身的能力和心胸,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胸纳世界”,但在望日台,他却做到了,很显然,这里有伟力,让世界纳于心中。这样的地方,严格来说,无价!
风铭心中的枷锁变得越来越小,原来是那枷锁套着了他的心胸,当他的心胸变得无限大的时候,那枷锁再也套不住他的心了,他的心反过来装下了那个枷锁,随着他的心的延伸,那个枷锁变成了小黑点,躺在他的心的一角。
风铭不会让那枷锁消散,那是他的责任,是他的使命,以前,这个责任和使命成了他的全部,它们变成了枷锁,牢牢地套住风铭,让他踹不过气来。
但今天,在风铭的心里,除了枷锁,还有很多很多东西,枷锁只是其中的一个黑点。他的心从这一刻起,跳出了紧锁着他的心的窠臼。
从这一刻起,他的心装下了一个世界,一个真实、清晰的世界。他以前也在心中构建出世界的轮廓,但几次的构建都很模糊,根本看不真切。而这一次,得益于望日台的伟力,他的心容纳了一个世界,这个世界很清晰,他可以尽情地去看,去感受,去领悟。
当然,对于世界的认知,他依旧匮乏,但是,他会用心去读这纳于心中的世界,他也会阅读大量的书籍认知世界,两者相得益彰,有助于解答他心中的困惑。
他不知道认知世界和他的实力有什么关系,朦胧中,他似乎觉得有关系,但他又抓不到其中的纽带,有时,他又觉得没关系。但不管是有关系也好,还是没关系也罢,这个认知过程让他迷醉!让他高兴!让他惊喜!
在他的生命旅程中的近四年里,让他迷醉,高兴,惊喜的时刻,太少!太少!仅凭这一点,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