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区大战之处,金浩感到一种狂喜。浩渺门快撑不住了,已有崩溃的迹象,他不顾一切的蛮横无理的打法,虽然毫无战术可言,但具有极大的震慑力。
在近一个时辰之内,双方激烈的碰撞从未停止过,轰隆声如鼓点般在开元城上空密集响起,声威震天动地,整个西区被打得千疮百孔,整个空间被打得崩塌开来,乱流纵横,天地元气更是紊乱以极,并快速地向周边空间蔓延,有波及整个开元城的趋势。
这一场大战下来,开元城算是毁了。武者军团大战所造成的恐怖,在这一场血淋淋的碰撞中体现得淋漓尽致,大战过后,开元城那崩塌的空间要恢复也需无数个年头,而那紊乱的天地元气根本不适应武者生存其间。
大战的惨烈程度和造成的可怕后果远远超出人们的想象,缘由在于金浩毫无顾忌的狂暴攻击,使整个大战的暴虐程度和狂猛程度远超人们的预想。
任谁也想不到金浩门会如此肆无忌惮的在开元城内发起如此凶猛的攻击,心里总认为会有一点克制,金浩门毕竟也是开元城里一份子,打烂了对它同样没好处。
但随着战事的升级和时间的推移,逐渐有把整个开元城都拖入灾难中的趋势。
鑫元门门主柳鑫元这时正站在远处观看这次大战,此时的他早已没了大战之初的那份喜悦,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苦涩。
实际上,鑫元门的军团早已整肃待命,起初柳鑫元曾下令,让鑫元门军团火速赶往西区驰援浩渺门。
但前方传来的战报让他改变了初衷,他制止了军团前进的步伐,变为原地待命。而他和几个心腹则急速地赶到目光能及大战情形的地方,观察整个战事的发展。
正如手下报告的一样,那大战异于任何军团间的大战,毫无战略战术,就好像蛮汉打架,拳拳到肉。那大战之处,宛若千万把死神的镰刀在挥舞,成片成片地带走一批又一批鲜活的生命。
金浩素有谋略,指挥军团作战也很有一套。以往,无论是浩渺门,还是鑫元门,都曾吃过他的亏。不过,彼此间顾忌颇多,斗智的成分居多,大打出手的少之又少,纵然难以避免,双方都还比较克制。双方的触碰也就是持续一定的时间之后,便会见好就收,像那种情况下的大战虽然也会造成一定的后果,但并不严重。
但这一次金浩的战法与往常迥异,毫无技术含量,就好像一个蠢货一样,只知道拿人命去堆。
这种现象当然是他柳鑫元乐于成见的,就好比“磨石推磨两边损”一样的道理,纵然到时双方罢手,那损耗也是巨大得很。而鑫元门则毫发未损,他仿佛看到了开元城老大的宝座已摆在了他的面前。
所以,他决定坐山观虎斗,至于他和江如帆暗中订立的攻守同盟则被他抛在脑后,让那同盟条款见鬼去了。
在武道的世界里,利益至上,实力为尊。战后,他鑫元门一家独大,而他则高高在上,谁敢对他说三道四。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大战并没有如以往那样碰撞一会后就此罢手,而是愈演愈烈,凶猛程度更是一浪高过一浪。
而随着大战时间延续和凶猛程度的升级,军团间的殊死搏杀所产生的负面效果已渐渐显化,并开始向四边区域蔓延。
姑且不论大战所在地已是天崩地裂,单就大战已引起周边区域的天地元气变得混乱以极,且范围在逐步扩大的现象,就将导致整个开元城变得不宜居住,这意味着开元城在这一次大战之后彻底毁了。
而让柳鑫元揪心的是,大战在延续,空间坍塌的范围在扩大,由于空间坍塌范围的扩大,空间自愈的速度变得缓慢了许多。如果大战导致空间难以自愈,那后果之严重,超乎想象。
柳鑫元这时的脸色难看得很。这场大战他虽然没有参与进去,实际上,他同样输了。开元城自此之后,日渐萧条,他之前那吃香的,喝辣的,惬意无比的日子,将一去不复返。
这场大战他输得最为窝囊,根本就不****鑫元门屁毛事,却同样输得一干二净。他手头上有十几万之众,每日里吃喝拉撒睡的消耗都是海量,一旦少了稳定的收入,光凭那点积蓄,要不了多久,就会坐吃山空,立地吃陷,他鑫元门也难逃树倒猢狲散的命运。
这时的他哪怕是倾三江之水也难诉说其恨。之前,有传言说金浩疯了,他不相信,但现在,他确信金浩是个彻彻底底的疯子。金浩不单把金浩门拖入了万劫不复之地,还把整个开元城拖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柳鑫元恨不得生啖金浩之肉,寝其皮……
这时的江如帆已是抱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心思了。在金浩的疯狂攻击之下,浩渺门的伤亡已达三分之二了。浩渺门的军心已经开始动摇,这是溃散的信号,但他奋勇争先,身上已多处挂彩,依旧死战不退。他的这种斗志激励着无数门人慷慨赴死,但他知道这不过是回光返照,他和浩渺门已是穷途末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他恨金浩,也恨柳鑫元。
他恨金浩无端起兵祸,毫无理由的要置他于死地。
他恨柳鑫元背信弃盟,见死不救。
他的恨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他一边大战,一边狂呼:为什么?为什么?……
但无人回答,唯有轰鸣声不绝于耳……
他疯狂大战,恨不得将整个开元城的天打塌,恨不得将整个开元城的地打陷,恨不得将金浩和柳鑫元同时带到地狱之中……
他身边的兄弟一个个消散,化为鲜血、碎肉飘散在空中,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成片的浩渺门的门人倒下。战局发展到现在已呈现一边倒的态势,浩渺门的战力已被大幅消减,已难挡住金浩门那依旧如潮的攻势。
坚持到现在,援兵依旧没影,意味着援兵已成了泡影。他知道已不可能发生奇迹。败亡已成定局,他不能让整个浩渺门折损在这里,必须要留下几颗复仇的种子。
正当他要下令各自逃散之际,意想不到的变故却发生了。
“击杀金浩!”
“击杀金浩门门人!”
震天动地的怒吼声铺天盖地而来,声威震天,气势如虹,尘土漫天飞卷,一支支大军如同狂飙自远处疾驰而来。
这变故让大战的双方都停顿了下来,一个个都错愕地望着那遮天蔽日,奔驰而来的大军。
那大军数量众多,黑压压一片,超乎作战双方的想象。
那大军发起之际就直达四十万之多,沿途所过,又不断有武者加入,风闻之人也纷纷赶过来,那些商铺的武者也参与了进来。大军如同滚雪球一般壮大,到最后直逼百万之巨,如同一股股洪流奔涌而来。
如果他们一个个各自为战,在军团面前就如同待宰的羔羊,一个个只有引颈就戮的命,但如今组织起来,顿时拥有了一定的战力。虽然战力有限,但架不住人多啊!俗话说,蚁多咬死象!
假如这一百万乌合之众和一支十万人马的精锐军团一开始就对碰在一起,这一百万乌合之众依旧逃不掉待宰的命运。
但现在的情形是大战双方早已血拼了近一个时辰,虽然金浩门占尽上风,但在浩渺门的死耗之下,金浩门的损耗同样惨重无比,战力更是消减得厉害。
这一百万武者参与到战局之中,顿时让整个战局变得扑朔迷离起来:再打下去,整个战局会发生怎样的变化,结果又会如何,任谁也预料不到。
整个局面顿时陷入僵局之中,金浩门和浩渺门的人马纷纷后撤,拉出一个中间空地,双方人马都望向各自的门主,等候门主的决定。
而三位门主看到这种情景,神态各异,一时之间,也没做出何去何从的决定。
金浩是恼怒异常,怒发冲冠。眼看大局已定,胜利在望,所有的一切都已尽在他的掌控之中,不曾料想,却出了这么一个变数。
这个变数的出现让他进退维谷。对那近百万的乌合之众,他并不是很害怕,他手头上还有近十二万的精锐人马,这些都是训练有素的军队,对付残余的浩渺门的人马和那群乌合之众还是有一战之力的,并且鹿死谁手,难说得很。
如果他放下耐心,肯耗时间,按部就班地和对方打,他相信最终赢得胜利的必定是他。但如果这样打,就不知道要打到哪个猴年马月去了,到时,黄花菜都凉了!其结果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这样的局面,他是绝对不想看到的。
更何况真要开打,还有一个变数存在,那就是虎视一侧的鑫元门。之前,对于鑫元门是否参与大战之中来,他并不担心,哪怕鑫元门参与进来,他同样有信心击溃浩渺门。
但现在,他不得不考虑鑫元门这个因素,如果他这边和对手陷入僵局之中,鑫元门绝对是压死金浩门的最后那根稻草。因为痛打落水狗绝对是鑫元门目前最乐意干的事情。
所以,金浩如今的脸色是一片铁青,难看到了极点……
而江如帆则是大喜过望。竟会出现这样一个变数,始料未及。这简直就是及时雨,将他和浩渺门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这还真是应来那句老话——天无绝人之路。
看到那滚滚而来的百万大军,他几乎要感激涕零,身上不由自主的抖动,他知道这一次算是逃出了生天了,他也知道那一百万是乌合之众,但绝对能把金浩门拖入泥潭之中,届时,鑫元门肯定会界入进来,最终覆灭的肯定是金浩门。
而柳鑫元则是好奇无比地看着那一条条翻滚而至的长龙。这个变数的出现,他也没想到,但对他而言,已无关紧要。不过,如果浩渺门和这群乌合之众把金浩门拖入泥潭之中,他也不介意在金浩门的背后捅上一刀,并置金浩门于死地。
那一百万乌合之众咋咋呼呼地跑过来,一看:咦!怎么没打了?
浩渺门的人马看到他们到来则是一阵欢呼,而金浩门的人马则对他们怒目以视,一个个脸色铁青。
这一百万乌合之众在离浩渺门人马的不远处停了下来。双方没打了,他们自然也不敢仗着人多去群殴金浩门。他们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很清楚的,和正规的军团相比,他们根本不够看。也就仗着人多,想做那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其根本目的还是活命。
现在双方已经停战,他们难道还傻不啦叽地往那火炕里跳。所以,一个个对金浩门的人怒目以视,表示金浩门如果敢动手,他们就算拼了,也要把金浩门的人拉来垫背。
金浩毕竟是一代枭雄,见事情已不可为,立马见风使舵。
“金浩门所有门人不得异动,擅动者,格杀勿论!”金浩严厉地下令道,随即又对江如帆说道,“江门主,我有要事和你商谈,望勒令你的门人不要异动。”
金浩的声音传入江如帆的耳朵里,江如帆顿时火冒三丈,气得直蹦起来,指着金浩破口就骂:“金浩,你******就是一个疯子,纯粹是一条变色龙!之前我无数次央求你罢手,你充耳不闻,如今形势逆转,你却摇着屁股,乞怜似的说有要事商谈。谈你妈!谈你十八辈祖宗!今天,非把你金浩门斩尽杀绝不可!”
金浩阴森森地说道:“要把我金浩门上下斩尽杀绝,你办得到吗?胡吹大气,就凭浩渺门的残兵败将和这群乌合之众,你办得到吗?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要是敢动手,今天,在这里的所有人都得死。谈不谈,随你的便。”
金浩是一个睿智之人,他知道如今的形势,示弱对事情没一点好处,唯有强横到底,才会使江如帆和那群乌合之众有所顾忌,事情才有可能出现转机。所以,他那话语里透着玉石俱焚,威胁江如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