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完信后,陆海生久久不能平复内心的情绪,说不上是激动还是疑惑。他将信再仔细看了两遍后便销毁了。随后他拿起那本蓝色的《万千蝉法》,却并未着急翻阅而是随身收好。他想知道如今自己这凡胎镜究竟有何神妙。
于是他盘膝端坐在院子中央,双手平放在膝上,两眼紧闭,缓缓地调整气息。就这般一动不动。
然而等到院内数只母鸡好奇地环绕着他时,他才最终叹了一口气,发现除了有些困外并没有什么感觉。
“富老说要等我以后自己寻到合适的道法,意思是没学道法的话,即便踏入这境界,也没有作用?”陆海生独自猜测,如果有其他宗门的修行者知道他这般想法必会嗤笑,因为但凡境界更高者,即便在功法方面尚未研习,也必定强于低境界数倍。
但在无人教授的情况下,陆海生这般想法也算对,就好比大宋知名酒楼烟雨楼的主厨一般,即便身怀烹饪绝学,没有食材,一样无法做出美味佳肴。
既然有这个想法了,陆海生自然不会再干想,他起身拍拍裤子,走进自己的屋子,开始翻阅起这本《万千蝉法》来。
“蝉始鸣,半夏生,木堇荣。蝉蜕有五方得成年。故此法源自金蝉,乃外功修身之法,褪身五次方可大成。”
“五次蜕变方可大成?富老这《万千蝉法》只有两篇,看来只能蜕两次了。”陆海生喃喃自语,又大概翻阅一遍,了解到此法讲求破而后立,唯有在每个大境界巅峰之时,经历一次大破灭才能晋入下一阶段。
陆海生若有所思,便读起第一篇来。
待一个时辰后,陆海生这才放下书,缓缓吐了口气:“没想到竟要尝试储藏天地元气在身体内,从内向外炼体,最后褪去最外层的废壳进而大成。此外还要不停修炼外层的肉身,好承受体内的天地元气。”
“那从明天,不,今晚开始,我就去炼体!”陆海生不禁有些兴奋,这是自己第一次修行道法,自然要认认真真。至于那听不懂的《惊神经》只有暂放一旁了。
从此这偏僻的莽山村开始有一少年,每日清晨背负重物上山,午时回村,待到傍晚再度出门。进行着高强度的锻炼。
转眼便到了八月下旬,自陆海生来到莽山村已过去了两月时间。这两个月内陆琳负责洗衣做菜,而陆海生则负责每日的柴火,食物以及野兽皮革问题。尽管陆琳总是显得很恬静快乐,但陆海生看得出来,陆琳时常望着远方发呆,应当是思念富老了。
尽管陆海生听说了富老原来也总喜欢搞点失踪,但每次都是不告而别。这次竟向陆海生交代了这么多,反而引得陆琳分外为其担心,每每看到此种情景,陆海生总要暗地里好生大骂富老一遍,顺带着对自己修行方面的不清不楚也一并骂进去。
这两个月的锻炼让陆海生变得更加壮硕,尽管外表上看不出什么,但曾经那柄双手不能挥舞的斧子,换作现在怕是单手便可轻易砍下当时那棵树来。
但是陆海生有烦恼,他知晓了晋入修行境界后才能修行这些功法,虽然初期也许和一些外道极致的常人一般,但更进一步后便能远远甩掉寻常人。
他在苦恼身边没有另外的修行之人来检验自己的成果,苦恼不知道究竟接下来该如何修行,《万千蝉法》他已背熟第一篇,除了每天的锻炼和晚间的呼吸吐纳运用功法提升身体外,他不知道如何将天地元气汇集于体内。
他不知道《惊神经》究竟如何运用,尽管内容他已然能够听懂,但那就像晚间飘落的树叶,只知晓形状看不清纹理。
这天正午,村长喊一名少年来让陆海生过去,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陆海生向陆琳打了声招呼便赶去。
只见村长小院外围着不少年轻的少年,石家两兄弟与那虎子也在。众人看到陆海生到来,纷纷向他打招呼,尽管几月前陆海生被鬼附身的事传遍小村,这些淳朴的少年也没有刻意疏远他的意思。
陆海生也笑着回应,便拉过虎子询问他发生了什么。虎子怯生生地答道:“是少年大会要开始了,村长应该是准备选人去参加了,大哥哥你这么厉害肯定也能选上。”
“少年大会?”陆海生皱了皱眉,心想他怎么不知道,正欲继续询问,便见村长在一群少年的簇拥下从里屋走了出来,向陆海生点了点头,便唤所有人进院去。
“大家想必大都知道,这一届的少年大会要开始了。”村长看着村里众多少年郎有些欣慰,笑着开口,“本次少年大会仍旧在临海城举办,届时整个囊州所有县城村落的青年俊杰皆会参加。”
众少年听到此话皆表现出跃跃欲试的神情,即便如虎子这般年纪尚小不能参加的也有些兴奋。陆海生听的明白,这似乎是整个囊州所有少年参加进而选拔的比武大赛。顿时没有了兴趣,心想自己已是一位修行者,岂能去参加这等寻常争斗。
村长扫视众少年,看到陆海生平静的表情明白他在想些什么。“当热,也会有不少少年修行者或是散修身份,或是打着历练的注意的宗门弟子,也会参加。”村长淡淡讲道,眼神不经意地撇了撇陆海生。
果然,听到有修行者会参加的消息陆海生顿时来了精神。他是修行者的身份尽管村人大都不知,但村长与另外几位村里的长老仍旧是知晓的。
“竟有修行者参加?那这大会岂不是不公平了?”陆海生向村长问道。村长带有深意的笑了笑:“海生你有所不知,不少人即便无法修行,却有其他办法提升自己的肉身之力,甚至刀枪棍棒之类的外物运用也有很强的战力。因此少年大会无论你是否修行,只要是二十五周岁以下皆可参加。
“当然如果在大会上取得了成绩,或者被那些大人物看重,普通的少年则会有希望进入军队或者担任其他要职。”说道此处村长得意的笑了笑,“我们这几个村能如此太平,自然是有不少村人曾经通过这少年大会去朝廷或军队认了一官半职的。
这也是我们庆国唯一能让武人入仕的机会,其他国家可是没有的。而更重要的事取得了名次,便是获得参加少年堂选拔的机会。”
“少年堂?”陆海生没有听过这个词,却见附近几名年龄稍长的青年皆双眼放光,“少年堂,大庆皇城唯一给修行者的修行之地,凡是少年大会有名次者,皆有机会进入少年堂,那里的高人会降法查看你有无修行天资。
如果有,则会招进少年堂,若没有也能提供一些要职担任。”村长很满意这些青年的目光,接着看向陆海生,语重心长的讲道:“海生啊,富老他老人家肯定是打算对你悉心栽培的。我想你不妨去参加,如果得了名次,便可进少年堂参学了。”
陆海生闻言也有些心神荡漾,心道“我这几天不就正愁不知从何修行起吗?要是进了少年堂,一切迎刃而解。”
“好!不过是打赢其他二十五岁以下的对手,就能进少年堂,去又何妨!”陆海生当即应了下来。村长笑着点了点头,重少年皆有些羡慕的目光,因为村子只能去五人,而显然现在只有四个。
“那么剩下几人,分别是石啸,雄夫,三胖。”随着村长念出的几个名字,人群中顿时传来阵阵失望的叹息声与一些不服气的冷哼声,自然也有那名叫雄夫与三胖二人的欣喜声。而石啸则是一脸平静,仿佛早知这个结果。
“还有张泽川。”随着村长最后一个名字说出,众人皆是一愣,连陆海生也有些讶然,这名字他听说过,正是村长的长子,几年前去县城,现在不知在何处。
“大家可有什么异议?”村长问了问,众人皆沉默,尽管对于这最后一个名额有些惊讶,却并未怀疑村长有所偏袒。多年的威信让村长的话犹如官府的通告。无人质疑。
“既如此,那你们四人便赶回去收拾收拾,明天上路。”村长挥了挥手让众人散去,“等等,明天就出发?”陆海生有些发愣。村长看了他一眼,道:“世事多变,我本来打算明天说了立马上路呢。张泽川已在临海城,你们到了去城中的芙蓉阁找他便是。”
说罢村长又交代了几句人心险恶路上小心的话,便径直进了里屋。陆海生有些无语,他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出发。于是赶忙跑回自家院子告诉陆琳这事。
“嗯,知道了,那你自己小心点。”陆琳听了消息,微微笑了笑,便没再多说什么,独自进了灶屋。
“村长说半个月后便开始,我们明天过去约有五日的路程,剩下的几天饮食起居由那个张泽川负责。”陆海生沉浸在内心的喜悦与些许兴奋中,对着灶屋又说了几句,见没有回应便回自己屋子继续练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