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五只小鸭子在外头
瞎晃了一上午，虽然如
今在野，不理朝中要事，
倒也看足了各种好玩的，
中午打道回警局，刚到
门口，只觉得气氛异常，
旧的飞鹰小组的五个警
员，正木木地杵在中院，
每一个都是凝重的表情。
值班室里的老六子和小
六子那对爷孙正在下飞
行棋，在连赢了孙子八
盘棋后，老六子得意地
哈哈大笑：“真是世事多
变，荣辱无常，今天总
算又轮到爷爷我翻身了，
这就叫一朝臣子一朝君，
怎样？孙子，你现在还
敢不敢说你爷爷我不行？”
白小白听出这话中有话，
一问，才知道局里来了
大人物，这会，孔降职
正被关在办公室里训话。
白小白带着五只小鸭子
上楼，来到孔降职的办
公室门外，见孔降职的
狗腿秘书，朱大常，正
附耳在门板上窃听，她
怒瞪着他，轻咳了两声，
将这只惊弓之鸟吓跑后，
轻松地填补了他的位置，
五只小鸭子也充满好奇
心，纷纷将耳朵贴上去。
室内有一个听起来很有
官威的声音，正怒气冲
冲地对孔降职大加训斥，
孔降职则丝毫不敢吭声，
很明显，这是一个手掌
大权、可以一句话就把
孔降职拍死的管事官爷。
“这么大的一个贩毒团伙！
从事这么嚣张的贩毒活
动！事关老百姓的安定
生活，你竟然放任不管！
要不是阿真、阿虚两人
向我汇报，我现在还蒙
在鼓里！呦，你这局长
当得很宅勤嘛，中午下
了班还不出门，待在办
公室做什么呢？一边吃
干饭，一边看黄文？
你说你都一大把年纪了，
脑袋里在想什么东西呢？
我看你这官儿也不用当
了，停职查看！”白小白
听到停职查看这四个字，
心中一阵幸灾乐祸的惊
喜，心想，姓孔的，你
总算也有今天，正乐着，
耳旁传来一声大煞风景
的拉长音：“噗~”白小
白瞪臭蛋一眼，臭蛋用
两根手指捏住鼻子，说：
“谁放屁！”说完，见其
他四人都一脸震惊地看
着自己，连忙诚实地举
手道：“好吧，是我放的。”
里面的人听到了外面的
动静，说：“谁在哪里？”
白小白想：完了，被发
现了，转过身正要溜走，
门却马上打开了，白小
白看着开门的那两个人，
不禁愕然，道：“是你们？”
那两个人居然是昨日跟
着黄雀斑的那两名手下：
刀兽和剑禽。又一个高
大的身影走到了门口处，
看着白小白，问：“干什
么的？”语气不怒自威，
乃是省公安厅的王厅长，
白小白有些傻眼，刀兽
提醒她：“大人问你话呢，
还不快回答。”“我，我
是这里管刑侦的。”白小
白说。“女的？孔降职的
亲戚？或者是……情人？”
王厅长皱了皱眉，一脸
狐疑道。白小白一个立
定敬礼，郑重其事地说：
“大人！请你尊重我！我
和孔降职这王八蛋没有
半点裙带关系！恰恰相
反，我和他针锋相对势
不两立，他往左我往右，
他往东我往西，大人如
果这次来是为了奖励他，
那么，请你重重责罚我！”
这话说得十分取巧，她
明知孔降职已经被停职，
因此故意站在他的对立
面，好为自己争取福利。
刀兽、剑禽昨日已经见
识过白小白的胆色，这
会便替她美言道：“大人，
据我们探查，这位姑娘
是由药升官提拔上来的，
她之前在727特大拐卖
儿童案里立过大功，因
此受了特别的嘉奖，她
也着实不简单，昨天还
和黄千岁差点起了冲突，
是个很有胆色的女巾帼。”
“嗯，看来是我错怪你了，
既然你是管刑侦的，我
刚好有件事情要拜托你，
你且随我到一边去说话。”
王厅长说着，走到走廊
尽头的角落，四下无人，
仅留白小白和刀兽剑禽，
才说：“这件事情关乎重
大，不允许其他人听到。
昨天晚上，我们捣毁了
黄千岁的贩毒团伙，抓
捕了包括他在内的两百
多号人，没收了他的全
部家产。”白小白倒抽一
口冷气，这么大的事情，
自己竟然到现在才知道，
一早上大好时光，净和
五只小鸭子闲云野鹤了。
王厅长接着说：“我们清
点账目时，发现黄千岁
的贩毒赃款里少了三亿，
搜遍他的家中也找不到。
不瞒你说，你面前的这
两位本是省公安厅反黑
处的特警，你可以叫他
们阿真、阿虚。他们来
饺子县是卧底查案子的，
这次有赖于他们的调查，
才能顺利捣毁这个团伙，
眼下，三亿毒资不知去
向，他们还将回到黄千
岁的儿子身边继续卧底，
我想让他们配合你，共
同调查这笔毒资的下落。
这件事如果完成，你们
必定重重有赏，我已经
许诺阿真和阿虚功成身
退，为他们的母亲治病，
并给他们房车和丰厚的
奖金。至于你，如果有
什么要求也可以尽管提。”
“大人，我只有一个请求，
就是用我现在身边的那
五个臭皮匠，跟您换两
名像阿真、阿虚这样的
特警，以二换五，您一
点都不吃亏。”白小白说。
“哈哈哈。”王厅长大笑，
觉得白小白的个性可爱。
白小白离开公安局大院
的时候，一脸的花开富
贵、喜上眉梢，牡丹枝
头的喜鹊纷纷向她报喜，
五只小鸭子感受到她方
才得宠，成了皇上身边
的红仁儿，正所谓仆凭
主贵、妾随夫荣，因此
个个也都雀跃不已，旧
飞鹰的组员见他们这副
喜庆的模样，仿佛寺庙
里吃斋的小和尚见到别
家的秃子有糖可吃，流
露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诗曰“栖鸟念旧林，池
鱼思故渊”，如今，他们
都盼着回到白小白身边，
不过，俗话说：“好马不
吃回头草”，对这些吃里
扒外、卖主求荣的家伙，
白小白已经不稀罕他们。
孔降职从楼上的窗户探
出头来，压低着嗓子问：
“朱秘书，大人他走了没？”
朱大常也看出白小白眼
下得势，正打算走过她
的身边，假装掉落香囊，
好借机和她搭上两句话，
听到孔降职在问自己话，
他有了新主忘旧主，便
十分不耐烦地仰起脖子
朝楼上汪汪地吠了两声，
孔降职又转而向白小白
求情，说：“白警官，大
人看上去好像很器重你，
我平素待你也不薄，如
果大人有交托你什么事
的话，希望你在他面前
替我多多美言几句，落
井下石可不是你的作风。”
他不说还好，一说，便
惹得白小白满心的不爽，
从昨天到现在，肚子里
的那股憋屈，一点就爆，
她转头看着小鸭子，说：
“落井下石不是我的作风
吗？可我觉得明明是啊。”
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
从脚上摘下一只孔降职
让她穿的小鞋，甩胳膊
奋力一掷，啪，鞋底板
正中孔降职脸心，把他
拍出两柱鲜红的鼻血来。
黄雀斑昨晚通宵在网吧
里打游戏，不断地刷钱
买高级装备，到天亮时，
才发现自己银行卡上已
没有钱，不得已才走出
网吧，正想买份早餐吃，
又发现自己已身无分文，
刀兽、剑禽又不知道死
去哪了，一整晚不见人。
他看到肯德基门口围着
几名小学生，计上心来，
走过去，吆喝道：“集资、
合资、投融资、民间借
贷，集资、合资、投融
资、民间借贷，小朋友
们，想吃汉堡而又钱不
够吗？现在你们可以不
必为此苦恼了。国家放
宽信贷政策，降低融资
额度的门槛，一块钱起
就能成为股份制合伙人，
涓涓细流汇成江河湖海，
只要你们每个人提交一
块钱，凭借集体的力量
就能买到一份又大又美
味的鸡腿汉堡，中小企
业、个体户、散户的福
音，机会难得，切莫错
过。”几个幼小的小孩子
禁不住诱惑，掏出了零
用钱，黄雀斑凑足了钱，
走到柜台前买了一份肯
德基套餐，有出过资的
小孩子都眼馋地看着他，
他却直接撂下一句：“我
先去监管部门登记一下”，
就拎着套餐离开肯德基，
刚出来就看见刀兽、剑
禽，也就是阿真、阿虚
回来了，黄雀斑怒气冲
冲地骂道：“你们两个王
八蛋昨晚去哪了？我饿
肚子都没有人管。”刀兽
说：“少爷，我们成天跟
着你，又累又困，而你
每次进网吧都会玩通宵，
我们就先回家补了个觉。”
这个解释尚通，黄雀斑
也没有心思怀疑这两人。
“我没钱了，打电话叫我
爹往我银行卡上打两百
万。”黄雀斑说。“少爷，
两百万够不够，要不要
再多要一点？”刀兽学
里的吴孟达
说。“那你就再多要一点
嘛，跟他说我念书越来
越用功了，得补补身子，
不然跟不上。”黄雀斑说。
刀兽拨了黄千岁的电话，
接通后，把自己的手机
拿给黄雀斑，说：“少爷，
老爷没接电话，是看守
所的人。”黄雀斑颇不耐
地拿过电话，夹在脖子
上听了两句，当即嗷的
惊叫一声：“奶奶个爪的，
我爹被公安局的给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