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尼瓦湾湾口,海参威号直升机航空母舰,顶层塔楼。
乌苏里战区司令员关明东中将和北海舰队司令员柴毅,站在甲板上遥望东南方向。
在那个方向,距离此处海域九十到一百二十千米的范围内,陈列着一支庞大的海上舰队,正虎视眈眈的和整个北海舰队紧张的对持着。
“听说上月初因为想借调乌苏里号航母编队到南海舰队执勤,你和司令部那边大吵了一架,现在看来,真是吵对了。”
关明东的脸上露出一丝庆幸的神色。
“当时所有的人都认为,北海不可能发生如此大规模的海战;就算是普通的小规模摩擦,有着海参威,兴凯湖,阿尼瓦三个空军机场提供的火力支援,完全够用。”
柴毅被常年海上阳光反色晒的漆黑的脸上却没有一丝得意的神色,拧满了道道沟壑的皱眉。
“别说他们,就算是我,到现在也依然不敢相信,沙俄帝国这次居然倾其远东所有的常规海军力量,要和咱们进行海上决战。”
“这一场,是国战!”
关东明轻声说道,在他的声音里丝毫没有亲临这一世界级海战的兴奋,反而是满嘴苦涩的味道。
“从六月底米家的异动开始,不久高丽和日本先后照会外交部,暂时禁止我海军舰艇通过济州海峡这条我海军进入北海的唯一便道,我就感觉有些事情不太对劲。”
柴毅沉声说道:“紧接着七月,南边沙俄的附属国大越,极其罕见的在白龙岛等诸多岛屿上态度强硬起来,并且联合沙俄的黑海舰队在八月下旬争议海域进行军演;海军司令部要求暂调乌苏里号这支海军唯一一支的航母编队去南海威慑,其实也很有道理。”
“可是当时我的心里,总有种说不出哪里不对的不祥预感;那夜里我在梦中惊醒,在梦里被抽去一半海上力量的北海舰队面对着从北边滔滔而下的大船利炮,整个阿尼瓦海湾里一片军舰沉没的狼烟。”
柴毅沉默了很久,才坚决里带着疑惑的问道:“按说作为一个军人,敌人的军舰开过来,将它击沉就是我们的唯一使命,可是我还是不太理解,阿列克谢三世他这是疯了么?集中了沙俄一半的海军常规力量,他就不怕一旦打残了他的太平洋舰队,他拿什么抵御来自大西洋和太平洋两方向的压力?鞑靼海峡的那些破矿石就真的这么重要!而且据我私下所知,五五年之前,即使那片海峡属于沙俄,他们也没有胆子捞走一块矿石,反而是这些年的黑市私捞,让他们弄走了不少。”
“还有日本为什么要封锁济州海峡?高丽因为有着和沙俄的安保条约还可以理解,日本不怕把咱们的海上力量打出北海,它在北海怎么面对沙俄和高丽的联合压力?还有它的主子白头鹰,脑袋也坏掉了么?”
关明东没有说话,作为关外军方的第一人,他知道了远比柴毅更多的东西;甚至他隐约觉得,在那些高高在上的食物链顶端的大人物的眼里,千万蝼蚁的生死,有时也不过是一场小小的对赌游戏而已。
良久之后,关明东只是对柴毅说道:“我今晚就返回海参威,符千国和山虎特种营将在阿尼瓦城北继续构筑隔离防线,你有任何要求就随时和乌苏里司令部联系,我会全力支持。”
柴毅点点头,目光都没有向着后方望去,而是很慎重的说道:“虽然在战舰总吨位和武器系统上面,北海舰队和沙俄的太平洋舰队有着一定的欠缺,可是依托着阿尼瓦海湾两只前螯上面诸多的陆基炮台,大量的对空对舰中近程导弹发射架;而且阿尼瓦机场还有着大量的军机,配合着乌苏里号和海参威号上面的飞机,封锁稚内海峡完全不成任何问题。”
“而且将军您说沙俄绝对不会投入一兵一卒到库页岛,虽然我有些不解,可是假如真的那样的话,那么这场稚内海战,我更看不出他们能有任何一丝的胜算。”
现代海战,制空权尤为重要。
现在纵观整个阿尼瓦海湾的半径距离内,阿尼瓦湾军民两用空军机场距离战争最近,在海战之时随时可以提供空中火力支援。
唯一的缺陷就是机场太小,当年本来预计建立成为一个军级的空军基地,结果被南库页岛的橘氏以破坏环境为由,一再干涉抗议,结果最后只是建立成为一个军民两用的大团级机场。
可以驻扎一个满编歼击机团共30架歼-20歼-11战斗机,和一个轰炸机大队的十一架轰-6战机,然后外加一个武装战斗机中队,七架武装直升机和四架侦查直升机。
接着就是半径之外,距离近乎等同的四个军级师级空军基地。
沙俄远东军区的阿穆尔斯克军级空军基地,堪察加半岛上面的北库里尔斯克师级临时备用空军基地。
华夏国的兴凯湖师级空军基地和海参威的军级空军基地。
关明东点头同意柴毅的观点,遗憾的说道:“当年假如能顶住压力,在阿尼瓦建立一个军级,甚至只是一个大师级的空军基地,这场战争就容易了。”
“哈哈,那沙俄的太平洋舰队却不会这么傻。”
柴毅少将哈哈大笑着说道:“假如是这样,我现在就命令所有的包括乌苏里号,海参威号上面的飞机全部立即出动,然后整个北海舰队的军舰全体都直接这么碾压过去,然后兴凯湖,海参威空军基地的战机作为第二梯队,拦截阿穆尔斯克和北库里尔斯克的沙俄战机;最多等到明天清晨,太平洋舰队就会成为一个世界上最短命的洲级深海舰队。”
面对着这场看不到方向的,近七十年来人类最大的一场,注定被写进世界战争史的海战,关明东虽然被柴毅爽朗的大笑也感染了一丝笑意,可是压在头顶的乌云却始终无法散去。
“这支新成立的沙俄舰队的司令官查出来没有?”
大笑完毕,柴毅和关东明对视一眼,均是看出了彼此眼中的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