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成跟在谷姨的身后,沿着竹林小路一路上行,直到走到了那座山腰间的竹楼才勉强按压下去内心的激动,神色慢慢恢复过来。
虽然刘大成恨不得现在就找了个无人的地方去尝试,不过此时此景,他只有暂时忍耐。
饭要一口口的吃,路要一步步的走!——刘大成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就是这里,刘少爷您稍等片刻。”
谷姨微笑着对刘大成说了一句,然后上了高脚竹楼,推门进了正中的一间竹屋。
刘大成站在楼下没多久,谷姨就走了出来,下楼来到刘大成的身边说道:“刘少爷请进去吧,小姐在里面等着你。”
刘大成走上竹楼,看了一眼消失在路尽头拐角处的谷姨,然后轻轻的敲了敲竹门。
“咚咚咚。”
“进来。”
声音清脆悦耳,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婉约,非常好听。
更重要的是,着声音刘大成居然是如此的熟悉!
原来屋子里有两个人,不过既然正主在这里,那么海边的那个米妃子就是另外一个人了。
刘大成感觉心跳的有点快,他尽力平静着自己的呼吸,推开了竹门。
屋内一张竹木桌边坐着一个雪肤长发的女人,不是那天邂逅的美女又能是谁?
“坐。”
那女子眼睛亮晶晶的望着刘大成,雪白的丽脸带着浅浅的微笑,抬起一只欺霜赛雪的柔荑,缓缓的将一只紫砂小壶的碧绿茶水,注入桌子对面一只莹白如玉的小小茶盏之中。
刘大成轻轻的把斩鬼刀放在门边靠墙放着,举目四望发现屋子里面只有这个绝美的女人,脑子不禁有些犯迷糊。
那天在路上这女子带着眉蓝镜片的蛤蟆镜,看不出确切的年龄,不过也能轻易的判断不过双十年华而已。
现在刘大成仔细的看着这个女子的脸蛋,如同新剥鸡蛋凝胶冻脂,顶天也就二十三四岁的年纪。
按照时间上来算,苏刚的大哥苏谭腿都已经嗝屁十六七年了,那时候这个女子也就七八岁的年龄,怎么可能会是他的老婆?
当他闺女还差不多!
哦!
刘大成这才恍然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了。
苏刚嘴里的大嫂,牡丹姐,就是苏谭腿的遗孀。
而谷姨嘴里的小姐,就是这个姑娘,很有可能的就是苏刚的侄女,苏谭腿的女儿。
想通了这点,刘大成豁然开朗,他面带微笑的走了过去,坐在那个女子的对面,在面前茶杯蒸腾的水汽里,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茶香。
“这么大的江北没想到这么快就遇上了,呵呵,上次的赌注也不知道算是你赢还是我赢。”
刘大成端起面前的小茶盏一饮而尽,砸吧砸吧大嘴:“苦苦的,有点回甜,就是太少了不解渴,再来一杯。”
说话间,刘大成就毫不见外的掂起竹桌上的那壶紫砂竹节盘根老壶,把自己面前的茶杯加满茶水,举起来又是一口喝干。
“我说的是你右臂浮肿轻微,断臂应该很整齐,难道我有说错么?”
对面的女子伸出白皙的柔荑端起面前的那盏碧绿的茶水,红唇探近水面,细细的喝了一小口。
刘大成看着这女人如同天鹅般的低着颀长雪嫩的脖颈,两耳处的青丝轻轻荡漾,红唇衬着碧绿的茶水,柔荑映着如玉的白瓷,眼睛就有些转不了弯了。
人间绝品啊!
“嗯?”
那女子见刘大成不回答,红唇离开水面,抬头望了刘大成一眼。
那璀璨的明眸,让刘大成不觉得轻轻屏住了自己的呼吸,怕粗重的鼻息把这妖娆的美丽给吹破了。
“我记得当时你是说打了钢钉也就是几个月的事儿,可现在看来我既没打钢钉,也不需要几——个月;嗯,我是不是比较难缠?”
刘大成在那女子明亮的注视下,不禁有点心虚的问道。
那女子轻轻的摇摇头,目光就转到那柄靠在门边的那把斩鬼刀,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
刘大成此时一个劲的暗骂自己愚蠢,为什么刚才不把斩鬼刀搁在门外,现在显然勾起了这个姑娘的伤心往事。
“其实我也很讨厌这把刀,”刘大成为了安慰美女,良心也不打算要了,扯谎的安慰着对面的这个女子,“不过当时王洁说了也没考虑太多,何况我和那个老混蛋还有点私人恩怨,反正不拿白不拿;以后那个老东西要是下太行,我就用这把刀砍的他满地找牙。”
那女人听了微微一笑,用小手捋了捋自己两边的秀发,别在晶莹的耳后:“你这个称呼很新意,也很有趣;不过整个天下除非那些无知的贩夫走卒,能这么称呼,敢这么称呼,也有资格这么称呼的,也就是你一个人而已。”
那女子站起来,向着门边的那把斩鬼刀走去。
刘大成这才发觉她的个头居然不低,大约有一米七左右,穿着绿色绸衫下面黑色裙裤,显得悠闲而飘逸。
“您这是在捧杀我啊!”
刘大成眼热的看着这个姑娘宽松衣裙下的纤瘦婀娜,硬是移不开眼珠子。
那女子白皙的小手轻轻的拿起了那柄斩鬼刀,背对着刘大成仔细的看着:“不管当年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都掩盖不了一个事实:他喊了你六年的儿子,而且除了你之外,这十几年以来,再也没有一个人叫过他一声爹。”
血液!
澎湃磅礴着奔涌进刘大成的大脑,在这一瞬间,他头晕目眩两耳失鸣,那刻意回避很多年的东西山海一般的压向刘大成的心灵。
“即使以后你们之间真的兵戎相见,也掩盖不了这样的一个事实:你是最有资格,也是唯一合法的,北地财阀海龙集团的继承人;许大成,刘大成,不管这个名字怎么改,都改变不了你是一条龙子的事实,现在不外是龙子落在荒野而已。”
“你究竟想说什么?”
在这一瞬间,刘大成听到自己的声音竟是如此的嘶哑。
“你不用担心,现在整个江北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对你有丝毫的敌意,即使有个把两个黄轩黄德那样的蠢蛋,也已经被黄扑虎禁足在猎鲨口。”
那个女人依然背对着刘大成,右手拿着斩鬼刀,目光望向窗外满山的绿色。
一阵夏风徐来,吹动她单薄的衣衫,勾勒出了她身上极为柔和动人的柔美曲线。
“所有的人都在静静的等着,等着看这出父子相残的人间大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