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耳边隐隐约约地传来嗔痴大师的声音,“依据《华严经》中所述,应观法界性,一切唯心造,正因你过去的执念,才导致了今天的结局,要想消减你内心的痛苦,除去恶业,得证善果,必须戒掉贪、嗔、痴三毒……”
中午在吃斋饭的时候,饭桌谈笑风生,席间,路一鸣接到王平打来的电话,约他到西郊的紫蓬山水库钓鱼,王平最近在六安镇累得跟孙子似的,好不容易盼个五一假期,立马跑回龙景逍遥来了。
路一鸣拿着手机走到落地窗户前,见外面日照很足,风也不大,便动了心思,只是觉得下午出门有些晚,来回的时间都耽误到路了,有些得不偿失,王平却笑道:“那边有住宿的地方,咱们可以在那住一晚,周日晚再回来。”
路一鸣这才放下心来,想了想,便轻声道:“王哥,稍等,我十分钟后给你打过去。”
挂断电话,他忙给李妍瑾打过去,把事情讲了下,说下午想去紫蓬山水库玩,在那里逗留一天,明天晚再返回城里,李妍瑾听后也很高兴,便很痛快地答应下来,路一鸣这才轻轻吁了口气,重新给王平打过去,两人约好时间,路一鸣特意嘱咐他,一定不要暴露身份,王平忙不迭地答应下来。
路一鸣回到饭桌,简单地吃了点饭,便起身告辞,丁家明和嗔痴大师聊得正投机,便没有挽留他,而是微笑着目送他出门,继续笑吟吟地问道:“嗔痴大师,何为真心?何为妄念?”
嗔痴大师微笑道:“真心用而不著,念而无住;妄念处处粘滞,事事挂碍……”
路一鸣返回家中,穿了一身运动服下了楼,直奔小区大钟楼附近的李妍瑾家走去,刚刚走到拐角处,便见李妍瑾笑盈盈地牵着慕容的小手走出防盗门,两人也同时发现了路一鸣,一齐向他挥手致意。
果然一箭双雕,约一送一。李妍瑾天生丽质,身材极好,无论穿什么样的衣服,看起来依旧是那样的苗条可人,亭亭玉立,远观淡若烟柳,近看明艳绝俗,看得路一鸣怦然心动,想起色戒二字,摇头苦笑道:“面对如此佳人,不戒也罢。”
而慕容则被裹成了一个大粽子,身穿着时尚的花格子衣裳,戴着黑漆漆的墨镜,脸还缠了一道围巾,只留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露在外面,冲着路一鸣眨个不停。
果然是出了名的人,连出门都特别谨慎,生怕被认出来。
小车在院子里挑过头,缓缓驶出小区,停在南门的道边,不到十几分钟的功夫,王平便驾车赶到,路一鸣下车和他寒暄了几句,王平在说话的时候,眼角的余光不时地瞥向慕容,有些神不守舍,待到路一鸣上了车,王平往前走了几步,还是忍不住,从包里掏出本子,笑呵呵地走回来,冲着驾驶室里的慕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轻声道:“慕容小姐,您先给签个名,我最喜欢看的就是您主持的节目……”
这王平贼眉鼠眼还真厉害,慕容都包裹成木乃伊了,还是被他给认出来了。
慕容微笑着拿笔在本子签名字,随后将签字笔还给王平。路一鸣赶忙咳嗽一声,飞快地给王平递过一个眼神,示意让他规矩点。王平会意,赶忙笑着一路小跑,了奥迪车,在前面领路,李妍瑾开着锐志车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路一鸣则悠闲地坐在小车的后座,跟慕容玩起了小游戏,两人不时地发出欢快的笑声。
紫蓬山是路一鸣和王平经常去的老根据地了,王平称之为泡妞圣地。水库依山而建,水域广阔,风景秀丽怡人,即便是初冬时节,也常有人到那边游玩,市里已有意仿效其他城市,准备优化资源配置,集中开发紫蓬山的旅游资源。
两辆小车先后下了高速,行驶在山间小路,足足颠簸了二十几分钟,终于驶了水泥路面,前方的道路也逐渐开阔起来,放眼望去,初冬的萧瑟给山林带来别样的风情,道路两旁的松柏之间,零星耸立着几株枫树,火红的枫叶还没有落尽,在丽日中熠熠生辉,显得格外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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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刚刚有些晕车,一直把小脑袋瓜子藏在路一鸣的匈口,双手紧紧勾着路一鸣的脖子,现在车子开得平稳了,她才松开手,转过身子,扒在车窗好奇地向外张望,几分钟后,慕容忽地惊喜地叫了起来,路一鸣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却见两只喜鹊正在旁边的树杈飞起,在半空中盘旋了一会,便消失在附近的林子里。
十几分钟后,小车在一栋三层高的小白楼前停下,这是水库管理局的招待所,几个人缓缓走进招待所,招待所里面的装潢还算漂亮,虽比不有档次的宾馆,但在这山间野外,已经实属难得了。
从服务员那里取了钥匙,一行人便了三楼,打开房间,发现里面也收拾得干净整洁,沙发茶几电视一应俱全,屋子里面的装修风格极为素淡,以浅色为主,路一鸣信步走到窗边,拉开素白的纱幔,站在窗边就能欣赏到前方的碧水蓝天,心匈立时变得开阔起来。
这几天恰巧紫蓬区的老干部活动中心在这里举办垂钓比赛,所以招待所的房间有些紧张,好在王平提前订了两个房间,他和路一鸣住在一起,李妍瑾和慕容则住在隔壁的房间,在休息了二十分钟后,三人便带着慕容,说说笑笑地下了楼,王平从车里取了渔具,大家便向大坝走去。
王平站在大坝边,挠出手机挂了一个电话,几分钟以后,一个面色黝黑的中年汉子便跑过来,在十几米外就笑呵呵地喊道:“王老板,昨天晚已经给你喂好地方了,今天包你钓到大鱼。”
王平笑了笑,迎前去几步,打个哈哈道:“老刘啊,最近生意怎么样,发大财了?”
那汉子笑着打哈哈道:“还行还行,哈哈。”
王平扭过头来,冲着路一鸣介绍道:“这是老刘,水库边的船夫。”
路一鸣微笑着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几个人,随着老刘向前走了二十几米远,便在岸边找到一条小船,几个人了船,老刘便解开绳索,摇着橹将小船摇开,这里水平如镜,清澈见底,慕容坐在船玩得异常开心,不时拿小皮鞋敲打着船底,仿佛在打架子鼓般,引得路一鸣等人纵声大笑。
小船划了十几分钟,便向管理局规划好的钓鱼区摇去,找到一处安静的所在,路一鸣下船后才发现,那里已经放好了折叠椅和鱼篓,甚至还有几瓶干净的矿泉水,想必王平已经提前做了周密的安排。
此时,李妍瑾两个人还没有玩够,朝着去中央继续在船上玩,路一鸣没有办法,便请老刘继续将小船划出,向远处摇去。
路一鸣坐在这叠板凳,从兜里挠出烟,递给王平一支,两人点烟,轻声地聊了起来,路一鸣轻轻地吸一口烟,喷着淡淡的烟雾道:“王哥,魏蔓嫂子怎么没有一起过来?”
王平笑了笑,摇头道:“她这几天的心情一直不好,回家后就把自己闷在房里,不肯出来。”
路一鸣微微皱眉,迷惑不解地道:“吵架了?”
“不是。”王平上好鱼饵,将鱼线轻轻甩出去,弯腰洗了把手,才轻声解释道:“可能到了生理期了吧,女人总有那么几天!”
路一鸣瞥了王平一眼,觉得他在扯淡,也不好多问,就问起六安镇的最近情况。通过王平这里了解,六安镇的六安花园已经竣工,进入后期的装修阶段,一切都还算是顺利。
瞥了眼水面,见夜光浮标一动不动,路一鸣便站起身子,向远方望去,却见李妍瑾和慕容乘坐的小船已经驶远,如同飘荡在蓝天碧水间的一片树叶,正看得入神时,忽听王平急声叫道:“陈镇长,鱼咬钩了,快……快……”
路一鸣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懒洋洋地握住鱼竿,做出收竿动作,不料手下陡然一沉,鱼线在刹那间绷紧,钓竿竟在瞬间拉成了弓形。
路一鸣立时紧张起来,知道这条鱼个头不小,赶忙手中发力,一边后退,一边收竿,在一片水花翻腾中,一条尺许长的草鱼便被提出水面,草鱼落到实地,依旧不肯服输,甩着尾巴奋力地扑打着。
王平在旁边看得眼馋,不禁摇头叹息道:“好家伙,第一条就这么大,看来今天一定会收获不小。”
路一鸣抬脚轻轻踩住鱼身,将钩子取下,笑呵呵地捏着活蹦乱跳的草鱼道:“刚才在路遇到喜鹊,我就知道能钓到大鱼,但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王平也兴奋地点点头道:“现在的鱼肥,只怕一会还能钓到更大的。”
说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水面的浮标,神情极为专注。
路一鸣笑了笑,把鱼丢到旁边的篓子里,当他洗过手,站起身子时,不经意间,竟发现两辆自行车飞快地从山路驶过,他盯着那两人的背影暗暗发呆,那个穿着红色衣,黑色短裙的女孩,分明是美少女张杨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