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桦方安两人依旧还是要每天去陈秀才那里读书的,和其他几个小孩子打成一片,又顺便专心听听陈秀才讲课,每天都充满了温馨舒坦,让方桦恨不得日子永远都这样过下去。
“国为本土,家为本原,以国融家待,人心安其守,风啸月不平,自有奈家园,礼之为本性,仁同为心善……”陈原广秀才在娓娓而谈,他是秀才不假,但是他身上的儒雅气质却与普通的读书人气质不同,似乎更加强势,更加锋利。
而陈秀才对面,方桦方安还有伊人在内的十个孩子只能百无聊赖的摇头晃脑不懂装懂,大宋时期如今这个时候印刷术已经出现了,还是要多夸了仁宗帝的精明领导,如今读书人因为印刷术的存在不知道省了多少麻烦。
但是同时也让方桦大骂仁宗下手太快了,本来穿越没有穿到仁宗时期就已经让他够遗憾了,如今连洗刷术也在仁宗时期给处理完了,特么让他大展拳脚的机会就这样悄悄流逝,他如何不苦恼,不过好在没了印刷术他还有其他的独门秘方存在脑海里,到时候公布出来恐怕随随便便就可以被大宋皇帝封爵封侯了。
“方桦,把刚刚那段的注释给讲解出来。”陈秀才突然冷不丁的点名了,让方桦回答问题,这是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陈秀才对他比对任何一个学生都要关爱,自然也要严格点,似乎真的成了他的关门弟子一般,让方桦都不时的纳闷是不是方父曾经给陈秀才送礼了,不然干嘛就对他一个人那么悉心教导,就连伊人也没见陈秀才这么严格的管他。
当然,或者说,他还是管不了伊人的,伊人的身份被方桦有选择性的丢到脑后去了,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依旧每天还是那么玩耍,两人间也未曾有尴尬或者间隙。
如今伊人看见方桦被点名,露出了一个狡黠的微笑,小虎牙露出煞是可爱,不止是他,还有文一涛朱金钱都在幸灾乐祸,方桦懒得搭理这么一群小屁孩,仔仔细细回想了一下刚刚陈秀才朗读的部分,斟酌片刻,这才道:
“国为根本,家为立本,没有国则没有家,相反没有家也没有国,所以国家二体本位一语,在一体,任何人都应该视国为家,安守本心,家能固守则国须必全,总得来说这段注释讲解的便是国与家二字,需要分明也需要融合,这和范明公曾经所说‘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意思倒是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陈秀才点了点头,方桦的讲解并没有什么错误,示意他坐下后,又想到了方桦刚刚听到了范仲淹,不由得面露哀色,喃喃道:“范文正公大善,大善啊。唉……”
方桦听见这句,也是脸上浮现遗憾,在后世享有盛名的范仲淹,如今还没有见到一面他却已经逝去了,这不得不说是件莫大的遗憾。
“你刚刚的讲解很对,那你自己内心是否也是那样的想法,国家本为一体,家能固守则国须必全呢?”陈秀才悲伤片刻后,只是一会儿功夫就恢复了正常,继续讲课向方桦问道,眼睛里似有深意。
方桦一愣,他倒是没有注意陈秀才,只是这个问题让他陷入了有些难以选择的地步,若是陈秀才问他爱不爱国,他想都不想便直接说自己多么多么爱国,多么多么珍惜现在,但是偏偏如今把国和家扯在了一起,他就没有那么直接了。
平心而论,他对大宋还没有达到本土人对于国家的那种衷心,在他眼里家里人是比国家重要的,甚至哪怕最后大宋真的要灭亡,他也只会考虑他家里人的安全,而不是考虑这个大宋的存亡。
当然这只是他的心里话,不能就这样说出来,况且陈秀才问出这个问题后,方桦随意撇了一眼伊人就看到她此刻也是嘟着嘴巴等待着自己的答案呢,面对伊人还有身份神秘的陈秀才,方桦怎么可能说出实话,于是脑补了一些词,才大义凛然道:
“当然,学生当然是这样的想法,国和家本就是相互依存,互为基础,况且国为大义,孟子注释曾有国乃根本这样的话,足以说明国的重要,学生以后若是学有所成,必然怀着满腔狗血,我呸,是满腔热血去为国奋斗,下治民,上至君,希望能让我大宋永远都是先帝时期的那个盛世……”
好渴,好想喝水,方桦说的自己都累了,赶紧停下喘着气,虽然说了一大堆其实都是废话,但是别说陈秀才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脑子有些问题,其他什么都行,不过一提到爱国他就乐呵乐呵的,这不,方桦说了那么多就是让他高兴。
高兴的何止是他啊,伊人在旁边听见方桦的话也是嫣然一笑,俏皮极了,偷偷的向方桦竖起了大拇指,这个小动作还是方桦曾教她的,如今玩的已经很熟练了。
陈秀才也因为方桦的这番话使得心情突然好了很多,脸上都舒展开了笑容,不过心情好过之后,他还是很有深意的看了看方桦,似乎颇含其他韵味的道:“希望你能够一直都这么小,不要忘了你的本心。”
“自然,学生一定会谨记。”方桦口头说的漂亮至极,心里却不以为然,他没有那么大的圣人心,不要说成为孔子孟子那样的人,就是范仲淹王安石那样心系天下,他都不一定可以办到。
陈秀才不可能知道方桦心里在想什么,听到方桦很诚恳的回答还以为他真的谨记了,自认为方桦此人或许长大后真的可以自出一派系,抬了抬头,见时间已经不早了,便招呼了一声带着伊人往内院走去,其他孩子也就这样各自回家了。
“走了,小桦,回家吃饭。”永远上课睡下课醒的方安还是老样子,一听可以回家了立马屁颠屁颠了起来,拽着方桦就直奔回家,拉都拉不住。
走出陈秀才家的那条小巷子后,方桦方安两人很有耐心的就坐在了地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聊着天,不到一会儿的时间,远远的就看到了一辆新式版牛车缓缓行来,驾驭牛车的人自然是方父了,每天这个时候他都会接方桦方安回家,每天牛车载人也只到这个时候,多了就不好了。
况且家里已经商量好了,以后二伯身体好起来后,再买两头黄牛再建一个牛车版公交车,让庆阳县城里再多出一版公交车。这样一来方父载的人可以少点,而那些做公交车的人也可以千等一些时间,大家都有好处,何乐而不为。
“爹。”方桦甜甜的叫了一声,蹭着小短腿爬上了牛车上,书篮子放在后面,从后面可以看见方父背后的衣服都有些湿透,足以说明他也很辛苦,只不过一直不说而已。
“大伯,你真准时。”方安裂开嘴嘿嘿一笑,同样爬了上来。
“你们这天天都是这个时候结束讲课,时间久了,自然不就知道了,小桦,今天学的怎么样,小安他没有偷睡吧。”方父擦了擦汗,一脸开朗笑容,自从开起了这个牛车版公交车后,方父倒是比以前更加开朗了,再也没有动不动以文人架势来面对其他人的样子了。
方桦随意念出几首诗词来让方父高兴一下,在说方安每天也怎么怎么努力,一下子让方父更加开心了,一鞭子抽在两头黄牛上,就这样悠哉悠哉的朝着家的方向前进。
青山行道,远远的看见了家,那里有盏灯,有阿公,有二伯二婶,还有母亲,最重要的,还是因为那是家,是方桦的家。
(方桦五岁的生活写到这里就结束了,接下来就是方桦长大后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