誉京中有关于沈吟辰的风言风语是越来越多,也让沈家这些人是越来越担心。
整整三天,没有沈吟辰的消息。
沈吟辰也在那个暗室之中待了三天,这三天之中沈吟辰滴水未进,也没有进食,用这样的方式逼迫君玉澜放她离开,每一日的夜里,君玉澜睡在沈吟辰的身边,却也是遥远的距离。
在沈吟辰半夜熟睡的时候,君玉澜悄悄喂过沈吟辰一点水,再多的也就做不了了。
而这件事情,每天沈吟辰醒来的时候,都会发现,然后和君玉澜闹得更凶,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僵,沈吟辰被困在紫宸殿地下的暗室之中,不见天日。
这三日,沈吟辰的身体是越来越虚弱,整个人陷入了昏睡之中。
这让君玉澜担心的不得了,只得向沈吟辰妥协,把沈吟辰送回了湘院之中。
连绒见到沈吟辰的时候,差一点就哭出来。
醒过来的沈吟辰又往湘院之中调派了大量的人手,围住了湘院,不接见任何人。
连幺又要调养沈吟辰的身体了,她还得喝那些大量的苦的要死的药,这让沈吟辰的心情更加烦躁,在被困在暗室的三天,她拼命的去思考,去想自己究竟遗忘了什么,才会致使两个人之间变成了这个样子,结果,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反而被遗梦折腾的身体虚弱。
不过还好,也因为她逐渐虚弱下去的身体,君玉澜才会这么快放过她。
君玉澜想要来见沈吟辰的时候,那时候沈吟辰喝了药,睡下了,唯苏就替沈吟辰拒绝了君玉澜,不过这也正和沈吟辰的意,经过在暗室之中的折磨,沈吟辰也不太想见到君玉澜。
沈吟辰醒来的时候,就是在如同冰窖一般的屋子之中待着,手里面就房间书架上的几本书来回看,也不出房间。
不过天气逐渐转凉,连幺不怎么往房间里放冰了,怕过犹不及。
“莲子羹,糖醋鱼,花菜肉,蛋菜,肉松粥,枣鸭汤。”连绒报上菜名,这几天她都是根据连幺的嘱咐给沈吟辰做的菜来滋补身体,也会做很多好吃的,来缓解沈吟辰喝药的心情。
只是连绒的脸色不太好看,沈吟辰问道:“怎么,小厨房着火了,你拉着一张脸是怎么了?”
“小厨房好好的,”连绒无奈抿嘴,“娘娘,你说这湘院之中安插的那些子个眼线是不是该拔出了,那个莲香成天想着要往湘院外面跑,连钻狗洞都被我们给抓住了,这湘院上上下下除去我们的人比较安静,其他的就是各种闹事,你没发现唯苏姐姐最近不总是在你身边了吗?”
沈吟辰心安理得的吃着菜,喝着粥,好半天才说道:“她确实比较忙,脸都要绷不住了,怕不只是因为湘院里面的问题吧,是不是有人想往湘院里面钻?”
连绒瞬间激起了斗志,“就是就是,要说是沈家还情有可原,唯苏姐姐说了就不会再纠缠,但是剩下的那些可就没完没了了,这一趟又一趟的,怎么就那么多理由,简直要把人逼疯。”
“嗯,都有谁?”沈吟辰问道。
“德妃是最先来过的,但是来过一次唯苏姐姐说谁也不见就没有再来过,可是啊,良妃和淑妃却不知道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反反复复说是来探望,带来的那一堆东西,难不成我们还差那一点东西?真是可笑,谁还不明白他们的那点小心思,啧啧,还不如直接说,唯苏姐姐都已经把话说的那样的清楚了,就差拿棍子打人了,她们还是不断地过来。”连绒不断地说,沈吟辰看她说的兴致勃勃,就没有打断她。
最后连绒说道:“她们简直太过分了!”
沈吟辰附和点头,继续吃着她的饭菜。
实在是连绒盯着她的眼神太过于热烈,沈吟辰无奈地放下了碗筷,用手帕擦了擦嘴说道:“吃饱了,你撤了吧。”
连绒布菜的手停在空中,筷子上夹得那一块鱼肉,被连绒自己吞进了肚子,一脸委屈的说道:“娘娘,你都不管一管的吗?”
“这样的话,你们可以去华容宫里请德妃来坐镇,让她来处理这件事情,告诉她,湘院能安静下来的话,她想要的,也可以顺利一些。”沈吟辰说完,就走进了内屋,捧着书,坐在摇椅上。
连绒收拾了桌子上的残羹剩饭,又给沈吟辰上了一壶热茶。
剩下的时间,沈吟辰又将在看书中逐渐度过。
钟恬没有任何犹豫的来到了湘院,接受了沈吟辰的邀请,在唯苏青睐说明情况的时候,钟恬直接就答应了。
她认为,是自己有求于人,现在对方希望自己出面帮忙解决问题,自然是义不容辞,与人方便自然是与己方便,更何况沈吟辰的意思是,若是自己有能力解决这件事情,沈吟辰就会出面指点自己的剑法。
虽然外面有关于沈吟辰的事情闹得满天飞,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不堪入耳,似乎沈家得到处境也因为沈吟辰而变得寸步难行,但是钟恬不是在乎这些东西的人,如果她在意这些,在最初的时候,就不会为了剑法而求助于沈吟辰。
毕竟沈吟辰是处于整个誉京乃至于大祈旋涡中心的人,一个处于风口浪尖,所有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无限曲解,接触这样的人,相当于自己跳入了旋涡之中。
只是沈吟辰此人,和传闻之中的并不一样。
钟恬是背着她的那把剑去的。
见过沈吟辰之后,沈吟辰就一个人看着书,时不时的跟她搭上两句话,之后,唯苏因为莲香的事情把钟恬带走了。
“你要出去。”钟恬说道。
在湘院的偏殿之中,钟恬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屋子中心,前面跪着的就是莲香,唯苏就在钟恬的身边站着。
这是打算上来要拿莲香开刀。
莲香说道:“回德妃娘娘的话,奴婢是贤妃娘娘院子里的人,出入自然不需要向您说明。”
钟恬挑眉,这话说的她想打人,所以钟恬开口道:“唯苏,掌嘴。”
唯苏应声就去了,莲香硬生生受下了十巴掌,或许一般嬷嬷来掌嘴,莲香还能躲得开,凭着唯苏在面前,她就只能受着。
十巴掌打完了之后,莲香捂着脸,没有说话。
“本宫最烦的就是像你这种听不懂人话的畜生,本宫受贤妃娘娘所托,来做这件事情,你有什么不满吗?”钟恬问道。
莲香说道:“奴婢不敢。”
“你出去做什么?”钟恬问道。
“奴婢没有有想要出去。”因为说话牵扯到伤口,每说一个字她的脸都是火辣辣的疼,唯苏下手是实打实的重,仅仅十巴掌已经要让莲香快要说不出话来了。
钟恬皱起了眉头,唯苏的忍耐已经快要被消磨光了,她攥起了拳头,准备着随时打过去。
“你还是个畜生,罢了人不与畜生为伍,你既然听不懂人说的话,那今后就不要听了,唯苏,让她永远也听不到也说不出可以做到吧。”钟恬懒洋洋地用手拄着脸颊,似乎是有些烦躁,她皱起了眉头。
唯苏唇角一勾,“自然可以做到。”
“娘娘!德妃娘娘饶命!奴婢当真没有想要离宫,奴婢忠心耿耿。”莲香已经顾不得脸上的疼痛,手脚并用,朝着钟恬的方向爬过去。
只是她爬了没几步,就被唯苏用脚给踩住了。
“你的确忠心耿耿,只是你的衷心对贤妃娘娘来讲没有任何用处,你不过是对你真正的主子衷心罢了,”钟恬嘲讽地说道,“唯苏,你在等什么?”
唯苏弯下身子,抓住了莲香的衣领,打算是要拎起来就走。
“是皇后娘娘!”莲香尖叫失声,唯苏将她放了下来。
莲香瘫倒在地上,身上失去了力气,这些人是真的将生死当玩乐,随随便便就可以毁了一个人,毫不留情。
唯苏是看在她还有话要说的情况下,才松开了她,唯苏可不想随随便便就放过在湘院之中兴风作浪的老鼠,让人恶心的紧。
莲香说道:“是皇后娘娘,要奴婢把贤妃的事情告诉她,事无巨细,她都要知道,所以奴婢才从凤栖宫之中调出,经由内务府分配,来到了湘院之中,之前发生了什么,皇后全都知道,只是在贤妃从紫宸殿之中回来之后,湘院封锁,奴婢就再也没能传递出消息。”
莲香将事情的一切和盘托出。
“带走吧。”钟恬挥了挥手。
唯苏把人拎了出去,莲香把打了三十大板之后,就被处理到了宫外,罪名是偷窃宫中宝物,由于莲香的事情,钟恬把湘院里里外外都肃清了一遍。
这是她常做的事情,在钟家的时候,柯心绯钟烟甚至是钟枭自己都会往她的院子之中安插暗线,防不胜防,她能做的就是不断地清楚,沉默的抵抗,尽管没有什么用处。
钟家就是个泥潭,根本没有一个家的样子。
待到白慕秋来的时候,钟恬已经在湘院的宫门口搬了一张椅子等着了。
“德妃妹妹,你这是什么意思?”白慕秋脸上挂着笑容,却是皮笑肉不笑。
钟恬坐在椅子上没有起来,双手环胸,看着白慕秋,说道:“听说白门出来的人,个个都是顶尖的,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目睹良妃的风采,本宫年纪是小,这方方面面更是比不上良妃,自然是担不起这一声妹妹的。”
白慕秋说道:“没想到,德妃妹妹竟然是如此谦虚,什么担得起担不起的,大家同是在宫里面,理应是相互照应才是。”
白慕秋指的就是沈吟辰。
说着,白慕秋竟是要越过钟恬,往湘院里面闯。
钟恬手里面的那把剑,自然是不会同意的。
剑锋出鞘,挡在了白慕秋的面前,她的衣袖被削去了一块,跟在白慕秋身后的禾絮反而尖叫起来,大声喊道:“啊!你做什么!胆敢伤害良妃娘娘!”
这声音极具穿透力,直接传到了沈吟辰的耳朵里。
沈吟辰从书本之中抬起头来,向外面看了看,发现什么都看不到,对唯苏说道:“这外面是发生了什么?你快去看看。”
唯苏没有动,“是德妃娘娘在为你处理宫中事务,娘娘等消息就好了。”
“哦,还不是你们办事不利,不然我怎么会把她请来。”沈吟辰说道。
“是是是,奴婢办事不利,还请娘娘手下留情。”唯苏应下了,脸上表情未变,似乎沈吟辰说什么就是什么,一切都顺着她来。
沈吟辰撇撇嘴,继续看她的书。
宫门口。
钟恬眼皮都没抬一下,说道:“不好意思了,良妃,这湘院您进不得,您还是回您的储秀宫好好呆着吧,这湘院再好可也不是您的寝宫,您何必一天来三次。”、
白慕秋皱起了眉头,“你这是什么意思?字字诛心,本宫没有想过要做什么对辰儿不利的事情,她是本宫的朋友,遭遇这种大难,本宫难不成要避嫌弃她于不顾吗?她不想牵连本宫才将本宫拒之门外,本宫明白辰儿的好心,才会是更加的放心不下。”
钟恬翻了一个白眼,并没有将自己的剑收回来,“那可未必吧,贤妃娘娘就是不想见到任何人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将你等拒之门外,若是你们不知好歹,那就可别怪我不手下留情。”
禾絮厉声说道:“德妃娘娘,你莫要太过分了!”
“呦,这小丫头片子,似乎是没有被良妃娘娘调教好呀,这么不是好歹,要不要让来帮一帮你。”钟恬的剑锋转移了方向,对准了禾絮,吓得禾絮往后退了一步,手在发抖。
钟恬的剑,在阳光之下泛着冷光,近靠着能够感觉的到这把剑的戾气。
白慕秋笑了,面带嘲讽,“德妃手里的这把剑倒是一把好剑,只是很可惜没有落在真正赏识这把剑的人手里,当真是埋没了这把好剑。”
钟恬也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用手一带,剑锋入鞘,说道:“这可就用不着良妃娘娘假好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