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世人皆知长公主善心为民，陛下此时赐长公主一死怕会引起民愤，望陛下三思。”柳冰凡埋着脑袋，声音格外的清亮。
皇上目光如炬的看着跪下底下的柳冰凡，眼中有让人不可捉摸的阴寒，道：“你可知欺君之罪的后果？”
柳冰凡背脊一凉。
皇上这话的意思定是知道此次救灾并非长公主，可是……
柳冰凡压下心中的不安和寒凉，继续坚定的道：“臣女不明白陛下的意思，世人皆知长公主善心为民，这是事实，臣女承认此事是臣女以长公主的名义做的，但世人只知长公主并不知臣女。”
皇上听着哈哈笑了两声，忽然声音一沉又道：“好一对情深母女，好一个清平郡主，好一个长公主善心为民，你这是想用一己之力欺瞒天下人不成。”
柳冰凡慢慢将背挺直，目光直视皇上，认真的道：“臣女是长公主的女儿，臣女的一切便也是长公主的，臣女储存的粮草即也是长公主的，臣女未欺瞒天下人。”
“好一个偷梁换柱。”
大殿内有一丝冷凝的气息在逐渐凝结。
柳冰凡感觉皇上的目光像是一道匕刃刮着她的皮肤，格外的生疼：“臣女大胆妄言，求陛下恕罪。只是长公主如今是天下人的福报，求陛下三思。”
长公主的目光落下柳冰凡身上，有些生气，有些感动。
她说过，她同皇上争执时，柳冰凡不得插手，这孩子怎么又逞强为她强出头。
这段时间，她足不出户也知有人以她的名义为灾区的百姓送去吃食，后来从天宸口中得知是她，已是惊讶，此时一听更是震惊。
凡儿竟是如此胆大。
而今日皇兄召见凡儿，难道是为了这事？
是她着急了。
一直坐在一旁深深的看着柳冰凡的石天宸轻轻叹了口气，对上皇上附道：“陛下三思。”
皇上对上石天宸的双目，这张脸真是像极了他，也像极了她。
石昊若是活着，石天宸会不会……
皇上有一瞬间的颓然，但不过是短短的一瞬而已，转眼立即挂上笑：“你这孩子倒是有胆识，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朕便饶了长公主，你起来吧。”
柳冰凡一双媚眼眨了眨，皇上这是松口了？
看了看大师兄，又看了看长公主，再看向皇上，立即叩首，激动道：“谢陛下恩典。”
皇上也不是非要长公主的性命，此时有一个台阶下，自然不会一直倔着。
见柳冰凡落座后，方开口问道：“你是因着什么原因屯下那么多粮草的，寓意何为？”
皇上的话许是一个平常的问话，但那生冷又带着威压的语气听在柳冰凡耳里，像是一道质问。
柳冰凡刚落座又赶紧起身跪下，道：“臣女没有别的用意，只是……”
“起来说话。”皇上打断。
柳冰凡立即起身，双手叠放在腹部，毕恭毕敬的回道：
“去年一场鼠疫来得凶猛，臣女却无能为力，臣女便想着自己能做什么，正巧陛下这两年赐下不少赏赐，臣女便将它们换成了粮食，为了以备不时之需，臣女绝无其他用意。”
囤积粮草实则有造反的意思，特别像是她这样没有粮草文凭的人，私自囤积，寓意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