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冰凡走在石天宸的身后，踩着石天宸的影子。
石天宸伸手将柳冰凡拉至身边，道：“你可知踩着别人影子的意义？”
柳冰凡歪头聆听。
石天宸揉了揉柳冰凡的头发道：“在西北边陲听百姓聊天说到，在他们那个地方是不能踩他人影子的，那里的百姓认为有魂魄才有影子，而鬼便是因着没有魂魄方没了影子。而这人若是将影子丢失，那便不是人。
在西北边陲，百姓很是忌讳被人踩了自己的影子，或者去踩他人的影子，因为一旦踩到他人的影子，很容易伤害他人的灵魂。只有想要诅咒或伤害他人时，才会悄悄踩住或暗暗用刀子砍、用钉子钉人的影子。”
柳冰凡轻笑：“原来师兄也信这个。”
石天宸轻拍柳冰凡的脑袋，笑道：“若是在意便不会让你踩着玩这许久了，我希望你是站在我边上，与我携手并行。”
柳冰凡眼中含笑，有亮光闪烁：“但我在一个话本子上看到过，如果踩着一个人的影子，这个人就不会走远。”
石天宸听着微愣，眼中流光闪烁，停下脚步，直视柳冰凡的眼睛，眼中含着宠溺，对着柳冰凡说道：“我不会走远。”
柳冰凡仰头，仿佛深陷那双深邃的凤眼之中，轻轻点了点头，随即伸手牵上石天宸的手，道：“你若不离，我便不弃。”
石天宸看着那双握着自己的柔软小手，紧紧扣在手里，含笑道：“好。”
他从未想过，自己竟会这般在乎一个人，因着她的一娉一笑，一言一语而牵动思绪，仿佛他就是为了等她才浑浑噩噩过了这些年。
你若不离，我便不弃，这怕是世上最动听的话。
只因着她的原因。
长袖遮盖下是两人交握的手。
石天宸牵着柳冰凡走在田野小道上，晒着月光，听着虫鸣，一切格外清爽宁静。
“大师兄，你之前为什么叫李夜寒？”柳冰凡看着两人交握的双手，脸上微红，好在夜里看不清，但若不说点话转移一下那只手的注意力，她怕自己被自己羞死。
“我母亲身边曾经有个护卫叫李夜寒，借用一下名字而已。”石天宸眼睛微暗。
一转眼十多年过去了。
“位高权重之人行走江湖总要有几个艺名，理解理解。”柳冰凡点了点头，忽而又道，“之前我有个婢女叫如竹，你可知道？”
“过世的那个？”石天宸侧头看着柳冰凡。
“是的，她原名叫李念寒，看着年小，实则比我还大上一岁，她的父亲便叫这个名字。那时初见她时，我可吓了一跳，世间竟这般小，招个婢女都能撞了名字。”
柳冰凡眼中含笑，想着那时初见如竹的情景。
石天宸眼神却是微微收缩了一下，若有所思，低头看着有些开心的柳冰凡，说道：“她家乡何处？”
柳冰凡歪头看着石天宸的侧脸，在月光下格外精致，不知是不是错觉，竟能透过那双黝黑的眼睛看到些许紧张：“西关村，在忻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