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来，哀家瞧瞧。”
柳冰凡依言抬头，目光恭顺平静，举止得体。
上座坐着一位眉目慈祥，面容端庄的老人，即便满脸皱纹仍觉得高贵雍容，身着湘红色花缎宫袍，宫袍上绣着大朵大朵的红色牡丹，朵朵绽放，袖子和领口都用金丝绣着朵朵祥云，衬得老人更发的华贵。
柳冰凡并不会因着眉目慈祥，便松懈，能在众妃嫔中走上太后宝座，岂会是一个良善和睦之人。
太后目光落在柳冰凡的脸上，先是一愣，随即笑开：“纤柔，这丫头比你当年更甚几分。”
大夫人脸上挂着柔和的笑容，轻笑着应道：“太后娘娘说的是。”
她的一生过成了一个笑话，她的囡囡定不能像她。
太后轻叹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也难怪会被天宸看上。坐吧，别站着了。”
柳冰凡依言在大夫人身边坐了半个，心中虽有忐忑但更多的却是坚定。
大夫人担心柳冰凡惶恐，伸手悄悄握住柳冰凡的手。
柳冰凡低头瞧了一眼，心中忐忑烟消云散。
太后眼睛不着痕迹的扫了那握住一起的双手，道：“听说那治疫八策的应对之法是你想出来的？”
柳冰凡眼神平静，面容恭谦的道：“是。”
“哦~”太后一手撑着脑袋，一双深陷的眼睛，深邃明亮，上下打量了一下柳冰凡，目光慈祥的继续道：“坊间传闻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却想不到你小小年纪还有这番见解。”
“太后过奖。”
太后嘴角一直挂着个慵懒的笑容，偶尔咳嗽两声，胸膛微微起伏，边上有侍女立即地上一杯茶水。
太后多与大夫人聊天，感慨时过境迁，讲述当年长公主的活泼，讲述长公主与大夫人闺中小趣，又叹如今沧海桑田。
柳冰凡捧着手里的青花茶盏，面色柔和，眼神平静的听着，偶尔有趣的时候，也跟着微微轻笑。
大概是把大夫人与长公主闺中时的所有差不多都要讲完的时候，一个内侍尖细的嗓音划破这片安静的空间。
“皇上驾到！”
“石齐王爷驾到！”
太后勾起嘴角，瞥了柳冰凡一眼。
石齐王爷？
大师兄也来了？
柳冰凡随着众人一同起身相迎。
一双明黄色龙靴从柳冰凡的眼前迈过。
紧接着是一双黑色靴子紧跟其后，未有一丝停留。
一身明黄色龙袍的皇上上前，对着上座的太后仰头唤道：“母后。”
石天宸则拱手行礼：“见过太后。”
皇上随即上前，在太后边上坐下，转头对着伏跪在地的众人，道：“都起来吧。”
皇上的身形实则高大，即便四十有余，仍能感受到俊美，一双如鹰如狼的眼睛，带着天神般的威严和贵气，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震慑天下的王者之气。
石天宸一身玄色金丝绣文祥云锦袍，慵懒的坐在椅子上，俊美的脸上一双邪魅的凤眼扫着柳冰凡，嘴角噙着一抹放荡不羁的微笑。
大夫人不过抬头扫了一眼石齐王爷，心中不禁感叹，这般样貌同她家囡囡简直不要太般配了。